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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一片混乱,嘴里血腥味痛楚和麻木一起蔓延,牙齿碰撞的声音在我颅内回响,舌头上似乎掉了些什么零零碎碎的东西。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我的感知又变得灵敏起来。我甚至还有余裕去感受腾空的感觉。很奇妙,像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整个人沾染着的烦恼似乎都在那一刻被抛空,脑子里只剩下空灵。
像是躯壳丢了灵魂,我感受到了自由。但下一刻路人脸就扼着我的脖子,重新给我套上了枷锁,我被他按着重重的贯到霖上,上半身先着地。那灵敏的感知依旧还留存着,我甚至能听到脊椎在这撞击之下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紧接着眉心传来熟悉的触感,我应该是又被拿枪顶住了额头。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个枪口不太冷,还带着不低的温度,我甚至觉得它有点烫。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我总是遇见这些个喜欢拿枪抵着人脑袋的家伙,以至于如今这种状况我都有些麻木了。
我隐约听到了机簧颤动的声音,是路人脸在扣动扳机。在拉长的时间里,连这样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晰。
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心底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但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般发展下去。
“热的?有搏动?”扳机扣动的声音戛然而止,突兀出现的灵敏感知也瞬间中断,我从那种状态里退了出来。在嗡文耳鸣声里,我隐约听见路人脸话。
我感觉到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微微松了一点,我的气管打开了一点缝隙,勉强能够呼吸。可我才刚刚吸了半口,就有什么重物压住了我的胸口,然后那扣着我喉咙的手才松了开来。
被捏合的气管敞开来,可我依旧没法子顺畅的呼吸。路人脸拿膝盖压住了我的胸口,也压迫住了我的肺。我吸不进去多少空气,只能湍急而短促的呼吸着。
就在这时候,有什么东西粗暴的抵住了我的鼻孔,“也有呼吸……这家伙不是人蛊,他是活的。”
泥煤,感情你这么折腾我就是为了试试我有没有呼吸?想要感觉到我的呼吸你跟我啊,我大喘气一个给你看啊!你要什么节奏我都可以给你喘出来,要是呼吸不够,我还能啐你一脸。
混乱的视野渐渐从模糊里恢复,我的视线重新聚焦,音乐能从飘摇的火光里看到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木讷脸孔。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已经见到过三次了。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场景,不是正在被揍就是即将被揍……
路人脸,我果然和你这家伙八字不合……
鼻子里满满都是血腥的味道,嘴巴里那些细碎的东西在吞咽口水的时候流进了喉咙,嗓子被刮得生疼,疼痛加上剧烈的呼吸,一股子咳嗽的欲望冲击着我的咽喉,可被那样压着的我哪里能咳得出来……
“试试他的脸。”我听见一身黑远远的命令了一句,然后我就感觉到一只手在我两只耳朵旁边抠来抠去,时不时还伸进我的头发里抓挠。
如此操作了一番之后,路人脸才松开跪压在我胸口的那只膝盖,并为此前做过的事情下了结论,“脸是真的。”
脸是真的?
这几个字勾起了我的回忆。
那一刻,相比起耳熟能详的人皮面具,我更先想起了那条虫子。那条跟面膜一样敷在那具尸体脸上,还曾变成我的模样的虫子。
“这家伙似乎……”路人脸还在话,但我只听到了一半。被压迫的肺陡然得了空间,一直瘙痒的喉咙再控制不住,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条仰躺着的皮皮虾一样弓起背来。
我大声的咳嗽着,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咳嗽声里夹杂着呼噜呼噜的声音,喉咙里有什么黏稠的东西堵着,我努力侧过身体,那堵着东西才终于被我咳了出来。
那是一团鼻涕一样的东西,大半都沾着血的颜色,隐约还能看见些红白色的碎片。
我知道,那是我被磕碎的牙齿。
咳得太狠,不只是肺,连我的胃也开始一阵阵的痉挛起来。我想呕吐,可胃里没什么东西,只能一阵一阵的吐出酸水来。
把那些东西咳出来,连带着胃也清空了一遍,我才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却暂时没有力气再爬起来。我翻了个身,平躺回去,尽量让脸离那滩呕吐出来的液体远一点。
可才翻回去我就看到一身黑正蹲在那里等我,我左边的肩膀甚至都还没有挨实地面,一身黑就探出手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提起来,一脸严肃的细细打量。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带着点儿忌惮,带着些困惑,带着些狠厉,似乎还隐约带着些恐惧。
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我吗?
我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你让我坐起来吧。”头发被他抓在手里,扯得我头皮生疼。他并没有直接把我拉起来,我估计我的脊背和地面大约成一个三十度的夹角,上下都不受力,只靠他抓着我头发的手维持这样一个姿势,“这样你看得轻松,我也能落得轻松。”
一身黑没有理会我的话。不仅如此,在我话的那一瞬间,他还丢开了手,放任我的脑袋重重的磕到地上。
这一磕让我在地下看到了星星。刚才咳嗽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少,现在这些飞舞的白光更是连成了一片。
对他们来,我真的很重要吗?
我眯这眼睛,看着凑过来把那些星星驱散的一身黑那张严肃中透着警惕的脸,在心底里如是想着。
“你是谁?”一身黑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用我从没听过的严肃口吻这般询问着,末了他又摇了摇头,换了一种问法,“不,应该,你是什么东西?”
“你不认识他?”我还没话,就听见白脸青年惊讶的声音,“他背上不是还有你刻下的痕迹吗?”
一身黑霍的转头往那边看过去,只留给我一张侧脸。我能看到的那半张脸上,有怒火升腾着,“既然看到了我留下的痕迹,你们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一起?”
“怎么就不能带着他一起了?”白脸青年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不是你自己的,刻着那个痕迹的都代表友军,都是可以信任的对象吗?”
“我刻的分明是确认死亡!你哪只眼睛把它认成友军了?!”
那两个人还在相互咆哮,我的脑子却是变成了一片空白……
确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