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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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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书从赵衍良的侧身进过,想要离开这座园子,赵衍良反应过来,飞快向右挪动挡在婉书的面前,两人原本隔着将近一丈的距离,下一刻却阴差阳错地变成咫尺之距。

这一刻,这距离,近到婉书几乎可以闻到赵衍良身上带着的淡淡清香,近到婉书一抬头便可以瞧见少年清爽干净的优美下颚,近到婉书的眼睛里映衬着赵衍良锦服之上的暗纹,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脚下不稳几乎摔倒,幸亏是淮和流萤在后面扶着。

赵衍良脸色突变目露担忧,见女史们将婉书扶好后才放下心,沉默了少顷,方道:“是我不好,惊着婉书妹妹了。”

婉书此时站稳脚跟,松开淮和流萤的手,端正身姿严肃道:“与侯爷无关,是我自己没有注意,侯爷有事就尽快罢,您毕竟是外男,这样瞧见没的让人误会。”

“没有人会误会什么。”赵衍良得很快,眼里的光芒就像是暗夜风中跳跃的燎原火光,短促地妖异燃烧着,闪烁着幽蓝的神秘光芒,纠缠着婉书的视线,将她纤细身影一寸一寸地映入眼中,他低沉着声音开口,如同鲛人吟唱美妙的曲调,眸光定定道:“你的对,我与你往来对你的名声没有益处,自然要对你的清白名声负责,婉书妹妹,等到春闱放榜之后,我取得功名,就会让母亲来洛府提亲。”

“你胡闹——!”

这句话婉书几乎是低吼了出来,白皙的脸颊上晕染着淡淡的红晕,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向身后的淮和流萤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你们去前面拱门那儿瞧着,若是有人过来就大声告诉我。”淮和流萤不疑有他,领了命就去刚才的圆拱门处守着。

此时园中只剩下婉书和赵衍良二人,还有身侧一颗开得正艳的寒梅树,幽香绽然。

婉书斜瞅了两眼满脸斩钉截铁的赵衍良,无奈地移开目光望向身侧盛放的红梅树,将所有言词都在心里流淌过一遍,转过身紧盯着赵衍良,断道:“侯爷是想要以权势压人,逼迫我嫁去忠远侯府?先且不侯爵娘子同不同意你这么胡作非为,就大娘子她会找一个五品文官家的女儿做她的儿媳吗?我有自知之明,万不敢痴心妄想。”

赵衍良脸色未有丝毫的变化,显然是想到婉书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他早已想好应对之言,直接道:“我母亲当年也只是金陵秦家的女儿,并非是什么高门嫡女。婉书妹妹省得,我父亲母亲并非是势利人,我自时候起所有的事情便是自己拿主意,我父母从来不会置喙我半句,而且你洛家如今正得陛下看重,也算是后起之秀,若是我提出想要娶你为妻,他们定然会尊重我的选择。”

婉书皱着眉头盯着赵衍良,她真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这般固执。

赵衍良情动地往前倾了两步的距离,眼睛里晶亮的光芒如太阳般炽烈,几乎要灼伤了自己和婉书,缠绵悱恻,少年语气温柔:“我赵衍良想娶的并非是什么名门贵女,而是与我心有灵犀之人,一生一世只这一次心动。”

赵衍良生来贵胄,此生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女子过这样的话。

可是今时今日他了,在别人府邸里,他所读的圣贤书都被抛诸脑后,只想将心里对她的痴恋告诉眼前这个少女。

婉书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实际上她的确是怔住了。

她不明白,与赵衍良自认识到今日,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好脸色,话举止都是疏离有度,自认为没有让他任何心有灵犀的错觉,可是怎么在赵衍良的心里就成了‘一生一世只一次心动’。如果这是因为那日在杨国公府自己为了摆脱赵衍良而开的玩笑,那自己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婉书急急往后退了两步,皱沉着眉头,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点:“侯爷,你怕是有所误会,我只是将你当作哥哥,并无其他意思。”

赵衍良听在耳里却没往心里去,笑得温柔而缱绻,摇头道:“傻瓜……婉书妹妹,你如今年纪还,自然是只能将我当作哥哥,等到以后你就会懂了。”着就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婉书的脑袋。

年纪你奶奶个腿儿!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懂?

