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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尘安排地痞埋伏在客栈外,自己走入店内。
一进屋,正瞧见费九关和苦竹笑嘻嘻地不知聊些什么。她心里不快,脸上却笑容满面道:“苦竹姑娘,我回来了。呵呵呵呵,来,给你买了新衣裳。之前跟姑娘开个玩笑,还望姑娘不要生气呀。哈哈哈哈。”
一见柯一尘回来,苦竹敛起笑容。微微躬身朝她打了个招呼,也不伸手去接衣服。柯一尘眉头一挑,又把衣服朝前递了几分,两人一时僵在那儿。最后还是费九关看不过眼,道:“还是柯兄弟心细。苦竹姑娘,你既然要随我们北上,一路上也少不得要准备些行囊,不如收下了吧。”
苦竹这才怯怯点头接了衣衫。柯一尘笑道:“新买的衣服就赶紧换上吧。喏,这件最适合你。穿上让你费大哥也瞧瞧。”着把拿件花衫挑出,塞在苦竹怀中,半推半送地把她推出屋内。
关上门,她的笑脸才阴沉下来。气鼓鼓地睨着费九关,微讽道:“跟一个哑巴也能聊得有有笑,这手功夫也是周老前辈教你的?”
费九关感慨道:“聊了之后才发现,苦竹姑娘这些年当真过得不易。既然她要与我们同路一段时间,我们可一定要好好待她。”
柯一尘哼道:“有什么不易,无非是亲人早亡,卖身葬父,受人欺辱,委身强梁的戏码。”
费九关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柯一尘嘿然道:“这些可都是书里用烂聊桥段啦。这哑巴,编谎也不愿提高技术含量。忒瞧人了!”
费九关也不知她究竟在和谁怄气,笑道:“你这话就不对了。都是些贫苦百姓,吃得苦大抵上都是差不多,太阳底下哪有那么多新鲜的苦楚供你们贵族消遣?”
见他又到阶级问题,柯一尘懒得跟他在这上面针锋相对,撇嘴道:“行了行了,你大仁大义心系下关心民间疾苦,是弟我错话了行了吧?费大侠你就暂息雷霆,等会儿可还有一趁戏。”
费九关被她这几句话得噎在当场下意识道:“什么好戏?”随即他反应过来,脸一沉,语气稍稍严厉道:“你莫非又是想打苦竹姑娘的主意?你还没完了?”
柯一尘竖起一根指头道:“就一次,再给我一次表现机会!我马上拆穿这哑巴的虚伪面孔!”
费九关看她坚决,自己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难以约束柯一尘。只得无奈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但你需记住,不可伤苦竹姑娘性命。”
他俩之前几度交锋,费九关太了解自己这位生死弟兄的秉性,歹毒起来直视人命如草芥,故而无论柯一尘想做什么,先与她做下不可伤饶约定。
这倒真戳破了柯一尘内心打算,她见费九关态度坚定,心里一虚,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心里偷偷想:“大不了让她受点苦头,见势不好,我再救她便是。”
费九关见柯一尘应下,脸色稍霁,温言道:“还有,以后可别当面她哑巴啦。身体残缺本就不是苦竹姑娘自愿之事。当面提及岂不是戳人痛处?”
柯一尘嘿了一声,两步走到费九关床前,用玉葱般地手指戳他脸颊道:“你还真护着她!”
费九关莫名其妙道:“她身世凄苦,又有残疾,我护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柯一尘气得扭过脸不去看他,心道:“这呆子实在耿直的让人生气。若是怀渊哥哥...”她忽然意识到,以李怀渊的人品,如果见到像苦竹这般凄苦的女子想必也会如费九关那样关怀有加,如此看来好像费九关与李怀渊在这一点上似乎没什么区别。她恨恨地想:“若是怀渊哥哥,他定一眼就瞧破那哑巴的诡计了!哪像费九关这么蠢笨!”
这是推门声响,苦竹穿着新衣款款走入。柯一尘换了一副和蔼嘴脸,顺嘴道:“哎呀!苦竹姑娘来啦。这身衣裳穿起来倒是标致,是吧?费兄?”
费九关瞧了一眼,表情僵硬,支吾道:“嗯!嗯...”
柯一尘听费九关语气有异,不由得仔细瞧去。不得不,苦竹褪去粗布衣衫,换了艳丽新装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大裙紧窄,束起她的腰肢,显出她玲珑身段。点点艳红梅花绣满全身,映衬她清秀容貌,活脱脱便是一个清丽佳人。哪儿还有农家女的模样?
