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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六 光怪陆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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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洛阳城中黄符被兜售一空,百姓哄抢做一团,薛燕坐在对面的茶馆里,从二楼往下望,眉眼略微一挑,口气轻佻:“愚昧。”将杯盏送至唇间,吹散杯口热气。

半刻之后,肃言匆匆走上二楼,将薛燕手里的茶壶一抢,为自己倒了杯茶,润了嗓子才道:“我打听出来了,百晓生原名姓白,老宅在青城山脚,是个挺大的宅院,不过自从百晓生死后,白家的老宅就无人居住,破落不堪。”

薛燕怵眉沉思,又是青城,无极宗与青城的争吵绝非只仅仅关于几条人命,怕是这中间还有别的原因。

见薛燕不说话,肃言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听说昨晚你和阁主去了青城山下,发现什么没有?”

“关于鬼怪皆是人为。”薛燕低声回答,她仔细检查过,发现各家门上都有些已经凝固的血渍。

“何解。”肃言来了兴致,对于薛燕的观察力与分析能力,肃言是真佩服。

薛燕沉吟片刻,饮了杯水道:“所谓的半夜鬼敲门,不过是江湖上一些隐秘的小把戏而已, 只要在傍晚的时候,用粘稠的黄鳝血从外面均匀的涂在大门上,如此,鳝血能让方圆一里的蝙蝠闻腥而来,而且不停的撞击大门,现在又是夏季,蝙蝠自然很多,且蝙蝠感官灵敏,等到有人来开门,早就飞的不见踪影了。”

“所以你猜测门上干涸的血迹是黄鳝血,而此事也是有人蓄意而为。”肃言看向薛燕,见对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再道:“你说,这事会不会与百晓生有关?”

薛燕点头,推开手边杯盏,“你再去查,查百晓生在此之前是什么身份,结识过哪些人物。”两件事如此巧合,都发生在青城,这让薛燕不得不怀疑,是否《秘闻录》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引起了有心人的窥探。

肃言闻言点头,薛燕先他一步起身,离开前不冷不淡道:“你付账。”悠然离开茶楼,肃言只觉得自己是冤大头,怕是一辈子也玩不过薛燕了。

出了茶馆,薛燕在洛阳城里闲逛,一面的算命摊子已经挤满了百姓,围观百姓不时发出惊叹,那道士将一手工制成的纸鱼放于水上,转眼那纸鱼就漂动起来,游来游去,极似真鱼。

周遭的百姓各个瞠目结舌,那道士一拢胸前胡须,拿着桃木剑一挑,嘴中念念有词:“冤魂,冤魂,速速退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这一句,他用桃木剑将纸鱼挑起,朝众人解释道:“有冤魂附在纸鱼上,所以纸鱼才会在水中游动。”

道士的解释让百姓闻言大骇,他趁机推销自己所画黄符。

薛燕冷眼旁观,又是江湖骗术,这些东西糊弄寻常百姓还行,但对于深知各种做法原理的薛燕来说,简直端不上台面。

就说这“使纸鱼游水法”做来却是十分简单,取雄狗胆一只,鲤鱼胆一只,两者和匀,涂到较厚的纸片上,剪成鱼的形状,放在水盆中,纸鱼即可自由活动。

人总是这样,一旦遇上了陌生的事物,总会方寸大乱,被其他陷阱牵着鼻子走,还犹不自知。

薛燕讨厌麻烦,虽然心里清楚这是道士的骗局也不点破,提步要走,可那老道士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欲要离开的薛燕,于是他不知死活的就拿着张黄符冲薛燕推销:“姑娘,五两银子一张,你一个姑娘家更要注意啊。你眉间已然有了阴气了,冤魂最喜欢找你这种替身啦。”

薛燕桃花眼眯了眯,但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对道士的话置若罔闻,道士见她要走,一把扯住薛燕胳膊,强势推销。

薛燕厌恶的看了眼臂上脏手,青莲剑出鞘对着道士,“把手放下,你该不会想这么早见阎罗吧。”

道士显然是被薛燕吓到了,一把松了薛燕手臂,灰溜溜的跑回摊位。薛燕收起青莲,继续朝前走,身后一道目光让薛燕猛然回头,一女子头戴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朝她看来,薛燕莫名觉得有种熟悉之感,努力想着在哪见过这姑娘,那女子却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不见踪影。

