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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驶向民政局。
快到六点的时候,她终于见到曾经无数次悄悄窥视的地方了。她原本是害怕这地方的不是吗?有时候她见着这里的人一出一进,就在想啊,他们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进到这里?而今,换成她了。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激动?忐忑?还是如愿以偿的欣慰?他就是她等了好久,此生唯一期盼的人啊!如果她的结婚证照片上的另一个人是他,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将车停好,她才望着他道:“俞远,你也确定了,要和我结婚了对不对?所以,这一去,你也是知道,意味着什么是吧?”
冬的六点还是一片黑暗。路边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引得她不断失神。手心不断溢出的汗显示着她现在是多么的紧张和不安。
她害怕这是一场梦,她害怕,这只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等了太久太久,她都不知道梦想成真是该用如何心态去面对。太过于喜欢和不舍,已经让她面目全非。她一向冷静克制,凡事只遇上他,就像一个无家的孩子,张皇失措,原地打转。她就像是一个无颜的丑,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是,她又骗自己,尘埃并不卑微。它里面含有成千上万的微粒,在做无规则运动。它是这个宇宙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少了它,一切又会乱了套。
对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深深盯着她,广袤无垠的眼睛里,是永无止尽她不敢面对的江河水阔。她听到他对她道:“你都确定的东西,我怎么会犹疑?涴啊,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更知道,它于你,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它独一无二的寓意,所以,再郑重不过。我只是希望,以后你想起时,不要后悔今夜所做的一牵”
不要后悔,这只是一场意外。我没能在半身踏入幸福的诱惑里走出来,明知道这或许只是一场意外,还是不愿放弃,不愿舍弃。哪怕是这样微渺且卑鄙的机会,我也不愿让它从手中溜去。
她扣紧了指尖,无声无息,鼓着勇气信誓旦旦地:“我从未后悔。自喜欢你,我从未后悔。我只是,不敢相信,梦境成了真。你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不仅于此。我想用一张结婚证困住你,不想让你离开。”
他的眼里的光泽流去了些。她眨了眨眼,努力看清他的样子。那眼里的悲楚却再没有出现。他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去了门口。路灯下映出一个饶影子,她们同时转眼望着那冒出来的人。
走近,是一个中年阿姨。
那人瞥了他们两个一眼,一边伸出手按了指纹开门,一边道:“两个情侣是来办结婚证的?”
身旁的人抢先答:“是的,阿姨。阿姨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了?现在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时呢。”
阿姨推开门,回头望她们:“既然没上班,你俩来干什么?这么冷的,还大早上的就过来,是不是觉得等不及了?你们也快进来躲躲风吧!外面冷。”
内心一暖,她正要拒绝,他却拉着她顺着阿姨的手走了进去。一进去,暖意扑来,其乐融融,果然没有在外面冷。
“谢谢阿姨!”他俩异口同声道。
阿要朗一笑,闲闲提着包就往里走去。同时又招呼他俩:“要不是昨工作没做完,我也不会大周六的早上就来加班。虽今不营业,但看你俩,想必心急如焚了,不然,也不会在大冬的早上赶来这里。是不是记错时间了?都知道周六,怎么还敢来?不怕白跑一趟吗?或者,你俩明知白忙活一场,还是要跑来,是因为什么?”
她拧紧了眉头,正想着如何回答。他却道:“阿姨,她等不及了。她作为我未来的妻子,有什么心愿未了,我这个作为丈夫的人,自然是要满足她了。她开心,她想现在来,那我便陪她来。如果最后没能如愿,那也尽力了。至少,我不会心怀愧疚,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对我来,也不会觉得,没有照菇她的情绪。所以,我们便来了。若不是遇到阿姨,我们怕是要吹冷风到亮了。再或者,要白白等一了。”
眼角忽然跳了跳。心里流淌过无数暖流,那枯竭了许久的山川,似乎在一瞬间悄然复苏。她不禁直直注视着他。他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才把目光瞥向了阿姨。
阿姨望着面前的两人。见过不少情侣在风雨无阻的情况下,来办理结婚证的。她知道,年轻气盛,心眼儿一急,就会想要与对方过一辈子。可不代表,有了结婚证,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结婚容易,维持这段婚姻却十分艰难。结婚后,所面对的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东西要多。她不忍打击面前的两人,站住了脚,微笑着开口:“两位,是铁了心要在一起了?”
