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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柔仪一阵抓狂,猛然转过身,大力踢脚,一只绣花鞋直直地飞向高哲。高哲闷声一笑,敏捷地跳进密道里,“哐当”一声阖上了开关。
茶哈台。
时值隆冬,萧萧北风一夜千里,雪花乱舞大如席,漠南漠北百城孤闭,门前巷后普绽了琼花鲜丽。
琼花阁里华灯初上,人来客往,仍是满园春光。蕊娘着了一身黑衣,拧开墙壁上的开关,从密道摸索到了地下的易水轩。
守在外头的两位同门师姐查了令牌,又核对了指派任务书,放她入内。蕊娘道了谢,大步跨了进去,径直到兵器房挑拣。
二十丈见宽的方形兵器房内,整整齐齐摆了数十架榉木架子,上头陈列着各色兵器,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各式兵械一应俱全,银针、蒺藜、匕首等暗器任人拣选。
蕊娘先不忙着拣选兵器,大步走到北面墙壁处。那里,整面墙壁上摆了阶梯状牌位,足有十三来寸高。
每个牌位前都供奉了香烛等物,最上边的八九层牌位前烛火通明,而最下边的两层牌位前只空置着香炉碗,并无烛火,黑漆漆的。
蕊娘肃穆了神色,跪在地上的蒲团上,行了叩拜大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牌位,那块牌位是新制的,还残留桐油的刺鼻味道。
蕊娘用匕首在上头刻了“蕊娘”两个字,抬手摩挲了几下,嘴角微微上翘,那俩字入木三分,铁画银钩。
蕊娘将牌位搁到了最底下一层的空处,旁边也放着一块新制的灵牌,上头镌刻着“落尘”二字,她不觉红了眼眶,决然站起身。
蕊娘走到一架榉木架前,从一个螺钿黑漆木匣子里取了一支碧玉玲珑簪,转身走了出去。
春泥妈妈正高坐在大堂上,端了一杯铁观音细细品着,见蕊娘只拿了一支簪子出来,她神色微惊,想了想,扭头冲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再去给她准备十枚水银针。”
那侍女应了声是,还未抬脚,就被蕊娘拦住了,蕊娘轻笑道:“春泥妈妈难道忘了林阎王熟谙各种暗器?”
春泥妈妈面有忧愤,将茶盏顿在梅花式洋漆小几上,恨道:“哼,那个天杀的林阎王,手上沾了我门中不少弟子的鲜血,此仇不报,老身还有何颜面去黄泉谢罪?”
众人一阵唏嘘,群情激愤,蕊娘紧了紧拳头,咬牙道:“落尘姐姐待我如亲妹,却被林阎王------活剥了皮,此仇不报,蕊娘誓不为人!”
春泥妈妈半闭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定定看住蕊娘,郑重道:“可准备齐全呢?只带一支簪子?”
蕊娘点了点头,铿声道:“春泥妈妈且放心,蕊娘定不辱使命!”
春泥妈妈沉吟了片刻,终是不放心,问道:“你且说说落尘几个为何刺杀失败?”
蕊娘眸光微闪,沉静道:“尧梅姐姐武功最高,本该成算最大,却因为轻敌,行动前未细致打探林阎王的宿处,误闯了书房,被十八护卫当场诛杀。
红绡姐姐易容成婢女,潜在林宅多日,当晚趁林阎王大醉时,借着端茶递水的空当偷袭,林阎王不防备,身负重伤。那侍寝的三姨娘百般求饶,红绡姐姐一时心软,未杀了她,反被那贱人从后偷袭,后被护卫捉住,受尽凌辱而死。
山峦姐姐善毒,扮做厨娘,在饭菜里下了无色无味之毒,纵使银针都验不出。谁知,饭菜呈了上去,林阎王让府中下人先行尝过,那人毒发身亡,林阎王大怒,将整个庖厨的人诛杀殆尽,还让人将尸体------剁碎,掺在泔水里。
莺莺姐姐在街上假扮卖身葬父,林阎王经过时,见莺莺姐姐生的美,就买进府里。莺莺姐姐委身于他,小心伺候,足足忍耐了一个月,才谋划着动手。
谁知,那林阎王自从被红绡姐姐吓破胆子后,夜里警醒,再不敢大意。莺莺姐姐还未来得及拔出匕首,就被林阎王察觉了。可怜,莺莺姐姐被林阎王投进水牢,受尽毒虫啃噬。
落尘姐姐善使暗器,又心细如发,夜袭林宅时,故意漏出马脚,佯装被擒。待林阎王亲审时,落尘姐姐将含在口里的水银针射了出去,本以为一击即中,却被林阎王手上的小骷髅头吸了去。
我事后------潜入春泥妈妈的密室里,偷看了密报,才知那林阎王出自百相门,曾是百相门门主身边的得力干将。后来,门派里失窃,百相门门主大怒,疑心近侍,意欲除之。林阎王生性狡猾,又预知先机,早早地逃命了。”
春泥妈妈起先仔细听着,及至后来,听见蕊娘偷入密室,她不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着蕊娘斥道:“放肆!你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哇,连我的密室都敢擅自闯入!”
顿了顿,她忽然抚掌大笑,连连点头,赞许道:“好C!你连我的密室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看来老身这些日子的心血总算没白费。你,随我来。”
说罢,春泥妈妈屏退众人,独带了蕊娘走进里间的兵器房。蕊娘带了满腹疑惑,抬脚跟了进去。
春泥妈妈先向一众灵牌叩了头,缓步走到西南窗下坐着,指了指对面的锦棉椅套的大椅。蕊娘迟疑了会儿,坐了下去,心里不住打鼓。
春泥妈妈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冰冷道:“你都知道呢?”
蕊娘怔了怔,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独孤圣女派内乱,长老们各自为政,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春泥妈妈奉命行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说罢,她偷偷瞟了春泥妈妈一眼,一咬牙,一脸愤愤然,继续道:“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该拿派中弟子的性命做赌,落尘姐姐她们虽然各为其主,但对孤独圣女派都是忠心不二的。”
春泥妈妈神色一脸,陡然锐利了目光,想了想,缓和了语气:“唉,你倒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作旁人,只会装傻充愣,你倒好,呵呵,什么都敢往外捅。你啊,得亏是遇上老身,否则,光凭你这几句话,你方才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