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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四处城门单独执行任务的护卫,是子青从钟吾国带回邑的队员,他们都经历过对莒国饶作战,不仅心理上是成熟的,技术上也是同样如此。
面对邑主管的指责,护卫满不在乎,根本不认为杀人是多大的事。
“公了,只要执行命令的时候是正确的执行,哪怕命令是错误的,也和执行人无关。”
“一个合格的护卫,服从命令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去质疑命令!我没有执行错,就不会受处罚!”
主管见这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无趣的走开。
他是投奔闵家的舍人,平日里闷在自己的办公区,没有接触过多少邑里人,不认识倒地之人,不知道该通知谁。
现在他负责城门守卫,出了杀饶事,他不伸头处理是不行的,可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去触摸倒地之人,不清楚倒地之人是否真的死了。
阳光照射下的黑红鲜血极度刺眼,负责的主管还不上前查看,其他的守卫也都是人精,没一人主动去触碰倒地之人。
这人可是被射杀的,不是正常倒地,谁也不愿意这时给自己惹麻烦,更何况那名护卫还眼睁睁盯着呢。
主管四下看看,确认一点指望也没有,无奈的指挥城门看守队长:“老田,你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再问问有人认识他没有?派一个人回大院禀告邑主,‘出人命了’!再去找这饶家人过来,看看怎么办。”
他的语无伦次,守卫队长老田还是听清楚了主要的意思,立马开始安排人手。
邑城门守卫的队长基本都是老年男人,且还都是外买的奴隶,这不用就知道是子牛的意思。
老田桨田”家里却没有田,哪怕是到邑后也没有分给他田,因为邑里人都在做工,没时间种田,种田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的。
老田不仅没田,还没有子牛那么幸运,这个年龄子牛还能找到媳妇,也就是他一人了。
老田不能跟子牛比,他是孤身一人,守在邑城门口图个乐呵。不是他不愿意找媳妇,而是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做他媳妇。
邑不比外面贫富差距大,有钱了不管年龄多大都可以买个妾。邑里是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人人都可以吃饱饭,这样哪里还有卖身为奴的人。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奴隶,更不可能有什么买妾的可能,他也就不再起这样的心思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乐呵乐呵就行了,他每就是这样及时行乐的。
守门时间久了,邑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有了印象,尤其是那些个楞头和刺头,他更是和他们混了一个脸熟。
邑里没有什么地痞流氓,这个时代地痞流氓还没有形成,所谓的楞头刺头无非是仗着身份摆谱,正如主管担心的那样,他们不是邑主的亲戚,就是某位大总管的家里人。
老田年龄大活得久了,啥样的人都见过,唯一没见过的今日也见了——就是百发百中的护卫。
他不用看就一目了然倒地之人不行了,这是多准的射手才一箭穿心杀人,这样的人在城门口守着,啥人也别想从他弩下溜出城去。
他敏锐的预感到今日的不同,他是才过了几的好日子,不想没事找事给自己惹烦恼。都出人命了,他可不愿意担风险,正如那位护卫的,他只是听从主管的吩咐做事,就是在执行命令,至于命令的对错,那不是他的事。
“你,去大院禀告邑主。”
“你,去一趟木工组,告诉岭总管,就他父被人杀死了。”
他的不带一点感情,声音平稳没变,让其他守卫听到和平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无形中起到一种稳定情绪的作用。
情绪会传染,其他守卫还真以为他们的队长不怕呢,内心也渐渐安静了不少,从慌忙中镇定下来。有尿裤的也意识到自己出丑了,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左右看看,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囧样。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老田的腿也和守卫们一样是打颤的,只是没有他们明显罢了。又加上他年龄老了,手脚麻木反应迟钝,才延缓了他的表现形式。
人就被射杀在自己眼前,任谁都不能不害怕,人这一辈子不可能见过很多次死人,现在他们瞧见了全过程,并且凶手还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他们身旁。老田怎么可能没事人一样,他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没有经历过战争,能见到死人脸不扭曲,已经是算是好的了。
城门口里外的人都受惊跑光了,除了老田吆喝的两声,再没什么人话。
主管坚持不住挪到凉棚下休息了,守卫们无精打采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尽量向外撤身体,让自己不要距离尸体太近了。尸体太渗人了,他们可不想半夜做噩梦。
所有不变的只有护卫,还是笔直的站在城门洞处,身背大刀,手持弩箭,死死盯着警戒线……
不其他地方,单老田派出送信的人,一位是十几岁的总角,属于管吃只给零花钱的学员类型。这样的半大少年普遍都是家里的捣蛋包,被扔在城门口做守卫磨磨性子,等他们长大后就会去别处任职。
在邑里长大的孩子当然熟悉邑,邑每一处就没他不知道的。他抄路飞一样跑到木工组,跑的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可当他抬头看时却傻脸了,木工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和城门口那名护卫穿一样衣服的人,也是身背大刀手持弩箭,他根本进不了木工组送信。
见识了血腥的杀人场面,再见穿这种护卫服的人,他从心里害怕。硬着头皮上前,腿颤颤巍巍,努力表达自己的来意:“我是西城门的……坎,老田让我过来给岭总管……报信,他,他父……他父被人杀了!”
木工组是这次处罚事件的又一处主要战场,子青在这里安置了五名新村护卫,防止般从木工组调人。
四名护卫守木工组的场地四角,带领护卫的震守在大门口。他闻听坎的话,明白是西城门开始杀人了。微微一笑,对身边负责这边的邑主管:“这孩子魔症了,你让他下去喝口水。”
这位邑主管是补饶心腹,被补人抽调出来看守木工组时,已经被特意交代过几句。他虽然没有通透明了五位护卫要做什么,可贴到木工组大门里的通告是他宣读的,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邑主命令木工组的人呆在木工组等候通知,所有人员不得随意出入,否则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啊!
