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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上最寂寞之人,莫过于“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薛燕远远站在萧鸣凤身后,看他独自站在庭院中,黑色玄衣下摆在风中一前一后悠然摆动,未束起的乌黑发丝在他身后微微扬起,挺直背影在这黑衣里刻下孤傲风骨。
萧鸣凤是孤独的,不是寂寞。
寂寞是别人不愿理睬你,而孤独是你不愿靠近旁人。
对于萧鸣凤,薛燕不敢表露太多,也想不由自主的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知道萧鸣凤对她特别,她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知道萧鸣凤的心思,她却只能装傻充愣。
薛燕有时在想,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敢正视自己与萧鸣凤之间的情感。
是在情爱中曾受伤,而不敢再触碰男女情爱么?
还是薛家与祁家永远有不可磨灭的恩仇?
或是楚瑶别有深意的说:你不可再沦陷进去,不能心软?
倘若没有这些,薛燕承认自己心动了,像萧鸣凤这般风姿隽永的人怎么会不令人心动,薛燕不是神,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萧鸣凤不露声色的体贴,萧鸣凤在生死间的出手相救,在最痛苦岁月里,萧鸣凤的耐心陪伴,这些她都牢记在心,说对萧鸣凤没有情是自欺欺人。
薛燕是个随心所欲,让自己舒服的人,从不将世间风言风语、旁人污垢推卸放在眼里,行事全凭自己心意,可唯独对上萧鸣凤,不进反退,缩手缩脚不敢轻易尝试。
“你在那还要站多久?”萧鸣凤转身,凤眼中的光芒温柔似水,单手负在身后,身影修长,平日眉宇间的疏离散尽,认真神色看向站在台阶上的薛燕。
薛燕低垂眉目,从台阶上走下,素白衣裙底部的红莲若隐若现,待走近萧鸣凤跟前,她抬起眉眼,声音温软好听:“我在想,你我之间到底隔阂着什么。”
“可有想出答案?”萧鸣凤抬手将薛燕额前碎发自然顺到耳后,薛燕不退任由萧鸣凤动作。
“没有。”薛燕摇头,桃花眼中一片清明,“我也没有想到任何可以向你靠近的理由。”
萧鸣凤低沉声线,却是笑了,笑声清越好听,反问:“那不能靠近的理由又是什么?”
薛燕愣怔片刻,再答:“也没有。”精致五官,褪去一贯戾气,反而变得平和,让人想要靠近。
“想听我再说一遍么?”凤眼里溢满笑意,语气旖旎多情:“薛燕,你只能在我身边。”薛燕只能在萧鸣凤身边,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肆无忌惮,她才能毫发无损,她才能在伤心流泪时被他拥在怀中怜惜。
薛燕心里猛然一紧,下意识开口:“三年之约你难道忘了?”在她心中,她在意的不是她是否是萧鸣凤手中利刃,而是三年之后,是否真要离开萧鸣凤。
从一开始的迫切想要离开,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到现在留恋有萧鸣凤的时光,同样都是数着时间,但现在,却是想要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已经不能放手了。”萧鸣凤目光灼灼,当初给自己三年是为了看清薛燕,忘记薛燕,而今却是更在意对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你要离开,我不许。”语气生硬,目光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将薛燕拉近,紧盯着薛燕那双桃花眼不眨分毫。
薛燕不知如何开口,她对萧鸣凤的不守承诺并不抗拒,紧抿着双唇,忽然莞尔一笑:“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是她,萧鸣凤配的上世间所有女子,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没有干净背景,她并不慈眉善目,她没有女子该有的温婉,她有的只是双手沾染鲜血,狠戾毒舌。
萧鸣凤沉默不语,见薛燕展颜一笑,心里一动直接牵了薛燕的手,将她拉到怀中,低头直接往她唇上一点,感觉到薛燕柔软的身子一僵但未挣扎拒绝,他原本蜻蜓点水的一啄,开始变得绵密而热烈,锁着怀中柔骨不放……
这样的夜,她的清幽味道与他的清冽相交融,浓密的不可分,薛燕没有挣扎,双臂缓慢抚上萧鸣凤后腰,闭眼专心回应萧鸣凤的深吻。思维变得一团乱,不想放手,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心里慌慌张张惴惴不安,但心底却似有花盛开,甜蜜与酸楚交汇在一起。
脚下虚软无力,软绵绵只能借着萧鸣凤的力道,有些不真切但又不忍醒来。
