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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六章 被又破又立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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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箭雨足足下了一刻钟,那些黑衣人无一人完好无损,白衣青年觉得差不多了,便挥手示意,紧接着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撤离,没有给文清禾与冯紫留下感谢或者做进一步了解的机会。

他们走后,文清禾对冯紫说道:“冯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冯紫拱手道:“文姑娘但说无妨!”

“撤掉师父的墓碑!”

冯紫闻言后先是一愣,紧接着看了一眼对面横躺着的黑衣人,很快便了然道:“我这就找人去做。”

文清禾知道,黑衣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来这里的黑衣人没有活口出山,着山上坟茔无数,有墓碑的无墓碑的散落的各处都是,所以,在京城潜伏着的黑衣教残余必然也不会知道师父程冬坟茔的具体位置。

常言死者为大,但是为了师父不被他们发现,文清禾只能出此下策,待这一切结束,定然立即会将一切恢复正常。

下山的时候,文清禾从冯紫那里得知,父亲许泓如今已经全面接管了皇城司,他已经将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叛乱资料以及人员名单全部上报给了圣上,如今不仅大内,各路各县都要进行一次大清查。

冯紫说完后情不自禁感叹道:“这就意味着,杀戮又要开始了。”

文清禾淡笑道:“黑衣教的人觉得他们可以拯救世界,到头来却成为了另一股残迫百姓的力量,这与他们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但他们的势力这些年只增不减。”

“或许是不想被世人耻笑,黑衣教即便认识到路已经走错依旧坚持走下去,过满则溢,黑衣教太自以为是了,打破了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平衡妄想一切朝他们那边倾斜,自古皆是如此,平衡总是先被某些人打破,然后再由另一个人想办法归位。”

冯紫点头道:“文姑娘说的是,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文清禾回道许府后,被管家告知父亲许泓正在书房等她,她听后不敢怠慢,来不及整理之前因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物和头发,直接冲进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唤清儿何事?”

许泓看到文清禾后,欣慰一笑,随即正色道:“之前我说过的那件事情,怕是行不通了,因为梁太后缘故,如今我大宋与西夏的关系十分微渺,想要通过一些手段进入兴庆府内部,怕是不能了。”

文清禾皱眉道:“那这样一来,找到严武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她知道严武对于整个事情的重要性,若是找不到他,筝儿去了西夏做了什么,为何会消失,这些事情的缘由便永远也弄不清楚。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当父亲告知她不能潜去西夏兴庆府找严武时,她心里并不紧张或者慌乱,即便严武如今对她甚至对整个许家而言至关重要,但是她真的紧张不起来。

文清禾坐在桌前轻抿着茶水,低头思忖了半天,最后抬头看着父亲说道:“父亲,其实我们不必沮丧,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未曾告知过父亲,听了这件事情,父亲判断判断严武此时到底在不在京城。”

许泓认真问:“何事?”

她轻轻放下茶杯,回忆着说道:“当初我们从定州找到陆大哥后前往京城,在进入大名府之前遭围攻,后来我们被一名白衣男子所救,但是他不曾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之后我们离开,因其他事情耽误便一直未曾提及,方才我们在山上安葬师父时也遭袭击,中间还是那位白衣男子出手相助,那人同样未留下一字一言就离开了。”

许泓大概猜出了文清禾要说什么,直接问:“所以,清儿觉得那白衣男子很有可能就是严武?”

文清禾慎重地点点头。

许泓摸着下巴的胡须缓缓道:“很有可能,我听闻西夏人,本身比较崇尚白色,若是从这一点上判断,那人是严武,也是极有可能的,就是无从证明啊!”

两人最希望的当然那人就严武,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可以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去调查严武,省下很多时间。

但是到底是不是,谁也无法笃定的点头,以上所有都是猜测。

从书房出来,文清禾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梳洗了一番,得闲便倚在窗前看西天的密云,再有四天就是新年了,万家团圆的日子,但是很多人在这一天并不总是有机会与自己的家人或者在意的人在一起。

突然意识到程棋如今也是孑然一身了,她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揪着,那种难受和无力难以言喻,不知道向程棋这样在世间踽踽独行的人还有多少,但愿独行的时候他不会真的觉得孤独。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严武,至于黑衣教,文清禾知道潜伏在各地将黑衣教教众以及被他们怂恿着叛国的人早已被父亲纷纷缉拿归案,父亲之前忙于此时,因此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直接接触黑衣教内重要的人物,但是这件事情她和哥哥一直在做。x

可是如今除了师父程冬,文清禾发现他们对黑衣教中的重要人物知之甚少,而且还有一点,之前遇到的黑衣教的人,对直接领导他们的那个人称作主家,不说教主或者其他称谓,她总觉得这样的称谓更像是主仆关系,而非首领与教众的关系。

正想着这些事情,门外传来许令仪温润的声音:“刑,江公子说今日得了清久坊的一坛好酒,邀我去喝呢,你随我一起去吧!”x

文清禾转过身背靠墙壁,抱臂笑道:“哥,这可有趣了,江公子在邀请哥哥,有没有邀请我,我去了算是怎么回事?”

说话时许令仪已经走进了房门,他站在桌前,笑着回应道:“刑难道还看不出来江公子其实是想见你,碍于你是女子不好单独邀约,便以邀我做幌子,以此好大大方方的见到你。”

文清禾听后双颊微红,再也潇洒不起来,低头笑道:“哥哥,你可真敢说。”

许令仪温言道:“刑害羞了!”

“没有!”

“明明脸都红了!”

“假的!”

“脸红可以假,但是眼神可骗不了人!”

文清禾捂着脸往门外冲,一边走一边迅速说道:“哥哥不是要去见江公子吗?到底走不走?”

许令仪笑着摇摇头,跟着她出了门。

到达江宅后,一进门便看到文泽荣站在正厅门外透过窗户偷偷的朝里面张望着,那动作有些扭捏,金精确点说,是害羞。

文清禾见此状,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转身食指放在嘴上给许令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便悄悄的朝文泽荣那里走去。

此时文泽荣正闭眼听着室内的动静,看上去十分享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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