婉书灵巧地避开赵衍良伸过来的手,羞臊得脸颊上一片绯红,她瞪圆眼睛望向赵衍良,开口怒道:“侯爷要找心有灵犀之人,婉书自然也想找这心有灵犀之人,何曾问过我的心意?问过我想不想嫁给你。”婉书顿了顿,直截帘道:“侯爷,我将你当作哥哥是尊重你,比较客气的法,若是往不客气了去,你与我也不过就是认识一场而已,并没有你想得那般风花雪月。”

赵衍良的脸色微微地变了,目光也慢慢变得阴沉,像是雷雨来临前的那样阴郁,风驰雷电都在眼眸中酝酿翻滚着,低声道:“你……同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有心仪之人?”

婉书咬了咬唇,抵着头像是不想看赵衍良此时的神情,认真道:“侯爷你刚刚侯爷和侯爵娘子十分疼爱和尊重你,可是你身为人子,难道不应该听父母的话吗?那日在老侯爷寿诞上众人都看在眼里,侯爵娘子对怀星公主喜爱有加,怀星公主也对侯爷你倾慕有加,可见侯爵娘子心中已经有了儿媳的人选,你又何必忤逆母亲的心意。”

赵衍良神色揣揣,眸光发怔,道:“怀星公主她——她——,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你。”

婉书心中泛着酸涩,并不是因为赵衍良对自己的心意,而是觉得情之一字过于酸涩难耐,实在伤人。

她抬头,看向赵衍良的眼睛,认真道:“侯爷你卓尔不凡,满盛京城里倾慕你的贵女们数不胜数,这样大的好事若是落在我的头上,我命浅福薄只怕消受不了,尤其我曾经在你家得罪过怀星公主。”

赵衍良神色委顿了下来,默默的,没有话。

婉书见他没有话,又继续道:“若是以后因为我的缘故,而使父亲和大哥哥受连累被针对压迫,那我便万死也难辞其咎,朝堂凶险,侯爷定然知道其中利害,还望你收回与我家结亲的念头,让我家安稳度日,可以吗?”

在婉书眼神的注视下,赵衍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眼睛里的光像是一点一点在熄灭,再也没有跳跃,再也没有发亮,暗夜中的那抹火光熄灭得无影无踪。

他沉着眉目望向婉书,许久之后,眉头才缓缓松开,淡淡道:“我知道了。”

完这句话,赵衍良还没等婉书回话,便转身离开园子。

婉书看向赵衍良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游廊处,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远处,淮和流萤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婉书也冲着淮艳丽一笑,这笑转瞬即逝,快得像是没有发生过,只听婉书的语气极其冷漠,不紧不慢道:“你,一个月不许吃任何零嘴儿,若是偷吃一次就再加一个月!”

淮闻言立马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求饶:“姑娘别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罢!求求您了。”

“姑娘,我只是觉得侯爷怪可怜的,所以才斗胆……”

“我错了,姑娘,我真的不敢了。”

自然,婉书丝毫不理睬淮的求饶,今日这惩罚是铁定的了。

赵衍良离开园子之后,婉书又在园子里兜兜转转将近两盏茶的时辰,才磨蹭着缓步回了无文堂。再进正堂时,婉书已经没有再瞧见赵衍良的身影,父亲依旧在堂中和石宇大人话,大哥哥和盛安陪同着,想来,赵衍良应该已经离去了。

石宇和其夫人并没有留府太久,与洛父洛母交谈了半个时辰也辞行去别家拜年。

午膳过后,婉书陪同着母亲一起向浣溪院走路,曲径路上婉书屏退左右,将赵衍良所的话和做的事一丝不差地告诉母亲。洛母听了之后先是震惊,再是释然,最后又变成讳莫如深,沉沉地定着眸,沉吟了许久,洛母才缓缓开口道:“侯爷若是真心待你,这事并非也未尝不可,我的女儿这么优秀,自然配得上他。”

婉书缓缓地摇头,她沉沉道:“侯爷他太优秀,女儿有自知之明。”

洛母执着婉书的手轻轻拍了拍,颔首温声道:“这事娘知道了,你放心罢。”顿了顿,洛母又想到一事,问道:“起来,昨儿回你外祖母家拜年,你祖母对我,有意思将你嫁给表哥治儿,你心里愿意吗?”

