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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哲这两日心情大好,两日三次吩咐管家大开库门,厚赏众人。毒龙得了两匹彩绣的云锦蜀缎,命府里的绣娘裁剪成三十来块方帕,悉数给公主府的流莺送去了。
据回来的下人禀报,流莺看着漆盘里堆的小山似的一摞蜀锦帕子,眼睛都看直了。那下人见流莺不收,搁下漆盘就跑了。毒龙夸那下人机灵,赏了五百钱为谢。
自从水柔仪决心抛开前尘往事,和高哲相伴到老,两人夫唱妇随,齐心协力打理兴国的政务。一众朝臣难得见他二人如此和睦,暗暗纳罕,越发不敢小瞧了这位监国公主。
这日,水柔仪派去茶哈台的探子回来了,探听的水济昌已病入膏肓,她忧心如焚,一整日都闷闷不乐。
高哲知晓后,飞鸽传信给薛鬼医,命他速去茶哈台看诊。又十五日,薛鬼医送了信来,说是水济昌药石不灵,已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水柔仪与高哲商议,要亲去茶哈台一趟探视水济昌。她原本以为,高哲必定不依,没成想,高哲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已命人打点行李去了。
水柔仪难以置信,扳着高哲的脖子,疑惑道:“你这次怎么这般爽快?你将我困在王城,还特意封锁了他大婚的消息,不就是怕我逃出去,找他理论。现在,你不怕我一去不复返吗?”
高哲听了,不禁莞尔,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嗤笑起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呢喃一般:“你丢了顶重要的东西在我这儿,天涯海角,哪怕你行遍世间路,终是要回来寻的。”
水柔仪俏脸薄染一层红晕,语带娇音,戏谑道:“什么好东西,丢了就丢了,我才不媳!”
高哲朗声大笑,仿佛听见这世间最好的笑话般,一把拽她入怀,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柔笑道:“这件物什金贵的紧儿,你丢不得,而我亦不愿再还给你。
傻丫头,其实,许久许久以前,你就将它丢在我这里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也不敢承认。
而我竟守着稀世珍宝不自知,惶惶不可终日,在苦海几度沉浮。”
水柔仪闻言,温柔了心肠,茜红的粉颊似火烧一般,故意森寒了语气,威胁道:“既是宝贝,你便好好收着,回头再弄丢了,我------”
不待她说完,高哲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略略用了力,听得她“嘶嘶”吸着凉气,才松开,警告道:“不许你胡说八道!”
水柔仪见他动了气,眉宇间笼了一层薄怒,她温柔环住了他的腰身,软语娇俏:“你若喜欢,我不蓉就是了。”
高哲听她如是说,这才敛了怒气,抬手紧紧搂住了她,一时忘了情,两手不安分起来。水柔仪有些恼怒,当即黑沉了一张脸。
高哲会意,按捺住澎湃的情欲,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待得你我成婚之后,为夫可不会如今日这般好说话,必要将你吃光抹净!你且等着!”
水柔仪羞得满面通红,低低垂下了脑袋。明明,此刻她的心已给了高哲,却始终不肯突破最后一道心理防线。高哲只当她忌惮未婚先孕,怕招人非议,而她心里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西南窗下的一张条几上摆了两盆上好的虞美人,姿态葱秀,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而花冠轻盈,映着日头,浓艳华丽,如云锦落凡尘。春日明媚,这花开的正好,愈显得红香灿烂,习习春风拂过,花香满室,萦绕在鼻尖,吸上一口,叫人心神舒畅。
一抹暖暖春阳趴在高哲的脸颊上,泛着金色的光芒,高哲半眯着眼睛,把头抵在在水柔仪的头顶,低低柔声道:“你知道我为何独独钟爱红色吗?”
不待水柔仪开口,他自言自语道:“自我幼时起,便深知,我是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我的母亲曾是相国夫人,后被------抛弃,而有关我身世的传闻从未停歇过。我生来本应是相府尊贵的嫡长子,偏偏造化弄人,一朝沦为卑贱的庶子。
相府里的人都长了一双势利眼,见我不受待见,人人都欺我辱我,我甚至连那些体面奴才家的孩子都不如。我不甘心,我不服气,我拼命与命运抗争,一心一意想要出人头地,站在人群最高处,受万人敬仰。
呵呵,这红色鲜艳夺目,穿在身上,走在日头底下,尤其显得浓艳热烈,任是谁都忍不住要高看几眼。”
顿了顿,高哲屏佐吸,长长吸了一口花香,笑道:“这虞美人,原不过是长在乡间的野草,与野蒿子一般贱生贱长,不为人所知。可它偏偏不认命,不甘沉沦,任它风刀霜剑严相逼,默默积蓄力量,终于,在春日里痛快绽放,从此名动天下。”
水柔仪抬起眼皮,瞟了高哲一眼,逆光之下,他的眼眸里熠熠生辉,像日头底下的宝石。
她拈起食指,轻轻刮了刮他身上的美人红蜀锦袍子,心里莫名一阵紧张,鼓足勇气问道:“当日,你说霸业也好,江湖也罢,我若统统不喜,只愿寄情小桥流水人家,你愿为我袖手天下,抽身早退,相携看遍星辰大海,和月宿芦花。可是------哄我的?”
高哲怔了怔,忍俊不禁,低头温柔吻了吻她的头发,笑的美目弯弯:“欢儿好记性,我从前说的话,你竟一字不差地记着。”
水柔仪扁扁嘴,低声嘀咕了句:“自然记得,只怕------你自己早就忘了。”
高哲咧嘴笑了笑,幽深的眸子里波云诡谲,略略冰寒了语音:“他两个口口声声说心悦你,要为你生为你死,真到了关乎江山社稷的紧要关头,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你。而我------与他们不同。”
水柔仪身子忽然僵硬了下,默然低下头,一声不言语。
高哲不动声色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一直没问,但我知道你想知道。我不怕你恼,没错,他两个的大婚不是自愿的,都是形势所迫------”
水柔仪猛然捂住了高哲的嘴,粗暴打断他,赌气道:“自作聪明!谁说我想知道!本姑娘从前说过,但凡他变了心,本姑娘自然先舍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