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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光帝笑道:“公主平身,各位使臣平身,赐座!”
待他们坐好之后,圣光帝端起酒杯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朕敬诸位一杯!”
华彩公主带头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东澜国的大臣们顿时一片喝彩声,对这位公主的印象有了好转。
林瑜也颇觉意外。
看华彩公主的身板和柔弱气质,没想到喝起酒来还挺豪放,林瑜很欣赏这种痛快豪爽的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北齐的使臣们便忍不住提起了他们前来的目的。
“陛下,我等奉吾皇之命,前来东澜国,愿以两国联姻之形式,缔结盟约。华彩公主是吾皇最疼爱的妹妹,把公主送来,足以表明北齐的诚意,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大家都暂停了杯盏,等待着圣光帝的答复。
圣光帝哈哈大笑,“贵国皇帝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联姻之事可行!”
为首的那个使臣笑道:“臣江严,代吾皇敬陛下一杯!”
其实在把人送来之前,北齐皇帝就已经秘密与圣光帝交换过意见了。两国在联姻和亲之事达成一致之后,北齐那边才派使臣团把公主送来的,否则东澜要不是不同意,他们来了之后该有多尴尬?
今日在大殿上的问询和答复,不过是过个明路,让下人都知晓罢了。
柳相端起酒杯道:“皇上,北齐使团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既然两国决意联姻,不知此事人选上可有了定论?”
柳相问的,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墨奕辰和林瑜等都放下了筷子,连呼吸都变得轻悄了许多。
圣光帝笑道:“华彩公主姿容出众,国色香,堪称瑰宝。这样的姑娘,朕必不会委屈了她,朕决定,为华彩公主赐婚,清澜!”
墨清澜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赐婚不赐婚的,跟他也没有关系,所以在别人都屏气凝神认真听的时候,他却有些走神。
翡儿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此时是吃饭呢,还是已经吃完在练功?
正魂游外,冷不丁被点到名字,墨清澜仿若被雷劈了一样。
他震惊地抬眼向上面的皇座望去,看到圣光帝,他的亲伯父,正含笑望着他,等着他领旨谢恩。
震惊的不仅仅是墨清澜。
睿王夫妇,墨奕辰,林瑜,秦逸,季竞雄等,全都被圣光帝这一声惊到了。
尤其是睿王夫妇,他们可是亲口过了,清澜已有心上人J上今日却又赐婚,这是什么意思?
圣光帝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惊异神色似的,笑着又问了一遍。
“清澜,朕将华彩公主赐婚与你……”
“皇上!”
墨清澜果断起身,直接打断了圣光帝的话,“臣已有心仪之人,不日即将成亲!臣谢过皇上厚爱,但请恕臣不能接受这份美意。”
他跪下磕头,以脑门触地,完也没有抬起头来。
大殿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敢在众人面前忤逆圣意,很多人都佩服墨清澜的勇气。
睿王迅速站起来,弯腰道:“皇兄,清澜所属实,他确已经和一个姑娘订了终身,请皇兄收回成命。”
睿王心里也苦啊!
他难道不知道跟皇上对着干是多么严重的事吗?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澜儿好不容易从千机宫死里逃生,眼看要与红翡修成正果,做父亲的,怎么忍心看着儿子这一对被活活拆散?
更何况,以澜儿的脾气,只怕宁可抗旨而死,也不会负了翡儿,去娶华彩公主。
他作为父亲,当然要挺身而出,为儿子争取哪怕一丝丝的机会。
圣光帝把眼一眯,“睿王这是要抗旨?”
他这话一出来,其他臣子们都不敢吭声了,殿中气氛冷凝。
睿王绕出桌案,双膝跪下,诚恳道:“臣弟不敢抗旨,也不愿欺瞒皇兄,澜儿自冷心冷情,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姑娘,臣弟作为父亲,只想成全他的幸福,也恳求皇兄成全!”
圣光帝冷笑道:“朕若是不肯成全呢?”
睿王心惊,抬头诧异道:“皇兄?”
为什么突然间皇兄就变了?好像故意为难他一样!
太后低声道:“皇上,这是家事……”
意在提醒圣光帝,家事不宜在宫宴上提及,尤其是当着众多臣子和北齐使臣的面。
圣光帝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连头都没有转,继续道:“清澜是朕的亲侄子,华彩公主是北齐皇帝的亲妹妹,你二人身份匹配,乃是作之合!”
墨清澜掷地有声,“臣只爱一人,求皇上成全!”
不少世家子弟都暗暗为他捏了把汗,勇敢是勇敢,可是顶撞了皇上,以后的前途便也暗淡了。
不少还未成亲的子弟都默默想,若是皇上赐婚给自己,自己有勇气拒绝吗?答案是否定的。
秦逸沉默地望着这一幕,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封建皇权对饶压迫之沉重。
睿王亲自求情都不行,他就算站出来,恐怕也没用,相反的,可能会更加激怒皇上而已。
墨奕辰和林瑜也沉默着,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把华彩公主指给墨清澜。
昨他们还分析过,华彩公主最有可能成为皇子妃,毕竟有两位适龄的皇子还没娶正妻呢。
谁能想到,儿子的事还没办完呢,圣光帝却先关心起侄子来了!
林瑜悄悄往华彩公主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如雕塑一般端坐,面无表情,看不出悲欢。
林瑜轻叹,是北齐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可真要是受宠的公主,怎么可能会被送来和亲呢?
华彩公主,也不过是两国博弈的棋子罢了。而且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无论被赐婚给谁,她都不在乎,安安静静随波逐流。
这时,北齐那位使臣江严突然道:“华彩公主是金枝玉叶,身份贵重,非寻常人可比,这位公子竟也看不上,未免太过自大!”
墨清澜沉声道:“使臣大人请慎言,在下拒婚,并不是因为华彩公主不够好,而是在下心里只能够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