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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城,云雾挡住了太阳,让露天工作的人们免于阳光直射的炎热;可以更加平和地摆摊,或者经营自己的小店,兴许,运气好的几家,可以遇上几位前来光顾的达官贵人,就能狠赚一笔。
而此刻,六名让他们心悸的黑甲面盔骑兵,护卫着一支装饰华贵,气度不凡的车队向城北方向行驶而去。
总计三辆马车,每一辆都垂下了车帘,外人看不到其中所坐者;但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支车队的身份。
“那是萧家的人吧。真够防备的紧,在帝都城内,还要带着这么多护卫外出。”
“啧,人家可是名门;怎么会是我们能够比的,该不会是首辅大人吧。”
“有可能,没准就是呢。算了算了,快点做东西吧,晚了又该被家里的婆娘骂了,生活在帝都,总是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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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涂了红漆的听笙楼总楼最高的一层小阁上,唐妙然穿着宽松的裙袍立在围栏边。
绝美且带着成熟韵味的容颜略施粉黛,足以勾走那些大腹便便男人的心魂。
“楼主,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萧氏家主,内阁首辅大人萧正征的夫人,余霏薇所在的车队;她时常会参加帝都城内一些各府女眷之间的聚会,所以我手下有人认出了这是她的车队。”
立在唐妙然身后的唐六刚刚从小楼梯走上顶层小阁。
“往北边去,小六,你猜,她去哪。”
“望江楼。”
唐六平淡地说。
唐妙然笑了笑:“小六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都是楼主教导有方,不过,也不难猜。殿下的下落,现在关系到北楚皇朝,三大权族和九大藩王博弈的局势;以及南方那些想要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的士族,宫里那位,这次的平衡可不好做。”
“他越难,对我们不是越好吗。不要关心他在做什么,现在,有璎珞的消息了吗?这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暂时还没有。听笙楼通过各府枕边人建立的谍网,毕竟无法与问天楼的覆盖面相比;我们在获取一些高层信息上会有优势,可,问天楼的庞大谍网能够从最底层的人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唐六说道。
“唉。璎珞下落不明,我始终心有忧虑。可惜,楼中需要强者坐镇,你分身乏术。”
“如果楼主有需要,可以调一些我这几年训练出来的人马出去;都是好手,做事稳妥。”
“不,他说了,这件事,不需要听笙楼插手。”
唐妙然语气平淡地说。
唐六身躯一震,低头道:“属下鲁莽。”
“可我毕竟是看着璎珞长大的,她孤身在外,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小六,有没有办法,进入军部的地牢,让我与宁坚成会面。”
直接听命于圣上的军部,抓获重要南梁奸细一事,已由内阁拟旨颁布,昭告皇朝;唐妙然心知肚明,重要奸细,就是豫璎珞身边护卫的最强武者,宁坚成。
“这太难。军部最高负责的五个疯子,都是铜墙铁壁,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听话的人;其他人,根本没有权力带我们进入地牢。”
“嗯。”
“楼主……”
唐六注视着唐妙然即使忧愁缠绕,依然美的让人心悸的侧脸:“或许,萧琬瑜也不知道殿下的下落;没准,殿下在惮州逃脱之后,萧林莫三家也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呢。”
“不,她知道。即使她没有办法获取直接的信息,她也能知道。”
唐妙然叹了口气,望向流经帝都城内,北江旁的楼群方向:“她可是让他心动,算尽天下的奇才啊、我真想,她能告诉我璎珞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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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如镜,丝毫没有波纹的北江旁。
六名黑骑所护卫的马车车队停在了离望江楼有三米左右的地方。
前三日,问天楼出了一笔重金购下了望江楼以北到大街前的三栋宅子,统一划为私人区域建起了围墙,南面的入口前也放置了不太雅观的拒马;两名白衣长衫佩剑侍卫立在拒马前。
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当中,一个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女孩踏步下了马车,走到了拒马前,气冲冲地说:“不让我们进?知道今天来的是谁吗。”
“对不起,三日前楼主划定这一片为私人区域;获京兆尹府批准,来访客人必须亮明身份,通报楼主,获楼主允准后才能入内。不知来访者,是哪位?请告知在下,即刻通禀楼主。”
白衣侍卫修为不弱,释放身周气血与女孩身后六名头戴面盔的黑骑相抗。
“为什么不能进,我们萧家的马车,连宫城都能进。自家的地方,就不能进了?”
粉色襦裙少女瘪了瘪嘴,往后转头:“你们,杀了他们!”
