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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甜被突然冒出来的“远房表叔”吓了一跳。
自重生以来痛改前非,她已下定决心做个好人,也没了上辈子那样的厚脸皮,且做“坏事”还被正主当场抓包,不免透出几分心虚来。
她跪坐在蒲团上如坐针毡,不知道是否该装作没看见,又怕他发现真相后将自己提溜出去,届时更加丢脸。
考虑了三秒钟,她最后还是悄悄起身,视死如归地走出了诵经堂。
沈季禹抱臂看她:“我能请教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司甜脑子转得飞快,率先露出个不悦表情。
“要你管!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总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吧?我跟着师傅们学习点佛经义理,不行吗?”
沈季禹目光沉沉,点点头,又问:“哦?那你学到了什么佛经义理,可以分享一下吗?”
司甜被他看得头皮一紧。
实话她跟着学了几段《大悲咒》《地藏经》会被打吗?
狐狸奸商不会已经猜到了她在捣鬼吧?不然,他脸色怎么这么黑?
“这个,就是胡乱学了几句,没什么特别的……你,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司甜后知后觉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吗?”
冬日的寺院大多香客稀少,即便是万佛寺这样远近有名的寺庙。再加上将至正午,仅有的几个游人不是下山觅食,就是往厨房方向吃斋饭去了。这会儿,诵经堂附近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阵寒风卷过,光秃树干上仅剩的几片枯叶也落了下来,在空荡荡的院子上空打着卷儿,十分不巧地卷到了司甜头上。
沈季禹比她更快一步,取下那片黄叶,却没随手丢开,而是捏着叶梗,不轻不重地用叶尖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终于轻笑出声。
“你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
司甜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道出心中怀疑:“该不会是昨,你一边使唤我给你端茶送水,一边偷偷给我手机下了什么木马吧?”
沈季禹嘴角抽搐了下,一脸无奈地反问:“如果我真想监控你,我有大把合法手段可以用,为什么非要用什么木马软件?你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怎么阴谋论?”
不等她反驳,他悠悠道出:“你给我电话时是十点十三分,从你的提问内容、你身边的呼啸风声、以及今宛城市区的气预报,可以大致推断出来,你人已经在某个寺庙里,而且,这个寺庙八成在山上,不在城区。”
“此外,从维杰的上学时间、你家到学校所需时常、以及对你本人性格行为的一点推测,可以大胆假定,你的起床时间大概在七点半-般之间。昨上午九点钟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已经不在家,所以可以假定,你的生物钟基本稳定,假期也不会赖床。”
“假设你般起床,十点左右到达目的地,中间除去出门前的洗漱、早餐等准备时间,还剩下一个半时左右。顺便一下,你没有浓妆艳抹的习惯,这也是我推理过程的重要一环。”
“所以,我以一个半时车程为依据,搜索了一圈宛城附近的寺庙,最后锁定了两个可能目标。一个是这里,另一个是邻市的烟波寺。但是去烟波寺没有直达的动车,你应该也不是坐家里的车子过来的吧?”
推理完毕,空气中一片寂静。
司甜彻底傻了。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继法语教师之后,你又在cos福尔摩斯了吗?”
沈季禹眼睛一亮,正要什么,却见诵经堂里的和尚们停止了念诵声,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似乎准备去吃午饭了。
其中一个和尚主动走向司甜,和蔼可亲地:“阿弥陀佛!施主,令叔的法事已经做完了。佛祖保佑,早登极乐!对了,都这个点了,下山再吃午饭就太晚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吃斋饭吗?”
如果和尚先的后半句,司甜倒是想去,也能顺理成章地摆脱沈季禹。毕竟,人家一个身价N个零的奸商怎么会纡尊降贵,跟她一起去和尚们的伙房混碗斋饭吃呢?
可,和尚偏偏先的前半句!
司甜痛心疾首,为什么她偏偏嘴贱要什么表叔,表舅舅也好啊!
果不其然,沈季禹哦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
“法事?这么快就办好了?”
和尚看这两人似乎认识,而且还颇为熟稔的样子,便猜想,这年轻男人可能是女孩子的亲友。
他脆生生道:“这位施主,僧和两位师兄方才已经为那位故去的沈施主念了七遍《大悲咒》,一遍《地藏经》。您放心,头七、三七、七七这几,就是女施主不来,我们也会记得为您那位远房表叔念经祈福的。”
心中猜想得到确认的沈季禹凉凉一笑。
“师傅有心了。”
和尚连忙合十回礼,笑道:“不敢不敢。这是僧应尽的本分。”
见两位施主对斋饭的邀请似乎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和尚再次合十见礼,微微鞠了一躬,便和两位师兄快步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沈季禹好整以暇地回过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偷偷摸摸退开好几步的司甜,露出了个和善的笑。
“故去的远房表叔?”
“沈狐?”
“早登往生极乐?”
“长生牌?”
他每停顿一次,司甜就更加心虚气短一点,脸上热得几乎要冒烟。
最后,发现自己退无可退,竟被逼到了冰冰凉的墙角时,她才咬咬牙,一闭眼,狠下心嚷了句:“就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谁让你故意捉弄我?”
等了两秒,对方没有回应。
司甜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偷偷看过去,却发现面前“远房表叔”浑身气势一减,全然没了方才质问的凶神恶煞。
他只是深沉地看着自己,皱着眉头,好像参加考试的学生在面对一道难解的物理大题。
司甜想,他一定是在思考怎么整治自己,不定昨的允诺都会随时收回。
她一鼓作气,继续抱怨:“大冷的,我一个人跑来深山老林里给你立牌子,我容易吗我?你倒好,一句开玩笑就轻轻巧巧过了!你随便开一个玩笑,我就要担惊受怕好几,这样很有意思吗?”
沈季禹仔细回忆了下,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对你、或是对你家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司甜一时语结,讷讷道:“现在是还没樱可……你承认过的,你没安好心……”
“丫头,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
男人眉心的褶皱终于被抹平,他静静看着她:“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其实我只了一半。商业的本质不只是合法的诈骗,还是合法的掠夺。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法则。”
“我不想为自己洗白,可我本来打算做的事,也不过是在商业社会的基本准则下为自己牟利罢了。如果换了你在我的位置,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秃鹰捕食时不会把同类作为目标。”
“人人都知道财不露白,可你捧着一瓮金币在闹市上乱走,还四处找人炫耀,又怎么能怪别人见财起意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尽人事、听命,不会日日夜夜抓着一个缥缈的可能性担惊受怕,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