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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七 无端多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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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无极宗掌门严正英撕烂手中信件,一脚踹向面前跪倒的弟子,大声骂道:“一群废物,派出这么多人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掌门,那上下我都找遍了,真的没有啊。“那弟子捂着胸口,暗红的血渍从唇角落下,已经受了不小内伤,无极宗掌门李源示意弟子退下,沉声道:“我们现在闹出的动静太大,青城已经请了俞轻舟来,若再不小心行事,怕是知道此事的人更多。”

严正英阴沉脸色:“东西绝不能落在旁人手里,上面的东西至关重要,关乎于门派颜面,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可那毕竟是青城地界,若真与青城硬碰硬,我们也讨不到任何好处。”李源眯眼,计上心来:“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找上青城去,趁着万剑崖崖主俞轻舟在,借着我无极宗弟子死在青城的由头,让他给个说法。”

严正英闻言点头,“事不宜迟,你带人过去。”

李源匆匆出了无极宗去往青城,而此时的青城也不太平,苏子澜故意将薛燕在洛阳的消息透露出,青城掌门刘天佐心惊,对着俞轻舟计较:“薛燕这人我惹不起,我青城与无极宗现在势如水火,而今若薛燕掺和进来,我青城可是腹背受敌,俞大侠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俞轻舟心里恼火苏子澜将薛燕扯出,朝着刘天佐宽慰:“刘掌门放心,俞轻舟自然尽力周旋。”

苏子澜见俞轻舟避而不谈薛燕,又火上添油:“难道刘掌门就不觉得奇怪,薛燕在洛阳,你青城就出了事,还有无极宗的人死在你青城,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苏子澜的话别有深意,将所有矛头都对准薛燕。

刘正风从中附和:“掌门,薛燕这妖女心里对名门正派有恨,现在她重新出现在中原,怕是又想搅得江湖一团乱了。”他的话让苏子澜满意的笑了,目光灼灼看向俞轻舟,可惜此时俞轻舟低头一言不发。

“你是说,薛燕打算拿我青城开刀?”刘天佐一脸震惊,整个人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再想多问一句,有弟子匆忙进来禀告:“无极宗长老李源到访。”

俞轻舟抬头,朝刘天佐点头,吩咐道:“请李长老进来。”

李源快步进入殿内,俞轻舟起身相迎,各自寒暄一阵后,切入正题,李源板着一张脸:“趁着俞崖主也在,你青城也该给个说法。”他深陷的眼窝,让李源看起来古板而阴森。

刘正风冷哼一声:“你们要讨什么说法,人又不是我们杀的,难不成就因为死在我青城地界就要我们青城负责?”

二人一言不合竟要争执起来,俞轻舟从中周旋:“李长老,想要什么说法?”

“让我们在青城布下眼线一月,若到时候我无极宗还是没能查出凶手,此事就算了结。”此话一出口,刘天佐破口大骂:“你放屁,我青城里被你安插了眼线,那不就相当于我青城被你掌控在手,李源啊李源,你无极宗怎么说也与我青城有些交情,如今提出这等要求,真是令我心寒。”

李源被刘天佐这么一说,面上已经铁青一片,厉声喝道:“你几次推诿,是怕我无极宗找到证据么,若心里无鬼你怕什么?”

“若是你执意如此,我青城不惧与你无极宗一战,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刘天佐满脸涨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让你无极宗带人到我青城撒泼乱闯,这不是打我青城的脸么。”

双方皆是不想退让,气氛剑拔弩张,苏子澜提步向前,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二位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李源朝苏子澜拱手:“苏掌门有话直说。”

“若两派真的动起手来,怕是谁都占不到便宜,反而落了有心人下怀。”苏子澜不顾俞轻舟的拉扯,不动神色避开俞轻舟目光,继续道:“不知李长老可知薛燕已在洛阳,我想无极宗的弟子可能是被薛燕杀害,嫁祸给青城,引起两派矛盾,她也好从中得利,祸乱江湖。”

李源目光一闪,早就听闻苏子澜与薛燕之间有着过节,看来不假。

无极宗弟子的死因,李源心里最是清楚怎么一回事,压根就与薛燕无关,眼下苏子澜直接将矛头指向薛燕,倒让李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来无极宗是想借着这一事件,派人搜查青城地界,却没想苏子澜把责任都推给薛燕,这样李源反而找不到理由执意搜查青城。二来,薛燕的出现也让李源摸不着头脑,薛燕已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许久,如今突然出现在洛阳不知所为何事,但她的每次出现定然让江湖乱上三分。其三,李源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无极宗所要的东西,薛燕也想要。

