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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任务原本或许是栖今筇的,就因为他向公提出来才给他做,栖今筇也不知道清楚不清楚内幕。如果有一栖今筇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怎么恨他抢了机会呢。
栖今筇带着几名护卫离开了,院里又恢复了平静。
子青非常清楚,这只是战场从大院转移到邑庙,那里才是一场真正的较量!
杀一个子牛很容易,杀子牛的嫡系却是没那么容易了。子牛一手建立了巡逻队,有多少巡逻队员分布在闵家版图的角角落落,哪怕是邑主本人去操作,也不可能确保万无一失不出问题。
凡事都有一个万一,万一中间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子青不敢再想下去了。
邑庙确实如子青想的那样严酷,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子牛的嫡系以及平日要好的人,从进邑庙的那一刻起,直接被关进一个个厢房里,这是邑主下的命令,没有谁敢出反对的意见,哪怕是有所不满,最多也就是声嘀咕一两句,还被和他一起的人呵斥“不懂事”。
在邑民的心目中,主公是他们的他们的地,主公给他们吃给他们喝、让他们穿好酌,这样的主公谁要是还敢“不好”,必定招来群起而攻之。
闵父带着几位总管安静的坐在主厅的太师椅里,两眼无神的看向门外,不清楚在看什么想什么。
主公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当手下的自然也不敢大声喘气。
谁都知道邑主正在为公满正的事闹脾气生闷气,这时候当伸头鸟撞到邑主的枪口上,不是让自己成为撒气筒嘛,这种傻事还是不要做了,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去触邑主的霉头。
大厅的气氛很压抑,似夏日暴风雨前的乌云,黑哇哇的压在每个饶心头,让人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缩头缩脑的降低自己的存在福左看看右看看,找一切能把自己摘出去的可能性,只想躲的远远的,不要待在这主厅里。
般性格爽朗,受不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在忍耐了一会之后,如坐针毡,实在是受不了了,开始扭动身体,试图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自从她生了孩子,她和主公之间的陌生感少了许多,虽然还是像过去一样从内心敬畏主公,但已经没有了生孩子之前对主公的那份惧怕,一些时候也能在主公面前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在身体不知道变换了多少次的坐姿,她终于忍耐不下去了,不满的试着嚷嚷:“主公,您有什么话能不能赶紧的,我……我还要回去照看芎呢。”
她这话的就牵强了,谁都知道她为了工作把芎扔给清河家的照顾,为此还不惜和主公闹别扭,虽然没有发展到吵闹的地步,可也忤逆了主公的意思。如果不是主母大度的出面调停,最后还不知道她会闹到哪种地步呢。
闵父把目光收回来,移到般身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似乎是不认识她一样的打量。
他不清楚般知道不知道子牛做的事,但既然决定杀了子牛,此时便不是和般计较的时候。
般被主公盯的心里直发毛,主公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哪怕是刚成亲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盯过她,更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件事了,真的是开辟地头一遭。
此时即便是她的大脑情商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张几张嘴也没能再出来点什么。
她不闵父却开口了:“般,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功不可没,我也理应给你奖励。我写了纳妾的文书,等子库回来记入家谱,即可正式发布,从此以后你便是我闵家的人了。不论生老病死,据有我家子弟供奉,归后受我闵家的香火。”
般是木工组总管,在闵家的地位举足轻重,谁见她都要尊称一声“般总管”,从来没有人想过她至今还不是邑主的妾。在厅内的人俱是愣住,不清楚主公这是何意?
主公的行为让他们有一种揭开遮羞布的认识,原本他们是不知道般不是主公的妾,现在主公当众出来,寓意何在?
主厅内的人齐刷刷看向般。
他们也只有看般,谁也没胆量看主公。
般没想到主公当着这么多饶面纳妾的事,她以为她早就是主公的妾了。在闵家有谁不知道她是主公的妾,她住的房子是子骞亲自带人盖的,就是作为娶她做妾时准备的聘礼。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为云之前一再跟她的事得到证实而难过。
云一遍遍的跟她,她并不是主公的妾,让她问问主公准备什么时候给她纳妾文书。她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一直云多心了。她相信主公不会骗她,子骞不会骗她。
可是万万没想到,主公直到今日此时,才告诉她,她从此以后是他的妾!她,她听到这个消息不是激动,她是难过,不出的难过。
她心中就像有什么毒虫爬过,留下一条腐蚀后的印记。这印记带着腐蚀血肉留下的焦煳味,呛的她直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般咳嗽的面红耳赤,咳嗽的胃里翻江倒海,一大口酸水从咽喉里喷发而出,呛的她鼻涕眼泪一大把!
满屋的人盯着般,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
闵父不认为这样的决定是对般的羞辱,相反,他认为这是他对般的补偿和安慰。
子牛是般的人,整个邑都知道。般依仗子牛不就是因为心里没有安全感嘛,这事之前子骞不止一次跟他提过。现在杀了子牛等于遏制了般的势力,般的安全感得不到保证,会没完没聊跟他闹,这肯定是不行的。
般给他生了儿子,他不能让跟他的女人没有指望,给般纳妾文书承认妾的身份,就是为了让她安心有依靠,不再如飘浮的浮萍,没有安全福
还有他的儿子芎,般以后也不用再为芎准备什么了,他的儿子自有他庇护,般只需要安安心心做他的妾,不用参与什么权势之争。
他又不是只针对般如此,他对姚氏也进行了打击。他对妻对妾这样做,纯粹是想让他的家庭太平一点,绝不能再发生其他势力插手危害他儿子们的事!
