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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飞出皇宫，飞过高墙，飞过高山树木。
落于一处山间木屋。
里头的人赶忙出来，拿出竹筒里的纸条看了一眼，顾，亲启。
随后快马加鞭，一路奔向灵州。
宋懿之拿着手里的信件，十分为难。
几日前，蛮族有异动，顾婓雅亲自带兵，前去查看。现在灵州只剩下他，周萃娄瑾萱。而顾婓雅那边还未传讯过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许是蛮族异动的消息和太宗瑛的消息同时传出，太宗瑛写这封密件的时候，还不知道顾婓雅去了别处。
“不如你来看吧。现在灵州，你也是个主事的。”娄瑾萱建议道。
论谋略大家不如宋懿之，论身手大家也不如宋懿之，谁要是敢说宋懿之不算个主事的，娄瑾萱头一个不服。
宋懿之看了一眼周荨，对方点了点头。
稍做了心理建设后，宋懿之才撕开封口，上头只有一句话。
“速带人藏于都城南门外。”
宋懿之把信递给周萃娄瑾萱看。
此前，张茵和梅雯武，就带了一部分军队前往都城，至今没有消息，后来顾婓雅又带了两万人去了别处，现在灵州的军队所剩无几，再带人去都城南门？
那灵州和空城有何差别？
“此事还有待商议。”
“还请军师早做决定，皇上那边等不得。”传信的人只冷冷地交代了一句。
留下三人在议事厅里举棋不定。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惊鸿楼里的小二又来消息。
这次是宋懿之亲启。
“速带人藏于都城南门外，留一人在五里外神皇庙听信。”
大致上也算是同一个消息，却以不同的形式，不同的内容发给了两个不同的人。
第一封，顾婓雅亲启，由太宗瑛的势力直接发出直接到达。
第二封，宋懿之亲启，太宗瑛将消息转手给了苏惊鸿的人，其中还多一句嘱咐。也就是说，边关苏惊鸿的消息网尽数在宋懿之手中，这件事，太宗瑛已经知道了。
没有任何怀疑的，让宋懿之带兵。
但消息却比她自己的人所传的消息要慢。
宋懿之等人更困惑了。
“皇上是不是在试探什么人？”周荨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太宗瑛既然能出宫救苏惊鸿，自然是对他有极大的信任，两人消息互通，更不可能有怀疑一说。
“你对皇上的密信可有了解？”宋懿之拉住那个小二。
“宋军师为何这样问？”
宋懿之拿出先前从太宗瑛那处来的密信，“你看看这个，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不论是何处信件，小的都无权查看内容，所以了解不多。不过我们掌柜的经手各处消息，或许她会知道。”
周荨对宋懿之道，“不如你先去找人查看信件真伪，再做行动，灵州这边有我和娄瑾萱看顾着，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宋懿之点头，“好，我去去就来。”
两人快马加鞭，往固阳州而去，宋懿之想了一路，只觉心惊胆战，若是皇上身边出了内鬼，那张茵岂不是危险了？
带兵秘密驻扎于城外，这事一旦被发现，大概率会定为谋反之罪，若是张茵和皇上都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那神仙都救不了张茵了。
惊鸿的掌柜迎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宋懿之拉至一旁。
“掌柜的，你看这个。”
掌柜只扫了一眼内容，就惊得睁大眼，“这信，是从哪儿来的？”
“皇上的人手送给顾婓雅的。”宋懿之急切地问，“可有异常？”
掌柜的不敢耽搁，当即拿起一个放大镜仔细查看信件。
这个放大镜，还是苏惊鸿让人做的，全国只有十个，一个在太宗瑛手里，其他九个被分布在其他主据点。
只见她眉头越皱越紧，半晌还放下放大镜，“这封信是真的，皇上所用的密信纸张一直有一个特殊的密信标记，非亲信不知。”
掌柜掐真纸的一角，那儿有三个微不可查的锯齿。
“那皇上这是何意？”
“宋军师，听我说。”掌柜的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封信确实是真的，但其内容并不如表面这般简单。这封信是给皇上身边的内鬼看的。”
“而从我们手中出来的消息，才是给你看的。”掌柜的添了添舌头，艰难开口，“有一件事，我们一直没跟您说，但现在您也应该要知道了。”
“你们有事瞒着我？”宋懿之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是好事。
“是都城，都城的惊鸿楼被查封了。苏主子也被关了起来。”
宋懿之一时怒从心起，“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跟我说？！”
张茵去都城，一直都是和苏惊鸿接洽的，苏惊鸿被抓了，那张茵定然也没能逃过。
“那张将军呢？”
宋懿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这句话，然而事实并不会给人太多希望。
掌柜垂下眼：“和苏主子一样。”
“皇上也没保他们？”宋懿之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带着按捺不住的杀气，仿佛掌柜只要说太宗瑛没有保，他就能立马持刀杀入都城，直取太宗瑛性命。
“保了，只能暂时保命。现在太后在宫中盯着，她也没有办法。”
宋懿之猛然松了一口气，“是皇上吩咐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吧，所以，我也不过是个受人桎梏的……”
掌柜说出这些事，也是抱着私心。
理智上来说，张茵现在只是身在大牢，有皇上照看，也无生命之忧，被宋懿之知道，平添一个人心急。但于情感而言，宋懿之有权知道张茵的事。
“宋军师宽心，现在正是都城最难的时刻。皇上也身不由己，若是她能选，定是不忍心让苏主子待在牢里的。但只要过了这一关，谁都不会有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辅佐好皇上。”
宋懿之强自静下心，将事情轻重理顺了一遍，也知道再怎么心急，也没什么用。他对都城形式不明，现在只能听凭太宗瑛调遣。
他必须得去都城，拿到更多更详细的消息。
哪怕什么都拿不到，至少可以离张茵近一些。
宋懿之调转马头，与周萃娄瑾萱说了事情原委。
“我得带兵去都城，顾婓雅若是回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