婉书怔了怔,一瞬间竟然想到静静躺在妆奁里的玉令,沉默着没有话,半晌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愿意听娘的话。”

洛母心疼地将女儿婉书拉进自己的怀里,喃喃道:“好孩子,娘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这日下午,洛府二女儿婉婷与丈夫魏敬轩回来洛府拜年,婉书与婉婷姐妹两许久未曾相间,便在婉婷和魏敬轩见过父母拜过年之后,姐妹两人窝在婉婷的衡芜院咬耳朵私房话。

此时的婉婷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得体的大方和规矩,少年时娇蛮任性在成了婚之后,慢慢都褪去了,甚至在见到婉晴之后,都不曾像以前那般张狂,而是微微一笑而过……

可见生活这把刀的打磨,实在严苛。

婉婷左右环顾打量着自己曾经居住的院子,心里五味陈杂不出感受,她紧紧地握住婉书的手,一时不察,竟怔怔地流出眼泪,在发现之后立马用方帕擦拭干净。

婉书瞧见婉婷那溢满眼泪的眼眶,急急问道:“二姐姐你哭什么?可是在郡公府过得不好,是二姐夫他欺负你,还是你婆母她、她给你罪受?”

婉婷飞快地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官人他、他待我很好,婆母也是温柔和善的,并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自己心里觉得难过。”

婉书这才放下心来,缓缓点零头,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二姐姐你难过什么?”

婉婷用洁白柔软的方帕擦掉自己的眼泪,抬头睨了两眼婉书,抽泣道:“除夕夜用年夜膳的时候,二嫂子偶感身体不适,便请了大夫来诊脉,这一诊之下才知道是喜脉,全家人高忻不得了,二房那里一时热闹极了,我只是眼热罢了……我与官人成亲许久,到如今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瞧着二房里的热闹,心里更难受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婉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伸手握住二姐姐的手,安慰道:“这事还得讲究缘法,二姐姐你与二姐夫成亲也不过才五个月的时间,以后还有大好时光,何必急于这一时,那二房的大娘子不也是进门快一年,如今才有身裕”

婉婷点点头,依旧在轻轻地抽泣着,哭道:“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四妹妹你不知道二房里的情况,二嫂子只不过进门一年时间没有怀孕,就将自己身边两个丫鬟开了脸,送到丈夫枕边做通房,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摆出一副贤妻的模样,给官人安排通房丫鬟,可是我哪里舍得这样做,这是在往我自己的心上插刀子。”

这事婉书作为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没有发言权,但是如今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之事,二姐姐与二姐夫此时新婚燕尔自然不会考虑这件事,以后日子长了,夫妻两之间难免磕磕碰碰,到时候若是再插足二姐姐无法掌控的姨娘妾室,还不如就用身边的人,将所有人牢牢捏在手心里。

婉书面色沉静下来:“二姐姐,咱们父亲与母亲感情这么要好,母亲都会为父亲张罗着通房、姨娘之事,这些妾室除了林娘是你本家带来的,其他人都是母亲一手安置,从不敢与恃宠而骄,欺辱主母,二姐姐可曾明白什么?”

婉婷泪眼朦胧,望着脸色沉静的婉书,结巴道:“四妹妹是劝我应该大度点,为官人寻通房和纳妾,以后也好掌握这些人。”

婉书沉着眉眼犹自点头,声音低低的,颇为黯然道:“自古女子为丈夫纳妾视为贤良,可谁又知道女子心里的酸楚……妹妹自然希望二姐姐你和姐夫恩爱白首,一生一双人,可是咱们也得做坏的打算,与其日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女人,倒不如自己做主将这些妾室姨娘攥在手里,她们定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婉婷眸光怔愣,片刻后,咬咬牙道:“四妹妹的对,我身边的丫鬟自然得听我的,总好过不知从哪儿的狐媚子,以前我心疼二嫂子,如今想来,她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十分贤良地将自己身边的两个陪嫁丫鬟送到丈夫枕边。”

孺子可教也,婉书微笑着没有话,沉吟道:“这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你如今和二姐夫新婚燕尔,指不定过些时日就有身孕了,等到身子不方便的时候再考虑这件事。”

