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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走到一边,不去看鸳娘,仰头憋住眼泪,顿了顿,转身看着鸳娘,沉声问道:“楼主,您那位闺中密友可有书信来问?”
鸳娘长吸了一口冷气,呆呆看着天花板,癔症了半晌,呓语道:“喔------前日才又来了书信,问我那位监国公主如今如何?可曾接客了,接了多少客------呃------呃------她还问我------她身上的夺魂蛊可有发作------还问我------”
锦娘闻言,松了口气,抚胸庆幸道:“如此看来,那兴国的小高相国倒是个睁眼瞎子,至今未察觉出异样。阿弥陀佛!
楼主有所不知,兴国虽贫弱,那位小高相国却来头不小,属下估摸着,此人在江湖上也蓄有一定的势力,否则,如何能盘踞兴庭屹立不倒?”
鸳娘像被抽走了魂魄,仿佛未听见锦娘的话似的,无力地“喔”了一声。
锦娘摇了摇头,终是忍住了怒意,冷声道:“有传言说,那兴国的监国公主与昌皇从前有首尾,昌皇时至今日,还对她垂涎不已。
若是此事败露,不但兴国要追究,那号称有百万雄师的昌国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真到了那一日,百艳楼休异!只怕------盛国也扛不住啊!”
鸳娘闻言,癔症了会儿,忽然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向了锦娘。
锦娘挑了挑眼皮,嘴角噙了抹冰冷的笑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盛国要是完了,秦家也就完了,呵呵,秦茂朗这只断脊之犬焉能独善其身?”
鸳娘登时拉下脸,反唇相讥:“秦大哥一心一意待我,只这份情意,于我便是再造之恩。”她上挑了柳眉,仰头环视了黝黑的屋顶一圈,冷冰冰道,“余唱晚毁了我前半生,还妄想拿什么楼主之位羁绊我的后半生。哈哈哈哈,她妄想!”
锦娘嘴唇翕动,并未接话。鸳娘冷冰冰的目光觑着锦娘,勾了抹嘲讽的笑意:“余唱晚啊余唱晚,她自己一辈子不如意,也要叫旁人跟着不如意。
呵呵,余唱晚一直都知道,你觊觎这百艳楼楼主之位,可她偏偏将这摊子烂事撂给我。
唉,我们师姐妹从前是何等的亲密无间?到头来,终究遭了她的道,嫌隙渐生,相互掣肘,白白叫她如了意。
你想要这楼主之位而不得,而我不想要却被她强行推上位。从前,我心里憋着气,将对她余唱晚的恨,迁怒到你身上,时时处处给你添堵。
你越是在意这百艳楼,我就越是弃之如履。不仅对楼里诸事不闻不问,还明里暗里地动手脚使绊子。”
顿了顿,鸳娘从怀里取出了百艳楼楼主的信物,冷笑了两声,抛给锦娘,笑道:“我儿馨雅没了,把我从前要强的心也剜去了大半。唉,这楼主之位早该还给你,拖到今日,已是十分对你不住了。”
锦娘紧紧捏着那枚信物,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丝毫没有心愿达成后的欢喜。
鸳娘走到锦娘的面前,轻柔抚摸着她的一双弯月似的眉毛,温柔道“弯弯啊,师姐是个没用的人,不但保护不了你,连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
你别恨师姐,师姐真的,真的不想再过血雨腥风的日子了。师姐知道,这回,因着------那个秦馨雅,给你,给百艳楼惹了滔天大祸。师姐,怕了,唉,我------真的怕了。”
鸳娘颤巍巍扶着椅背,不住地冷笑,忽然,她黯淡的眸子里忽然燃起一抹热烈的焰火,她手起刀落,狠命斩断了右手小拇指。
锦娘战栗了下,扶住椅背的另一角,与鸳娘四目相对。鸳娘扯动唇角,脸颊两畔绽了明艳的笑容,神情甚是解脱,郑重道:“从此时此刻起,百艳楼的鸳娘已死。我,马微芬,再也不是这百艳楼的楼主,再也不是余唱晚的弟子。”
说罢,鸳娘掷了断指,决然撤了手。那海棠花木椅子失重,立即往地面倾倒而去,锦娘来不及反应,身形趔趄了下,幸而身手敏捷,重新将椅子扶正。
那椅子一腿狠狠压在锦娘的右脚大拇指上,她失声尖叫了一声。鸳娘停下脚,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肃穆,一脸的提防。
锦娘早抽回了脚,缩在宽大的衣袍下边的脚有些痉挛,火辣辣地疼。
鸳娘板着面孔,一字一句道:“锦娘,我心意已定,是决计不肯回头了!今日,我马微芬与尔等一刀两断,还望尔等念在曾经的师门之谊上,莫要为难我的家人,有什么,只管冲着我来!”
锦娘的额上沁了一层汗液出来,她拿帕子擦了擦,遮掩住脸上的痛苦表情,轻笑道:“笑话!我百艳楼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还未沦落到要指着你一个软蛋撑门面的地步!你要走,只管麻利地快些走!休要站脏了我百艳楼的地,靠脏了我百艳楼的门!”
鸳娘微微有些吃惊,脸上淌出一丝感激,拱手抱拳:“多谢!”
锦娘背转过身,不愿再搭理她。
鸳娘识趣,起身离开了。
待鸳娘走远后,苑娘走进大厅,看着锦娘背对着大门,头微微扬起,身子似在发抖,她踟蹰老半晌,不敢开口。
锦娘定了定心神,转过身,脸上的脂粉泛着光,似是哭过。苑娘假装未看见,专拣一些市井浑话逗趣。
锦娘坐定,低头看着手上的那枚楼主印信,忽然低声道:“她出去时是个什么情景?”
苑娘顿了顿,嘻嘻笑了几声:“可欢喜哩!来时那个样儿,方才出去时,健步如飞,若不是身子虚,只怕轻功都用上咯!”
锦娘微微抬起头,看了鸳娘方才坐过的椅子,苦笑道:“她竟如此等不急,呵呵,她竟毫不念师门之------”
苑娘瞧见锦娘脚上的伤,眉头紧皱,沉默了许久,才叹道:“弯弯,婉婉,唉!”
锦娘忽然睁圆猩红的眼睛,手心的帕子捏的紧紧的。
苑娘点了点头,轻声道:“到底是打小一处长大的,哪有不念的?她------心里是念着那份同门之情的。”
锦娘颤抖着唇瓣,蓄了满眶的眼泪,一掌拍在案几上,吼道:“你休要替那无情无义、背叛师门的贱人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