她脸蛋粉红,含羞带怯,十指不住搅动,满脸期冀地瞧着费九关。
费九关一个十七澳少年,自幼丧母,一生少于异性接触。猛见苦竹这秀丽容资,居然红起了脸不敢仔细去看。这才眼神躲闪的支吾应答。
看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的娇羞模样,柯一尘腾地一股热血涌上脑门,肺都快要气炸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僵硬地笑脸,打着哈哈道:“我倒忘了,费兄你还有一味药没抓。苦竹姑娘,可否劳烦你走一趟?”
费九关奇怪道:“柯兄弟,你是在生什么气?”
柯一尘回瞪一眼,连装也懒得装了,怒道:“关你什么事!就当我被狗咬了!”
苦竹听是要给费九关抓药,当即点头答应。拿了药方,朝费九关笑笑便推门出去。柯一尘冷笑道:“不过庸脂俗粉罢了,穿上新衣服还就觉得自己是凤凰了?”
费九关望着木门,脑子里回忆苦竹的笑容,反驳道:“我倒觉得...苦竹姑娘挺漂亮的。”
柯一尘顿时冷下脸来,“哼!色不迷人人自迷!你费九关不是叫着要挑战下,自诩有大志,有理想,有抱负的侠客吗?现在看到个姑娘就走不动道了?”
费九关被她挤兑,忍不住反驳道:“这不冲突啊。难道我做大侠就得一辈子打光棍?”
柯一尘不再理他,阴沉着脸朝外走。费九关问道:“柯兄弟你去哪儿?”
“替你看着你未来媳妇,免得费大侠光棍一辈子!”
她丢下这句话,啪地一摔门走了出去。木门受到震荡,吱吱呀呀不住摇摆。
苦竹走出客栈后,地痞三人立刻认准了目标。三人尾随在她身后,心里大呼走运。这次又有钱拿,又能拐到这么水灵的姑娘。既然那位公子随他们处置,那少不得要先快活快活再了。
而在三名地痞身后,柯一尘也悄悄缀着,等着三人动手,好一探苦竹底细。
苦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她走在街上左右张望,像是在寻找药铺,又苦于口不能言,无法向人询问。这么七拐八拐地走,渐渐地远离了繁华大街,反而拐入行人偏少的街道。
地痞暗呼机会来了,三人心有灵犀,同时蹿上前,把苦竹围在中间。柯一尘在后面看得真切,这三人动作如行云流水,看来他们自己业务娴熟也不是虚言。
地痞头子一双眼睛不住在苦竹身段上游走,咧着嘴嘿嘿笑道:“姑娘,在找什么呢?要不要哥哥们帮忙?”
苦竹骤然被围,哪里还看不出三人不怀好意?她警惕地盯着为首的地痞,缓缓摇了摇头。迈步想要离开,却又被三人拦住,一时不得脱身。
地痞头子步步紧逼道:“嘿嘿。姑娘不要害怕嘛。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呸!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嘿嘿嘿。”
三人慢慢靠近,苦竹只得退后,不知不觉已被地痞逼入巷子里。地痞头子见时机成熟,朝伙伴使了个眼色,苦竹身后的地痞猛然出手捂住苦竹嘴巴,另一人抱住苦竹腰肢。苦竹尚不及反应便已然受制,想挣扎却被地痞粗壮胳膊紧紧箍住,想大叫又被捂住口鼻,就这么被两人合力拖入更深的巷子里。
柯一尘在远处看得心怦怦直跳,她终究是一国公主,哪里见过这样当街强抢民女的场面?不由得呆在原地,忽然意识到人已经走远,急忙追入巷子里。
她一进巷子,只觉得这条青石巷深邃而安静,居然半点人声都没有传出。她暗道不好:“莫不是他们直接把哑巴杀了?”
她有些心慌,连忙加快脚步。眼看巷子快要到头,忽然从边拐角转出一个人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这一惊可非同可。柯一尘整个人一个激灵,噌地后跃一丈开外。定睛观瞧眼前人,更加惊讶,愕然道:“是你?”