两名白衣侍卫心神一凛,灵力在身周凝聚。
可六名黑骑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够了,诗曼。不得无礼。”
身着华裙的妇人从最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望着少女厉声道,脸上有些皱纹,可皮肤保养的极好。
“平日里刁蛮任性也罢,在问天楼前,不得无礼。”
“哦,知道了。大伯母。”
名唤萧诗曼的刁蛮少女靠到妇人身边,乖巧地点了点头。
“大夫人。”
六名黑骑同时躬身行礼。
“见过首辅夫人!”
两名白衣侍卫弯腰致敬道。
“切,还算你们有点眼力界,不会不认识我大伯母。”
“哎,你少说两句;不过呀,等见到别人,你就会怕了,会乖点。这点你可比你三伯家的昭昭好多了。”
“我哪能和昭昭比呀,人家那是内门子弟。”
萧诗曼低着头,有些自嘲地说。
余霏薇轻轻抚了抚她的头,上前道:“我给琬瑜做了些饺子,还带了些生活用品前来;新翻好的被褥和新衣裳。劳烦二位通禀一下。”
“是。”
应诺完毕,二人察觉到了什么,同时皱眉仰天望去。
黑衣身影从高楼之上跃下,平稳地落在地面。
“许王座!”
问天楼麾下二人同时作揖躬身。
同时,六名黑骑未曾行礼,但整齐划一地问好。
“嗯?你们。”
萧诗曼诧异地看着六名黑骑,而余霏薇只是微微皱眉。
“怎么,萧氏六骑,都会对我问好了?”
许瞳臻也有些疑惑,笑了笑。
“老家主以前就交代过,北楚七王当中,许王座是他敬重的对手。”
为首的蒙面黑骑低声道。
“嗯,好。首辅夫人,抱歉。小姐今日心情不佳,不想见客。”
萧诗曼偷偷望着英俊的容颜,心里有些小鹿乱撞,可听到他开口说的话不禁升起一丝怒意。
余霏薇却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好,青冥剑王。劳烦你,把这些带给琬瑜。”
“夫人,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这辆马车留下即可。”
“好。那我和诗曼,就先行告辞。”
余霏薇和萧诗曼上了同一辆马车。
萧诗曼却有些震撼地回头望了一眼负手立在拒马前,腰间悬着那柄深青色长剑的男人。
“大伯母,那就是青冥剑王?”
“是啊,琬瑜就是这个脾气。没事,等会大伯母让厨子给你做顿好吃的。你不是喜欢吃甜吗,新来的厨子特别会做甜点。”
余霏薇笑了笑,安慰着她。
萧诗曼心里沮丧倒不多,更多地是没有露于外表的震惊,偷偷地从车窗的缝隙中瞥了一眼许瞳臻和他身后的望江楼。
连宫城都敢直入驶进去的余霏薇,却在问天楼的望江楼前止了步。
她不禁,对那个从少年时听起,如雷贯耳的名字,又多了几分好奇;她已到婚嫁之年,那个深居在望江楼上的女孩,应该比她还要年轻几岁才对;可她有脾气时,能让她的母亲,内阁首辅大人的夫人,在她面前止步。
“诗曼,别看了。”
余霏薇无奈地看着脸颊绯红,收回目光的萧诗曼。
“大伯母,我有机会,能和他学剑吗?”
萧诗曼手指挠了挠脸颊:“最近的境界一直停滞不前,父亲也说过,最好,能有一位王座指点。”
“嗯,也未必没有。不过青冥剑王,至今都没有收过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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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已经走了。这个,你不至于……吧。毕竟她是你母亲。”
许瞳臻立在三楼前,萧琬瑜靠在枕垫上,微露出香肩神色却异常冷峻。
“我不想见她。”
“哎,好。反正她也走了。”
许瞳臻心知萧琬瑜所在乎的旧事,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装着饺子的木盒放到萧琬瑜面前的长木桌上。
“而且,她动机不纯呢。”
萧琬瑜神情放松了一些,将木盒打开,示意一旁立着的侍女来拿走:“你去吃吧。”
“楼主,这不太好吧……”梦碧有点懵,看着做工精致的木盒和一笼香喷喷的水饺。
“让你吃就吃,那么多废话。六年前开始,我就不会吃这个女人给我做的一份东西了。”
“哦,谢楼主。”
“去二楼吃,找张桌子。”
“好。”
梦碧拿过了木盒,小步走向二楼。
“小姐,你的意思是,夫人有过来探口风的意思?”
