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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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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灿推门进北屋,还没等他施礼(他真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礼节方式?这点他的导师没有教他,导师“春秋根本没有统一的礼节模式……〈为了不引起争议,此处省略二十字〉”,他选择性的只听前半句),闵父招手喊:“子骞,快过来。”

(特别标注,闵父喊闵子骞为“子骞”没有错。和后世父亲不喊儿子的字,不一样,以后会写到这个问题。)

他抬头看闵父,闵父跪坐在榻上,桌子上放着碗,应该是刚吃饭的样子。闵父的姿势看不出来身高,一脸风霜吹出来的面孔,皮肤干裂脱皮,一片片的白霜,应该是没有润肤品的缘故。

这种皮肤上一片片白霜的面孔,周书灿幼儿时期在他老家经常见。因为贫穷,很多人买不起化妆品护肤,又加上肚里没有油水,皮肤得不到滋润,冬日里脸被冷风吹起干皮,形似一片片白霜。或许这应该是一种皮炎,他不是学医的,真不懂是不是皮肤炎症?

闵父看着外貌年龄有三十多岁,但是周书灿感觉依闵子骞的年龄,闽父估计还不到三十岁,那岂不是和他同龄……孔老二,你不能这样玩我啊……呜呜。

周书灿硬着头皮坐到闽父对面,不过他做不了跪坐,只能选择把两条腿向身体两侧撇,即使这样的姿势,他也感觉受不了,太难受了。

闵父慈爱的目光看着周书灿,问到:“子骞,身体好些了吗?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

周书灿暗暗吃惊,这闵子骞是做了什么惊地泣鬼神的大事吗?以至于让闵父担心,让继母认错?

心中再疑惑,嘴上只能:“是……”他想喊“父”,可张几张嘴还是没能喊出来,毕竟是和他同龄的人,怎么能喊的出?

闵父似乎并不在意,继续道:“子骞饿了吧,赶紧吃饭,你要的磨给你买回来了,你吃完饭去看看。”

“是。”

继母给周书灿另外端过来一碗饭,还是和昨日一样的杂粮粥,现在有光亮看的更清了,就是各种粮食颗粒煮在一起的粥。周书灿这会很想吃馒头,哪怕是来点煎饼也行啊,山东人不是爱吃煎饼吗?这光吃粥哪里吃的饱?

刚才闵父“磨”,是不是石磨?周书灿突然想起来他导师有一次过,殷商时期就有蒸炸煮食物,现在都已经是春秋时期了,为什么闵家还吃颗粒煮的粥呢?这种煮的粥,吃时间长了就没力气了,不抵挡饥饿的。他是农村长大的,深深的知道人干活不吃干粮怎么行?

他继续沉思,努力想他导师的话。“旧石器时代人们都已经开始使用磨盘。起初,磨盘的作用不是为了把粗粮磨成粉末状,而是用于磨骨头和野果之类的东西。有粮食以后,人们是用臼把粮食的外壳捣碎,直接食用,直至汉代,才真正用于日常生活,人们才普遍开始用石磨加工粮食成面粉。”

周书灿顾不上其他,下地去找闵父的“磨”,他要立马知道是不是石磨?春秋虽然有铁制品农具,可是做这些农具的作坊都掌握在贵族手里。没有铁器想做石磨很不容易,正常情况下,石磨又不用于日常生活,农户家没有石磨很正常。

“子骞,这孩子……”闵父在周书灿身后喊。周书灿已经顾不上礼节了,他预感这石磨是他生的希望,一定要立马看到。

周书灿迈着十二岁闵子骞的短腿,跑到牛棚,并没有到看到石磨,思索下又转回东屋厨房。果然,石磨在墙角竖着,只是……这石磨好啊,只有一尺宽直径,厚度也只有十多厘米,周书灿好失望。这么的石磨,能不能磨粮食,怎么磨粮食?

“豆浆……豆腐……豆腐!”

现在周书灿的大脑中,唯一能想到这个石磨的用处就是做豆腐,因为他会做豆腐,并且他家至今还以此为生。

在他父亲去世后,他和母亲两人曾有一段日子过的很艰难。几位同母异父的哥哥拿走他父亲的丧葬费,以早已分家为由,拒绝供养他上学,且还不负担他母亲的生活费,母子二人快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就在他最艰难的时刻,他的班主任老师伸出了援手,教他学做豆腐。班主任老师的妻子是豆制品厂下岗的工人,自己在家开了一间豆制品加工作坊。周书灿在老师家学会做豆腐,回家后教会他姐姐,自此,他和母亲依靠姐姐一家人做豆腐卖,算是经济上缓和了一下,不至于贫困的交不起学费。

周书灿仿佛看到了希望,对,就做豆腐。他做豆腐养活了他和母亲,也可以做豆腐在春秋时代养活他自己。豆腐挣了钱赶紧的给孔老二,哀求孔老二让他早日完成任务,放他回他的二十一世纪。他在二十一世纪混的都不差,好歹怎么博士都不是一般人吧,他可不能在这里挂了,在这里他真不如贵族家傻子管用,人家的爹校

周书灿也不感觉冷,也不感觉饿了,他转身跑回北屋,去扒西墙角的大豆。他这会也不管春秋时期的大豆是不是黄豆?先找到再。

闵父看到周书灿折返回屋,正待问他话,见他翻箱倒柜,不禁好奇,也不吃饭了,起身来到周书灿身旁,站在一旁默默的观看。

周书灿在粮食垛的最里面,找到麻包片口袋装的大豆,抓出来一把,熟悉的黄豆展现在他眼前,确实就是黄豆。他长长的松一口气,无绝人之路,孔老二也没有把他的路堵死。

周书灿用力向外拖拉装大豆的袋子,闵父上前帮他一起拽,装几十斤大豆的麻袋被闵父一下子拉扯到宽敞点的地方。他终于忍不住问:“子骞,你这是要做什么?”

“父,我要做豆腐。”

话音落周书灿愣住,他怎么能这么轻松自然的喊出“父”这个称呼?

闵父好奇心骤增,追问:“豆腐?是什么?”

周书灿掩饰尴尬,敷衍道:“豆腐就是豆腐,我做出来您就知道了。”

闵父呵呵笑起来,慈爱的看着周书灿:“好好,我就等着我家子骞做的豆腐了。”

闵父的慈爱目光和周书灿时候他父亲看他的目光如出一辙,心中微微一颤,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涌出来。他赶紧掩饰转身去找容器,借着要泡大豆的理由不让自己掉眼泪。他不能让眼泪掉出来,好歹也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不能动不动就哭。虽然昨他一直在哭,可那是没饶时候,现在怎么能当着同龄人闵父的面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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