来洛阳这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怎么会被人盯上呢?薛燕摇头,一时想不清。

回到客栈的时候,李穆正从萧鸣凤房中出来,同薛燕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没做。

薛燕朝萧鸣凤房里看了一眼,萧鸣凤正埋头在一卷折子上,身子坐的笔直端正,薛燕叩响房门,对方头未抬却是低沉声音让薛燕进来。

“坐。”萧鸣凤话语言简意赅,仍专注于手中事物,薛燕朝他那看了眼,萧鸣凤手中研究的正是前几日薛燕交给他的《秘闻录》。

“可有什么发现?”薛燕的凑近,萧鸣凤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清幽香气,不浓但好闻,他偏头看向薛燕,问道:“这上面记载了江湖百年恩怨,作用重大,若是你,你忍心将它毁去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燕对上萧鸣凤的双眼,烛火在他眼中跳跃,萧鸣凤忽然合起手中小札,用烛火将它点燃,火顺势就在小札上烧了起来,萧鸣凤将它丢到一旁的火盆里,薛燕的神情震惊,眼睁睁的看着《秘闻录》着起火,嘴略微张开。

萧鸣凤又取了杯水一把浇在火盆里,吱吱作响,青烟从火盆里冒出,待温度散尽之后,薛燕再看,一块轻薄铁片安静躺在火盆里。

现在薛燕才明白萧鸣凤的用意,说实话,薛燕自认为她不会像萧鸣凤这般大胆,将小札直接烧了。不仅是薛燕,但凡知道小扎重要性的人都不会动毁了小札的想法。只有萧鸣凤大胆,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世人往往因舍不得而求不得,在这点上,萧鸣凤倒是已经勘破,让薛燕叹服。

薛燕用镊子小心取出铁片,又用锦帕将铁片表面擦拭干净,放在萧鸣凤面前,一同观看,只见铁片上镌刻奇怪符文,薛燕读不懂。又听萧鸣凤清冷开口:“白家祖宅密室……”他声音清冽好听,将铁片上的奇怪符文逐字逐句翻译给薛燕听,这铁片上记载了如何进入白家祖宅密室。

“这是哪的文字?”薛燕好奇把玩手中铁片,更好奇萧鸣凤是如何读懂这些奇怪符文。

“这是蒙语。”萧鸣凤耐心解释:“鸣凤阁藏书阁中有几本蒙语所写的心经,当初为了看心经学了蒙语。”

薛燕眉间疑惑一扫而空,忽然似又想到什么,朝萧鸣凤问道:“在桃花坞时,你确定上官秀已经死了么?”

萧鸣凤惊讶于为何薛燕此时提出上官秀,但还是作了回答:“伽蓝与我这么说,我未亲眼所见,怎么了?”

薛燕叹气:“总觉得她还活着。”现在想起下午隐在人群的女子,薛燕只觉得越来越熟悉,那双眼睛像极了上官秀,若是上官秀当真活着,不知俞轻舟与苏子澜会作何感想,也真是讽刺。

【2】

“啊。”苏子澜一声尖叫从床榻上坐起,已是深夜,屋内一片寂静,俞轻舟从书桌前快步走到苏子澜身边,“子澜怎么了?”倒了杯水递给苏子澜,动作贴心温柔。

苏子澜擦拭额上冷汗,大口喝水,许久才道:“我做了一个噩梦。”这个梦太真实,让苏子澜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后怕。

“梦到什么了?”俞轻舟接过杯子,放在床柜上,声音轻柔。

苏子澜看了眼俞轻舟关切的神情,目光略微有些闪躲,低垂眉目倚在俞轻舟胸口,小声道:“我记不太清了,只觉得可怕。”

俞轻舟拍着苏子澜后背安慰道:“别想太多,快些睡吧。”

苏子澜不肯松手,扯着俞轻舟衣袖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害怕,你上来同我一起睡吧。”

抝不过苏子澜的恳求,俞轻舟掀开锦被往里一躺,苏子澜顺势将头搁在他胸口。

其实,这个噩梦苏子澜已经做了许多遍,她梦到死去的上官秀眼里滴血,朝着她伸出十指白骨紧紧掐着她的脖子,靠在她耳边的牙齿吱嘎作响,仿佛在说,苏子澜我要将你生吞活剥。

上官秀是苏子澜记忆中最深的恐惧,她为了嫁祸薛燕,不惜杀了上官秀,又狠心在上官秀脸上划满刀痕,也不知是否是报应,苏子澜一向引以为傲的脸又被薛燕划花,终日只能带着面纱示人。

“轻舟,阿秀的死难道还不能让你忘记薛燕么?”苏子澜试探性的开口,俞轻舟呼吸一滞:“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我说过,以后都不会再与薛燕有什么交集了。”

“那如果杀阿秀的不是薛燕,你会回到她身边么?”苏子澜盯着俞轻舟的双眼,不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神情,俞轻舟似乎陷入了冗长的思考,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无法回答。

苏子澜温柔一笑,遮掩眼神中的失落,语气冰冷:“呵,也没什么如果,阿秀就是薛燕所杀,你要记住。倘若你还对薛燕心存挂念,你又如何对的起阿秀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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