许瞳臻沉吟了一会儿,诧异道。
“当然,父亲想知道,救豫璎珞的人是谁,或者说,我的判断认为是谁。”
萧琬瑜轻抚一旁青烟袅袅的黄铜香炉:“朝会结束之后,风骑已经四散开来探查;家族和林氏的博弈,进入了关键的阶段。眼下,林氏若成功围杀豫璎珞,南境必起兵戈之祸。若豫璎珞成功离开,林莫二家徒劳无功,消耗萧氏的目的达不到,还会将自己平白无故搭进去太多。比如说,他们已经折进去的那位下品武尊;再比如说,他们至少要让出一个兵部侍郎的位置。惮州的那位太守,似乎已经铁了心要压下陈郡一案。”
“小姐欲将此事扬开?”
“冰鬼正在带那名少年回京。此役若成,可以除掉惮州太守以及其下所有人物,包括惮州军的那位莫常忠门生;以惮州为门户,掌控西南的西川之地。那里地势险峻,惮州进入西川要走的那条山道之下,即为深渊。可其中富庶,也非常人所能及。顶尖武宗中有不少坐落在西川,只是这些年在西川分成数州后,心不齐,发展自然落后。”
萧琬瑜笑了笑:“我会向圣上建议一位人物,封,西川王;兼领三州之地。”
“但圣上不会封萧氏的人掌控西川。”
许瞳臻一说完才发现自己又傻了,问了个不用问的问题,笑了起来。
“当然。不过,那里也算是我自己为准备的西南偏安之地;昨日,有一封谍报,岭州那位前国子监大祭酒贾南安将他的三女贾墨惟逐出家门。我们的人没有在意这件事,优先级放在了最后;可我觉得,这件事似乎有点古怪。”
萧琬瑜将一封没有标注朱红的谍报丢了过去。
许瞳臻平稳接住,打开后简单地翻阅了一下,皱眉说:“其他都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唯独有两点,贾墨惟,是岭州城内有名的美人;却悖逆其父为她拟定的婚约,在岭州城公开抛绣球选亲,被那个抛中的人当场拒婚。他们标注了,在场的人看到被抛中绣球者,身形一大一小二人,贾家二公子贾墨惟出手;哎,身形较小的人身下变出一头……老虎?!”
“老虎……”
萧琬瑜白皙修长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不一定是他,不过稳妥起见,让修罗和无妄去一趟。如果有可能,找到被逐出贾家的贾墨惟下落。”
“小姐,你确定你关注的点不是这个。贾墨惟,是岭州城内有名的……”
“够了。”
萧琬瑜把一个抱枕砸向许瞳臻,他灵巧躲开:“小英,是不是已经出发去瀚州了?”
提到小英,许瞳臻的神色凝重了许多。
“当然。关键时刻已经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萧琬瑜轻声一笑,望着墙上所张贴的皇朝地图:“当年黎修睿受教于太白宗门下,我所安排的一场偶遇;让这个楼内所秘密收养训练的少女,对救了他的男人倾心;也让原本只是怀着一颗善心救她的黎修睿,对她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已经修炼至中品贤者巅峰境,却不知一直是我们在训练她。她真地能成为,你所说的钥匙?”
“当然,至少她的身世和黎修睿的关系,能够让黎修睿下定复仇的决心。黎修睿眼下不差取代黎阳鸿的支持基础,差的是一颗决心。以往,黎修睿对黎阳鸿,心存善念;毕竟在他母亲死后,黎阳鸿母子一直都很照顾他。可小英回去之后,,一切都会不同。对于我们来说,个人修武天赋更佳的黎修睿执掌黎家,远不如黎阳鸿。只可惜,有可能会牺牲昭昭。只是,我也不能确定,黎阳鸿若能活着走出瀚州,是否一定会投奔帝都。哦~还有,你从听竹手中取得的那份关键证据。”
萧琬瑜握着笔,在张开的书卷上以与她轻柔身姿完全不相称的苍劲笔法写下二字。
“黎,灭。”
许瞳臻苦笑着叹了口气。
起因,仍是当年,被他亲手所废,那位嘴巴不干净的黎四公子;黎阳鸿如果得知一切的真相,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亲手杀了他的四弟。
“云隐道尊已经让她的二徒,在来的路上了;同为剑修武者,她希望,你能认真指导一下怀千雅现在停滞的修为。”。
“不是,这我……”
许瞳臻哭丧着脸,无奈地俯下了身子:“好吧好吧,指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