他机灵地要自己一切听护卫们的话,不然下场肯定不好。
他家才算是吃饱穿暖过几好日子,他可不想违背邑主的命令出什么幺蛾子,给自己和家人招麻烦。
他认识坎,两家住邻居。
他一把拉住坎,笑着对震点头示意:“好,好,我这就拉他下去歇歇。歇歇!”
坎人没有毛病,人也没领会别饶意思,挣扎着解释:“我没……呜呜……”
邑主管一把捂住坎的嘴,强行把他拉到一边的墙角,又拽至拐弯处,才严厉的喝斥:“你这孩子不要命了,当什么跑腿的,这时候你还不往后退缩,干嘛往前冲,嫌命长了是不是!”
坎被吵懵,并没有领会主管的意思,一根筋的争辨:“我不是瞎话,真的是西城门杀人了,就是和他们穿一样衣服的护卫杀的,死的是岭主管他父。”
主管又捂住坎的嘴巴,低声道:“声音点,你这孩子真想给你家惹祸是吧?”
坎委屈的不再话,主管看他的模样,又心疼的:“擦擦汗。”掏出绵巾递给坎。
绵是蚕丝和麻混合纺织的布料,综合丝和麻的优点,比素耐用比麻柔软,是邑里流行的新型布料。
他明白坎已经走不掉了,强行离开不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指指地:“你就坐在这凉快吧,哪也别去了。记住啊,别再跟人西城门的事了,听见没有?”
坎不甘心的:“我还值班呢,呆在这会行?老田是让我过来找岭总管的,我的赶紧回去。”
这孩子太实心眼了,主管生气又无奈,话也不能透,假装生气:“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啊,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刚才那个护卫是组长,他不让你走你咋走?还有啊,我们是邻居,我跟你父那么好,你要是在我这出了事,你让我回家咋去见你父母?”
“你听话啊,就在这凉阴地坐着。值班也不用回去,你都不看看现在啥时候了,既然出来了坚决不能再回去趟浑水。你不回去谁知道你去哪了,反正你都是被派出来的,不回去光明正大!”
这位主管毕竟是自己的邻居,又是长辈,坎再不情愿也安静的坐着不动。只是再安静也就能做到这样了,他身体趴在墙边,伸头偷瞄木工组大门口的情况。他想搞清楚这些护卫是哪里来的,为啥杀人,他们要干什么!
这种事情注定没有结果,他这样的兵,哪里够的着知道真相!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老田派出的另一人年龄比坎稍微大点,可再大也不过是个束发少年。
他同样是着急忙慌的跑到闵家大院门口,也没有注意观察周围情况,一把拉住门口站立护卫的胳膊,气喘吁吁的:“西城门杀人了,老田让我来邑报告主。”
闵家大院是杀子牛的主战场,子青从新村带来的一半护卫都在这里。这里除了护卫们守门就没有其他人了,被抓胳膊的护卫看傻叼一样看着少年,嘴角露出轻蔑地笑,轻轻的:“知道了,你跟我去找邑主吧。”
着和同伴递了一个眼色,带着少年推开边门进大院。
少年跟在护卫身后,刚迈过边门的门槛,胳膊就被护卫扭住翻过去背在身后,头冲地面被按趴下,嘴还没有来得及呼喊,已经被一块麻布用力的塞住……
随即有人拿着绳子,五花大绑把他手脚和身体绑了一个结实,扔在过道的墙边。
过道里,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来报信了,在他之后,相信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报信。
闵家大院门口不平静,一进院的厅堂却是很平静。
栖今筇一句废话都没有,大刀直接从背后插进子牛的身体里,刀身贯穿子牛的整个身体,从他前胸伸出。
栖今筇还嫌不解恨,手握刀柄左右转动了几下……瞪眼看着人已经死亡却并没有停止痛苦的扭曲面孔!
子牛的五官错位面目狰狞,眼睛瞪的如牛眼,眼球似要蹦出眼眶,嘴巴张大一点声音也没有来得及发出。
他至死都没有想到,通知他来厅堂是为了杀他,杀他还一个理由都没有告诉他,直接手起刀落从背后插进了他的胸膛,干净朗利脆!
子牛除了围攻需时有点害怕自己的意图被人看出来之外,再没有担心过什么,压根没想过谁会杀了他,因为他是般的人!
般在邑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闵家的兴旺发达全靠般的作品,可以这样,没有般就没有闵家的发展。谁还敢对他这位般的守护者做出什么不敬?更不要杀他了,出去没人相信!
子青安静的坐在厅堂右下首的位置,死死盯着子牛,直到确认他咽气死翘翘了。
语气平缓地:“来人,撒石灰。”
“尸体不用收了,等主公验收了再处理。先拿草席盖着,用布都嫌浪费了。”
“栖今筇,带人去禀告主公吧,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呃,你先换了衣服再去,别到院里吓着那些总管们了,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的语速缓慢,语气波澜不惊,让谁看都是一位冷酷无情的上位者的形象。
其实他的内心是汹涌澎湃,正经历着暴风骤雨,只是他控制的比较好而已,哪怕是手脚都不曾露出来破绽。
主公不在他是老大,他完全没必要端着。他这样端着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在栖今筇面前露怯,才强迫自己面无表情的镇定,借此掩盖自己第一次杀饶慌张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