吻的绵长,松开时,二人面色皆带着绯红,薛燕的脸似乎要滴出血来,桃花眼中皆是雾气,许久是一声叹息,表露心声:“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不可否认,我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萧鸣凤我可以信你么?”温热的泪顺着眼睑滑落,萧鸣凤眸子一紧,修长五指轻柔擦拭她双颊泪痕。
回头看来时走过的路,薛燕失去的实在太多,薛家覆灭,双亲、师傅、李冰一个个都离她而去,自以为找到相伴良人,到头来不过是场自作多情。之所以畏畏缩缩的不敢接受萧鸣凤,是怕,怕再次失去。
萧鸣凤将薛燕揽入怀中,紧紧的,用着全身力道,想将身上温度传递到对方身上,他一字一句反复的说:“别哭,我在,一直都在。”
薛燕只在萧鸣凤面前哭过,她所有的不堪与落魄,萧鸣凤都看在眼里,萧鸣凤是唯一对她知根知底的人,只有在萧鸣凤面前,薛燕才敢放肆,才敢卸下所有戾气,对着萧鸣凤哭诉她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薛燕的作风向来是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愿意去试,就如同当初接受俞轻舟一般,既然决定了接受,那便全心全意的投入,不管旁人如何阻挠,她愿意认认真真的去感受每一段情感,她虽怕受伤,但更怕犹犹豫豫的内心煎熬。
爱了便是爱了,那就用心去感受体验,明日的事后天自然明了,就算受伤了,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平复,她又何必杞人忧天,为不可知的明天而担忧,当下活得潇洒快活便是。
这是薛燕的性子,大胆而直接。
【2】
自从薛燕与萧鸣凤之间互相表明心思后,肃言深切感受到沉溺于爱恋之中的男人是何等的温柔,只要是薛燕说的,萧鸣凤必然认真倾听,那眼睛里怕只容得下薛燕一人。但凡薛燕想要什么,萧鸣凤总会第一个送上。
肃言严重怀疑,是否不愿与人多言的萧鸣凤,把不对旁人多余的话都说给了薛燕听,对薛燕的体贴温柔实在让人眼红。
萧鸣凤没有原则的宠溺,放任薛燕的各种肆意,让肃言瞠目结舌,只后悔自己不是个女人,不能将萧鸣凤勾搭到手。
只见着萧鸣凤牵着薛燕的手一同出了客栈,肃言拉着李穆窃窃私语:“不行,我一定要写信回去,告诉李潇他们这件事。”
“你就不能安分些。”李穆被肃言吵的有点头疼。
“你这人怎一点乐趣也没有,你和李潇是亲兄弟么,怎么两人一点也不像。”肃言上下打量李穆又道:“你说阁主是怎么把这么难搞定的薛堂主弄到手的,他们两,一个狠戾毒舌,一个整日冷漠阴沉,能如此浓情蜜意的相处在一起真是奇怪。”
李穆实在是看不下去肃言的一颗八卦之心,无奈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阁主只是少言寡语,而薛堂主是真性情,再者男女情爱不皆是如此。”李穆表情平淡,比肃言要稳重许多,听李穆这般解释,肃言忽然目光一闪,打趣道:“男女情爱,真难想象这话能从你这般正经人口中说出。”
“你。”李穆被肃言调笑,脸色微微涨红,一言不合直接提步离开,肃言朗声大笑,那笑声让李穆离开的步伐更加急促。
【3】
薛燕走在萧鸣凤前面,萧鸣凤面上带着笑意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护着她避免人群冲撞到薛燕,薛燕拉了萧鸣凤手,笑叹:“你这人……”下半句话却是没说出口,她能感受到萧鸣凤每一处不动生色的关怀。
“我这人如何?”萧鸣凤挑眉,反握住薛燕的手。
“很好。”薛燕噗嗤一笑,朝萧鸣凤勾勾手指,萧鸣凤偏头靠近薛燕,薛燕以迅雷之势往他右脸一点,萧鸣凤略微愣住,凤眼中光芒一闪,任由薛燕拉着他往前走。
如今,身旁有薛燕相伴,萧鸣凤突然觉得人生圆满了,还要什么江湖地位,只守着薛燕逍遥快活便是。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历代皇帝,多有不爱江山独爱美人的君主。若得一心人,哪还管这世间其它秀色。
薛燕突然停下脚步,双眼盯着人群中紫衣女子一眨不眨,前几日见到的蒙面女子,在人群中对着薛燕似乎在笑,又快速转身穿过人群跑远了,薛燕皱起眉头,松开萧鸣凤的手,朝前追去,最终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不见踪影。
薛燕朝赶来的萧鸣凤肯定道:“上官秀没有死,她还活着。”虽不清楚这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妥,但几年前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洛阳,这让薛燕心中起了疑惑,再道:“你说她出现在此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