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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哲“噗嗤”一声笑了,软糯湿唇啄在水柔仪的掌心,水柔仪颤栗了下,忙忙放下了手,高哲趁机吻上了她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呢喃道:“明明是你先变了心------你喜欢的,从来都是英武霸气的男子,从前是,现在也是。”
水柔仪蓦然瞪大了眼睛,心海里一时间汹涌澎湃,两只呆愣愣的眼睛盯着高哲瞧,剑眉星眸,如火如荼的红色衣裳穿在身上,气盖苍梧云,颇有凌翅九霄问鼎苍穹的气势。
五日后,高哲在离人亭为水柔仪饯行,虽是万分不舍,从始至终未说一句挽留的话。
水柔仪换了男装,又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模样,孤身上路。流莺和阿颜都嚷嚷着要跟着去,均被高哲厉声拦阻。
水柔仪以茶代酒,敬了高哲一杯,气质磊落,颇有几分男子的潇洒,道:“算着日子,雪团和阿木该刑满释放了,你千万好生照顾,本公子回来后,若听它们抱怨半句,你可小心了!”
高哲忍俊不禁,连连点头,端起一杯清酒,一饮而尽,郑重嘱咐道:“出门在外,不许饮酒,切记!切记!”
水柔仪腾地涨红了脸,神色甚是扭捏,愤愤瞪了高哲一眼,低声抗议道:“要不是你有意诓骗,姑奶奶岂会着了道?”
高哲在她额上重重弹了一指,脸上绷的紧紧的,威胁道:“你该知道本尊的脾性,向来说一不二。若让本尊知道你敢喝酒,无论你身在何处,本尊立即捉你回来!”
水柔仪见高哲犯了左性,登时惊惶起来。
高哲虽然对自己颇为宠溺,但水柔仪知道,高哲是个极其有原则的人。
就拿上次的事来说,若不是对当日袖手旁观流仙宫毒杀一案心里有愧,殷勤小心赔罪,册封大典当日,高哲绝不可能提前放雪团和阿木下山。
高哲从前就说过,他不在身边盯着,不许她在外饮酒的话,如今又郑重提了出来,可见是下了钧令了。
水柔仪懦懦点点头,乖巧温顺,承诺道:“我记着了。”
高哲闻言,温柔了眼神,勾了勾唇畔,叹息道:“都是你从前淘气,深深开罪了师兄,至今不肯原谅你。
为夫又是赔笑脸央他,又是赠笔墨纸砚贿赂,他抵死不愿护送你。若是一路上有他亲自护卫,为夫自然高枕无忧。”
水柔仪撇撇嘴角,似有不屑之意,抱怨道:“不就打了他四下手掌吗?至于记仇到今日?哼,小肚鸡肠!”
高哲摇了摇头,看着水柔仪的眼神又爱又恨,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翼,嗔道:“师兄自诩清高,一般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多年前他就已经神往梅妻鹤子之风。
而你玩心大发,以他之名,给十余位贵女赠了情诗,累的他百口莫辩,日日疲于应付。”
高哲嘴里说着不满,眼眸里却闪着促狭的光亮。
水柔仪嗤嗤笑出了声,拉着高哲的袍袖,偏头问道:“你敢说你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况且,看着孤傲清冷的师兄日日被一群胭脂粉娃聒噪的狗急跳墙,你敢说心里不趁愿?”
高哲抬指戳了戳水柔仪的额头,宠溺道:“械蛋,你当真以为本尊不知道你那点小伎俩?
当日,你与本尊分庭抗礼,疲于应付,就故意使坏,推师兄入火坑,害的师兄日日不得清净,自然无暇分身,替本尊筹谋。你啊,你啊,就是个恩将仇报的械蛋!亏得师兄从前在本尊跟前,多番替你美言。”
水柔仪被高哲一语道破心思,尴尬地扯了扯胸前的长发,讪讪笑道:“原来------原来------你一早就知道。”
高哲看了看日头,叹气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时辰不早了,你该上路了,免得耽误了晚上投宿。”
顿了顿,他轻柔抚了抚她的额发,语气了含了告诫:“你记住,一路上低调行事,不许张扬。本尊派的那些影卫都匿在暗处,若非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轻易不会现身的。
你啊,在本尊跟前胡作非为惯了,只当天底下的人都会如本尊这般包容你。唉,也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人心险恶了。你可听清楚呢?”
水柔仪闻言,撅嘴说道:“你也太小瞧本公子了!本公子的武功虽不及你,好歹在江湖上算的上中上等了。此行,不用你派人护卫!若是被本公子知道你暗中派人跟踪,本公子定不饶你!”
说罢,她猛地跳了起来,八爪鱼似的环住了高哲的脖子,逼着他收回派遣影卫的话。高哲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水柔仪从高哲的怀里跳了下来,冲他扮了个鬼脸,抓起包袱,抬脚就走,听到高哲还在啰嗦,她不耐烦挥了挥手,大步跨上了马车。
送走了水柔仪,高哲坐马车回城,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打起车帘询问道:“可都安排妥当呢?”
毒龙最近日夜恶补话本子,缺眠少觉的,正在马上打瞌睡,忽然听见高哲发问,他忙抖擞了精神,回禀道:“启禀尊上,属下在沿途都安排了人手,日夜扈从,确保万无一失。”
高哲扫了毒龙一眼,疑惑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想了想,他忽然记起管家曾抱怨说,毒龙这几日抽风了似的,日日抓着成了家的奴仆纠缠,也不管人家脸上挂不挂的是,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之下,追问男欢女爱诸事,闹的府里怨声载道。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本尊听说------你最近看了许多话本子?可悟出了什么心得?”
毒龙见问,神色沮丧:“属下听管家说,话本子里头有教人追妻的诀窍,就把全城的话本子搜罗了来,也一本本细细翻了。
属下依着话本子里头说的,赠了流莺帕子,可流莺却并未像书里头写的,回赠属下汗巾子。
此计行不通,属下又依着话本子里说的,亲自谋划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轻易就被流莺识破了,流莺还把属下好一顿臭骂------”
高哲对着毒龙的蠢笨,实在感觉无力,懒得点拨一二,撂下车帘,在车里忍了又忍,到底破了功,朗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