见李源目光闪烁不定,许久不发一言,苏子澜又道:“李长老,我峨眉与无极宗也算有过渊源,你若信得过我,那就先将对青城的无端猜测放在一旁,一同弄清薛燕的来意,防患于未然。”

李源回神,心里已经有了思量,随即附和道:“也好,那我就看在苏掌门的面子上,暂且放下两派成见,共同应对妖女。”他冲苏子澜古怪一笑,眼中的笑意让苏子澜一怔,苏子澜感觉在李源的目光下,像是被看透一般,她往俞轻舟身后站了站。

李源老谋深算,自然知道苏子澜心思,当下也不点破,看来计划还要再变,因为薛燕着实是个不定性的因素,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2】

月光被浓重雾气遮掩,寂静黑夜里发出呜呜的哭诉声,肃言走一步回一次头,苦着一张脸,薛燕借着灯火的微光,打量白家祖宅。

白家祖宅占地一亩,在当初也算是气派,而如今却是一番残破模样,大门上的牌匾歪倒,上面已经结了蛛网,顶上挤满房灰,轻轻走动也会使灰尘簌簌往下落。

一只野猫全身乌黑,眼睛里泛着绿光,蹭的一下冲了出去,肃言“哇呀”一声直接往薛燕身上扑,薛燕一把拉住肃言右臂,才稳住肃言倾倒的身形,朝萧鸣凤嘲讽道:“萧阁主,你鸣凤阁中人都这般胆小?”

那只野猫竖着笔直尾巴,全身的猫似炸开一般,见薛燕等人没有动静,这才慢悠悠迈着优雅步子骄傲离开,肃言捡起地上石块朝着野猫离开的方向用力一砸,拍着胸口还有些后怕:“我说就不能白天来么,这里阴森森的怪可怕的。”

萧鸣凤淡看肃言一眼没做声,倒是李穆冷笑道:“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直言对肃言的嘲讽,也是对薛燕的话表示反驳。李穆的独善其身,把肃言气的跳脚,他往后一跳的时候正好撞到神台,神台上本就不稳的牌位朝着肃言头上砸,让肃言来不及反应,措手不及十分狼狈,整个人往地上一坐,脸色煞白。

薛燕偏过脸,轻轻拂拭桌上灰尘,不愿见肃言这等胆小怂样。肃言干咳一声,慌慌张张起身整理衣服,拍打身上沾染的尘土,嘴里念念有词:“各方鬼神,莫怪莫怪。”又将掉落地面的牌位捡起,正准备将这些重新摆放好,萧鸣凤清冷开口:“别动。”目光紧盯着肃言背后。

肃言以为身后有什么,僵直身子一动不动,哭丧着脸:“阁主,你别吓我,我肃言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我最怕的就是这些怪力神谈。这都怪我阿婆,从小就和我讲这些东西……”事实证明一个人很紧张的时候,话特别多且语无伦次。

薛燕将肃言腿肚子发软看在眼里,噗嗤一笑,桃花眼眯起,又将神台上的其他牌位取下,四处寻找线索,李穆从肃言背后一拍,肃言“哇”的一声倒地不起,怨恨的看着李穆,叫道:“你知不知道人有三把火,你在背后拍我,会把我阳火拍灭的,到时候我被鬼神倾体,我第一个就带你下去陪我……”

随着肃言的碎碎念,神台上摆放的牌位已经被薛燕清空,上面光秃秃一层,将神台推开,后面是光滑的大理石壁,“拿灯火来。”萧鸣凤声音不轻不重让肃言回神,赶忙把手里的烛台递给萧鸣凤。

大理石壁上刻画了一些栩栩如生的小人,除此以外别无特别,薛燕凑过去看,也没什么发现,四处摸着石壁,石壁纹丝不动,只有冰冷的触感传送到她手心。

萧鸣凤微眨凤眼,袖口一动五指轻弹,霎时厅堂的窗口和大门全部被弹开,外面冷月清辉微微从云层里透了些出来,打在大理石壁上,石壁里似有东西流过,又看不真切。

“走吧。”萧鸣凤起身,食指掠过石壁,凤眼里略微有些遗憾,薛燕看了眼月色,真是天宫不作美,今晚的月色太暗,根本无法在石壁上留下任何光影。这机关设计的也真是巧妙,薛燕有些佩服起设计这面石壁的人。

李穆将神台又重新推回原处,挡在石壁面前,又将牌位一个一个摆上去,还原现场,肃言不明所以,只听萧鸣凤说要走了,立刻跟了上去,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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