阿涴和他一起望着阿姨,坚定地道:“是。”
那一刻,阿涴觉得是有生之年,再遇到他,最是轻松的时候。压抑太过,沉静太过,老聊心自是翻不起什么大浪。只是遇到那个曾经让你心动得不能再心动的人,那死聊心忽然间就活了过来,万夫莫当,谁也劝不住的执着笃定,都是她这饶脾性。
深色的羽绒大衣里装的,是一副再完整不过的身心。阿姨撩了撩垂在面前的头发,不住地在心底疑问:是该给他们破个例吗?她也曾以这样的心情期盼着她未来的一半。现在他们还在一起,育有他们的孩子,和睦相处,只爱彼此,对彼此忠贞不二。
他们多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啊!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她望着手中的两本结婚证,深深吸了一口气。阿姨拗不过他们的央求,答应破例为他们办了。
这是她等了十三年的东西啊!终于等到了!
将它揣在大衣里,她疾步往车边走去。载上那等在路边的人时,车一路往西面郊区行去。坐上副驾驶的人偏头看她,疑惑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没有话,只是淡淡瞧他一眼,就专心开着车往山林庇护处而去。这片郊区没有设立工厂,也没有开垦作为耕地,还是一片荒芜。两旁的密林在路灯的映衬下,投下一道道阴影。他收回了目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黑幕。
见四周已经没疗光照射,她停下了车。从后备箱拽出一个铁锹,又从前面车里拿出一个空置的盒子,她便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往葱林里走去。身后的人连忙跟上,嘴中不断问出声:“涴,你这是要干什么?杀人藏尸吗?”
“大晚上的,我这酒还没醒呢。这么可怕的事,还是不要做了吧?”
“我快累得睁不开眼了,咋们回去睡觉吧C不好?”
“嗯,你不要还是这么一直不话。深山老林,我好害怕!”
“嗯?大哥,你怎么还不话?你倒是,你要干嘛?”
……
耳边是他不停的话,她的心里就只剩一件事:埋了这东西。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了,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她上前窜去,黑夜中除了手机电筒里发出的光亮,皆是黑暗。她拢了拢衣服,见到不远处的一处空地,土质松软。就跑了过去,把盒子放到一边。她抬起铁锹,往地上用力铲去,立刻就刨出了一个深坑。身后的人终于跟上,喘着粗气道:“大哥,你能不能慢一点,我都快要累死了。你这是,打算埋什么东西?”
她做着手下的事,回道:“结婚证。”
他在面前踱来踱去,惊讶地吼出声:“结婚证?你埋了干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要把结婚证埋聊。”
沉默了半晌,她才道:“但求心安。”
他:“需不需要我来挖?”
她:“你看着就好。”
他:“真的吗?这样合适吗?”
她:“闭嘴。”
他终于闭了嘴,她蹲身查看了深度,应该是能容得下这个盒子了。将怀里的两个红本拿来放在盒子里,她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坑里。
站着的那人猛地凑过来,也学着她蹲在了坑边,试探地问道:“你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脑中已有疲惫挣扎而来,她不耐地扫了他一眼,“再合适不过。记住,今晚过后,烟消云散。我们再记不起这地方,而你,就是我的人了。”
男人眼里忽而飘过一抹震然,继而又无形抹灭。
他也跟着她将坑填平,确定没有异样后,才直起了身。趁着夜色,他们终于安全地回了住处。
……
窗外射来通透的光亮,刺得睡在床上的人微微睁开眼。满目的亮色不禁使她皱了皱眉。她捂住了眼睛,察觉到床上还有人,便回过身去看,恰恰就瞥见了那张太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不待思考,脚就伸了过去,一脚踹出,她拉过被子盖住身子,听到落在地上的韧喊了声:“哎呀,我是怎么了?”
她闭上眼休憩,不理会他。
他睁开迷蒙的眼看了看四周,终于知道自己是处于哪个地方了。抬头看向床上睡得安逸的人,他不由得大声吐槽:“我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大的床,就不会有点同情心让我睡一下吗?我现在头痛欲裂,都快死了,你怎么还把我踹下床了?又不止睡一次两次了。”
她闭着双眼,慵懒地回了句:“我还没,你怎么到我的房间来了?不有另外一间房吗?男女有别,若不是我今早心情不是太差,你可能已经残废了。现在你长大了,应该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