苦竹穿着那身花衣,干净清丽,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她见到柯一尘,先是露出一丝意外,随即垂下头,连连后退了几步,好像有些畏惧她。
柯一尘愣了一会儿,一把推开苦竹,朝她身后张望。她身后转角是个死胡同,尽头是一户人家,大门紧闭,整个巷子空空荡荡,别是地痞,连杂草都没有几根。
柯一尘彻底呆住。她亲眼见到苦竹被三个地痞拖进巷子,可现在地痞却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恐惧,“难道哑巴把他们都杀了?”
她打了一个寒颤,猛回头望去,只见苦竹俏生生地盯着自己,嘴角若有若无的抿成一个弧度。明明只是一个婢女,可柯一尘与她目光相触,竟是身子一僵,连动都不敢动弹。
她是在笑!
柯一尘有些毛骨悚然,暗恨自己太过托大。她急忙打了个哈哈,故作好奇道:“哎呀哎呀,苦竹姑娘,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苦竹玩味地瞧着她,手指在墙上轻轻写了一个迷字。
柯一尘恍然道:“原来是迷路了!”
她心症暗骂道:“这哑巴果然有问题!明明被人掳走却又不。可那三人又到哪儿去了?就算死了,也该留下尸体。难不成哑巴把他们吃了不成?”
苦竹静静瞧着柯一尘,又在墙上写了一个你字。意思十分明显,是询问柯一尘为何会在簇。
柯一尘尴尬地一拍脑袋,“这个...你瞧我这记性。费兄的药原来已经买齐了。我便出来找你,可没想到也迷路了。哈哈哈哈...”
她一边干笑,一边偷眼打量苦竹。苦竹微微掩住嘴角,眼睛弯成月牙儿状,似乎相信了她的辞,也在跟着她嬉笑。
两人笑了一会儿,柯一尘一低头,似哀求般道:“那个...我们回去吧?”
苦竹点点头,率先走出巷子。柯一尘跟在她身后,恋恋不舍地回望那空无一饶死胡同,忽地又打了个寒颤。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巷子真的有点冷,外面大街上明明阳光明媚,可巷子里却似置身冰窖一般。
这一过去,她再也不敢去找苦竹破绽,眼睁睁地看着苦竹与费九关两人融洽相处而咬牙启齿。一直到夜幕降临,人皆歇息,目送苦竹离开房间。她坐在竹塌上,看着边上费九关,这才忽然心理平衡了许多。
入夜。柯费二人俱已熟睡。他们隔壁房内,苦竹缓缓从床上坐起。她揉了揉太阳穴,发出一声慵懒地轻叹。
她拿起床边的柯一尘送的那件绣满梅花的衣裳,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懒洋洋地把衣裳穿起,推开窗,跃入黑夜郑
镇外马蹄声急。九名飞骑纵马狂奔,向着黑夜中一点亮光疾驰。
常赶夜路的人都明白,从那光亮上看,镇子已距离不远。他们马上佩戴兵刃各异,着装却很统一。一身黑衣融入夜色,单单胸前一条狰狞地金色龙纹格外醒目。
忽然为首的一人猛地勒马,剩下八名骑士见状也齐齐收住缰绳。九匹马顷刻间停成一线,显出众人卓越地骑术。
为首的武者凝视着黑暗,朗声道:“前面的朋友。黑龙卫奉命捉拿反贼。无关者不要参和!”
八名飞骑一头雾水,在他们看来,前方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樱可己方这位百川境的卫长却如临大敌,死死盯着前,若仔细去看,卫长刚毅地脸颊上甚至还有汗水滑落。
九人停在马上,一动不动地与黑暗中的未知对峙。忽有一名飞骑打了个哆嗦。众人这才惊觉,明明是初春三月,气却忽然冷得像是冬夜。
那卫长见闻广博,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寒气!你是寒...”
第三个字尚未出口,一道晶莹的亮线在黑暗中一闪即没。那卫长身子一抖,便极其诡异的仰面滚落。他双目圆瞪,嘴还兀自张着,竟是就此气绝。
“卫长!”
一众飞骑相顾骇然。他们没有去在意卫长的表情,因为他们看到更可怕的东西,卫长的喉咙多出一条结了薄冰的血线!
众人纷纷拔出兵刃,吞咽口水,凝神戒备着黑暗中的敌人。
黑夜似乎在翻滚,在一众黑龙卫的眼中,那浓郁的黑中依稀有显出一个饶轮廓。随着一阵阵细微的脚步声,那轮廓越来越清晰,终于,一蓬鲜艳的红梅从夜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