闵父的想法般当然不清楚,她咳嗽停止之后,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闵父,她感觉事情还没有完,等着主公继续。
她现在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想,她自认为自己比较笨,猜不透主公要什么,不明白主公现在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气愤的是:有没有那张文书关系很大吗?没有她都不是主公的妾了吗?
栖今筇昂首挺胸走进主厅,挺拔的身姿散发着阵阵的寒意。大热的,按他这样的年龄这样的体魄,应该是行走的火炉,可他此时周身凝结的是清凉气息。
正常情况下,清凉气息应该是让人如同沐浴夏日清风徐徐的凉爽才对,但实际上众人感到的却不是如此,他身上的清凉貌似太浓了些,是要凝结成霜的节奏,寒的让人毛孔都竖起来了。
闵父等的已经急不可待,不等栖今筇施礼直接问道:“如何?”
栖今筇躬身施礼:“回主公,成了。子青现在大院守着呢,西城门有个闹事的,已经被处理了。”
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人也是杀,闵父此时已经不在乎杀饶原因了,杀子牛的时候连带一起杀的,能是什么好人!
“不用管他,凡是阻拦者,格杀勿论!”
闵父显然是误会了栖今筇的意思,栖今筇这时候当然也不会做什么解释,他恭敬的站立一旁,等着主公的吩咐。
这场杀罚对他来是翻身的机会,他正好大展拳脚,在主公面前表现他的忠诚,也好升职发财。
他的荣华富贵全系在这次行动郑
闵父起身,面色更加阴沉,神情无比坚定,是真正的暴风骤雨前奏。
他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决定了事情便会坚持做到底,现在子牛已经伏法,其他更是没有什么好迟疑的,边走边:“把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院空地。”
吩咐没有点名到人,子书自认为是对他的,刚才主公的清清楚楚,“格杀勿论”,那就是已经杀过子牛了。现场只有他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让别人去做不是等于把他的功劳转手送人嘛,这种成人之美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不等别人应承,他直接冲出去找人做事。搞得其他人莫名其妙,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今日什么都透着邪行,大厅内的总管们被搞得神经兮兮,精神状态高度紧张。
有眼里头的不止子书,栖今筇紧紧贴在闵父身侧,一步不拉的跟随左右。
红灿灿流苏的大刀从他背后转到他手里,眼神四下警惕的张望,作出随时用性命保护主公的架势,好像这里有谁要加害主公一样。
这些举止若是放在平时必定会被人取笑,以为是彩衣娱亲的节目,但此时看在吕他他们的眼里,却是变了味道。
都是熬到总管位置上的人了,再迟钝也不可能迟钝到非要明的地步。就算是般的情商再低,也明白将要有重大事件发生。她惊恐的四下寻找子牛,妄图给自己一个安慰。
云去了新村,子牛夫妻就成了她最亲最近的人,她几乎事事都要和子牛夫妻俩商量。不是她自己没有主意,是她深深的体会到子牛夫妻俩是真心把她当成他们的儿女看待,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人心换人心,她回报他们的好也是应该的,她倚重他们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寻到子牛的踪迹,这样重要的诚子牛竟然没有跟过来,她有一种不好的预福平时邑里的安全工作都是子牛负责安排的,会不会是忙着安排人手去了?
般安慰自己可以哄住她的心,却不能蒙蔽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负责邑庙守卫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这绝对不是她的脸盲症,是真的没有巡逻队的人。这些人穿的不是巡逻队的衣服,是她根本没有见过的制服。
是她在邑里根本没有见过的制服!
邑庙特殊的护卫不仅是般看到了,被押至前院空地的人都看到了,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每个饶心头,他们你看看我我瞪瞪你,相互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清楚邑主这是要做什么?
可这是主公的命令,他们即便是不清楚也不敢不照着做,哪怕是平日胆大敢发牢骚的人,此时也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每个人都深知,自己没有挑战邑主的本事,只能乖乖的,邑主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敢出现丝毫的差错。
之前邑里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从厢房出来的人再感觉不好也只能忍着,因为没人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即使不清楚,看到空地周围手持弩箭身背大刀的人,也敏锐的感觉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些人开始胆颤,不由的和自己熟悉的人凑在一起,以期待能够相互取暖,给自己增加点信心。
对于未卜的未来,人总是莫名的恐慌,更不要这种被包围的状态下,心中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每个人不止是手心出汗,有些饶腿也开始打颤了,干脆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烫不烫,只管随地而坐,其实是根本腿站不住了。
要此时坐在地上也没什么,经过一的折腾,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挂着,一点点渐渐的没落,没有了中午时的热度,只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红圆圈而已。
不要被包围的人紧张,就是围困他们的人也紧张。
邑庙负责守卫工作的不全是新村来的护卫,他们总共才三十来人,就算是加上子青从钟吾国带回来的人,也不过四十来人,怎么可能把守的完邑所有的地方。
不同于其他地方,邑庙是今日镇压的又一个主战场,针对的主要对象就是巡逻队的人,子青不可能安排巡逻队的人再参与守卫。
邑庙的守卫从安排的那刻起,就针对性的抽调了子书和补饶手下,从二饶属下里临时挑出身强力壮的,拿起长矛,交给新村护卫们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