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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皓月扭了扭身子,随手抓起身侧夹缎薄棉的木槿蓉覃卧榻上的绒毯,胡乱裹在身上,呢喃了句“冷”,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径直探进她的袖管里,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后,又沉沉睡着了。
水柔仪气的只翻白眼,又怕吵醒南宫皓月,只好忍着不发作。坐了会儿,她也觉得困倦不堪,将头抵在南宫皓月的头上,眯拢了眼睛。
待水柔仪睁开眼睛时,赫然发现自己躺在南宫皓月的怀中,而南宫皓月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瞧。
水柔仪怔了老半,惊讶道:“你不是------我怎么-----”
南宫皓月抱着她霍然站起,拉了她就往饭堂走去,叠声催促道:“快着些,再迟一会儿,饭菜又该凉了。难为那些下人都热了四五道了。”
水柔仪一边嘟囔着“你怎知热了四五道?”,一边脚不沾地地被拽到了饭堂。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水济昌早用了午膳,已经歇着去了。南宫皓月味蕾大动,以风扫残云之势,吃了个肚儿圆。
水柔仪一想到从前被南宫皓月百般磨折,心里就来气,见他终于丢了筷子,她一手拄着下颌,一手敲打着桌子,扁嘴道:“喂,吃白食的,去把碗碟洗了。”
南宫皓月闻言,痛快地应了声“哎”,二话不,真个起身捡拾桌子,只跑了三趟,才将一应碗碟之物端进厨房里。
看着堂堂九五之尊,挽了袖子,捉了油污的抹布洗涮,水柔仪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南宫皓月洗完了碗筷,又抢着帮厨娘择菜,择菜毕,又跑到院子里头劈柴,累的满头大汗。
后来,他索性脱了上衣,光着身子,劈了山一样的一大堆柴火,仍不肯歇着,又帮着工匠跑到房顶上收拾破瓦。
南宫皓月方才累的有些虚脱,这会儿爬到屋顶上忙活,蹲的时间长了,不免一阵头晕,要不是被人拉着,险些滚落下来。
水柔仪在院子里看的心惊胆颤,高声唤他下来,他不肯,非要逞强,她急的在院子里头来回绕圈。
热辣辣的太阳直射在他的背上,通红了一大片,汗如雨下。水柔仪怕他吃不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咆哮道:“喂,吃白食的,你再这么不听话,本姐就赶了你出去!你快给我下来!”
南宫皓月见状,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房顶上下来了,咧着一张嘴,嘻嘻笑着,逗了水柔仪一会儿,忽然撂下她,跑进水柔仪的房里去,又抱了水柔仪早起换下的衣裳去浆洗。
水柔仪气的跺了跺脚,回房躺着歇息,翻来覆去总睡不着,老是担心他会忽然晕倒。她看的清清的,他方才从房顶上下来时,唇色泛白,脸色也不大好,显然是中了暑气。
她索性跳下床榻,跟到浣衣池去,正看见南宫皓月拿了她的大红色肚兜在看,一双眼睛溜了好几遍,看不够似的。
水柔仪又羞又恼,冲上前,要去夺。南宫皓月猛然一个侧身,让她扑了个空,她脚下一滑,直直往浣衣池里扑去。
南宫皓月一把拽住她的手,拉她入怀,趁空溜了她的胸前几眼,眨巴了下眼睛,笑道:“柔儿------又长大了好些。”
水柔仪瞥了一眼南宫皓月手上的肚兜,脸颊腾地涨红一片,她跺了跺脚,跑到一边的大杨树下站着,背对着他,不去理他。
南宫皓月手脚麻利,不多时,就将水柔仪的衣裳洗好晾起来了。
水柔仪见他脸色愈发惨白,身上汗流不止,她忙走过去,扼住他的手腕把脉,诊脉毕,她抬脚踹了他一脚,仰起头,大声道:“活该你中暑!我可不管------喂,你怎么呢?你,你,你别吓我!阿月,阿月!”
南宫皓月中了暑,又未好生休息,终于病倒了。水柔仪将他扶到客房,亲自替他施针,守在床边,一下一下地给他扇风。等了会儿,见他醒了过来,水柔仪借故有事,要出门,命下人伺候他喝药。
南宫皓月赌气不喝,侧转身子,背对着水柔仪。水柔仪气的咬牙切齿,从婢女手中接过药碗,坐到床沿上,戳了戳他的胳膊。
南宫皓月骨碌翻了个身,笑嘻嘻看着她,嘴巴张的圆圆的,等着她喂药。
水柔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坐起来,怎么喝药?”
南宫皓月假装动了动身子,嘴里哎呦个不停,只浑身没劲,起不来。水柔仪给旁边的婢女使眼色,那婢女忙上前,要去扶南宫皓月。
南宫皓月凶巴巴瞪了那婢女一眼,喝道:“哪里来的脏婆娘,不许碰我!”那婢女吓的一抖擞,连忙徒一边。
水柔仪气的搁下了手里的药碗,亲自去扶他起身。南宫皓月趁势赖在她的怀里,嘴巴张的大大的。
水柔仪咬着下唇,再三忍耐,端了药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吃药。他喝完了药,嚷嚷着口渴,喝完了水,又嚷嚷饿,吃了几口点心,又胳膊酸,要水柔仪给他捏捏。捏了肩膀,他又喊着热,抓起扇子塞到水柔仪手里,要她扇扇子。
水柔仪被支使的团团转,心里恼怒极了,又见南宫皓月眉眼含笑,她气的柳眉倒立。偏偏南宫皓月不知死活,在她气头上,一头撞上来,又嚷嚷着身子痒,要水柔仪给她挠挠。
水柔仪将扇子掷到榻上,大声咆哮道:“我又不是你娘!自己挠!”此话一出,她登时后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当日,南宫皓月为了救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此事,一直是埋在他心里的一根刺。如今,她竟因为他要自己替他挠痒这等事生气,真真是不应该。
水柔仪黯淡了眸光,神情沮丧,慢慢捡起扇子,替他扇风,又问他哪里痒。
南宫皓月眼珠一转,忽然翻身坐起,将她压在身下,幽深的俊目流光溢彩。那婢女唬了一跳,呆瓜似的站在地上,被南宫皓月一个凌厉的眼神一瞪,立即退了出去,不忘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