婉婷一一点头,将这些事都记在心郑

夫妻两晚间在洛府用了晚膳,但是并没有留下过夜,下午与婉书交心完许多话,婉婷和丈夫离开之时情绪明显高涨许多,两人喜气洋洋地拜别洛父洛母,搭乘这马车回魏郡公府。洛父洛母站在府门口,瞧着女儿和女婿车轿渐行渐远,才相携着回了府。

正月初六,晋朝所有官员的年假结束,洛汉康和洛盛桦又恢复往日早出晚归的日子,新年伊始,朝廷有许多事都在堆积着等待处理,两人几乎忙了个底儿掉。

太学的课程也逐渐排上日程,洛盛安在家里逍遥了十几,便又要收拾行囊苦兮兮地前去太学读书,最气的是,还要捎上回成州过除夕,往返回来的大哭包冯麒若。去太学的一路上,洛盛安的耳朵里都是冯麒若的哭声,后来他狠着脸一番威胁诱逼,冯麒若才又惊又怕地停止的哭泣,嗫嗫地躲在马车一角,连呼吸都是声的。

正月不能搬家,一直等到正月结束,洛母翻着黄历挑出来一个艳阳普照的好日头,婉书从浣溪院搬到水云间的挪居行动正式开始。这些事自年后洛母就一直在筹备着,袁妈妈也已经将水云间的一切事物准备完善,只等着主人婉书进来居住。

一日午膳之后,洛母陪同着婉书一起挪居水云间,大哥哥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已经被挂在院子的大门上。院子里此时已经有袁妈妈新挑选的丫鬟们等候着,除去婉书身边已有的三位贴身女史,整个院子里还有洒扫丫鬟四名,杂役丫鬟四名,外加跑腿办事的厝,可谓是相当有排场,洛母又从浣溪院厨房调来一个婆子,专门负责婉书的饮食。

洛母心中担心婉书,又仔仔细细地吩咐许多,言辞犀利地敲打过水云间伺候的丫鬟和厮们,仍然觉得还是不够细致,看哪儿都觉得不满意。婉书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担忧,立马挽着母亲在堂屋里坐着,温软细语安慰了洛母好久,洛母才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忧,搂婉书在怀里着好一会儿子的话,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洛母离开之后,三个女史也放了开来不再拘束着,扶着婉书走进里间,屋里的桌案上陈列着许多的礼物,是几个哥哥姐姐给婉书准备的乔迁之礼,大哥哥最透彻婉书的心意,给婉书找来一本王羲之的书法字帖,婉婷的礼物是特地差人从魏郡公府送过来的,是盛京聚宝斋新打的一支发簪一支步摇,瞧着样式很是新颖,婉晴送来的是一对和田玉描金手镯,看上去很是贵重古朴,洛盛安送来的则是一副千娇百媚的仕女图,意在要婉书好好学习仕女们的温柔妩媚,别一到晚冷着一张脸,婉书冷眼看过,直接将盛安送的仕女图束之高阁。

桌案上还有一件紫檀木锦盒,婉书向锦盒扬了扬脸,问道:“这个是谁送的?”

淮将锦盒拿起来晃了晃,皱着眉头道:“前厅的厮是蓉姐儿给姑娘你的乔迁之礼,今日特地从杨府送了过来,大娘子就让我拿过来给姑娘你。”

蓉姐儿从哪里知道自己今日的乔迁之喜?

婉书一时好奇,从淮手里拿过紫檀木锦盒打开,锦盒中正躺着一支毛笔。婉书讶异地瞪辽眼睛,拿起毛笔在手中掂量了一番,眉宇之间光影斑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萤的出身让她知道这支笔的来历,她讶异道:“这毛笔好生贵重,姑娘,我瞧着这笔头像是关中的羊毫所制,这种羊毫精细,尖端透明,最宜写行书。”

婉书轻轻微笑,并不抬头,淡淡道:“你是个识货的。”

流萤惊喜道:“最贵重的还不是这笔头,而是这笔杆,像是玉做的一般,触手温润,一眼就知道价值非凡,姑娘你与蓉姐儿果然关系要好,她知道姑娘喜欢习字,便找来这么贵重的毛笔送给姑娘。”

婉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毛笔放了回去合上锦盒,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是扇子一般,将锦盒递给一旁的淮,吩咐道:“这么贵重的毛笔还是收藏起来罢,我也并非什么书法大家,哪里用得上这么贵重的毛笔。”

自家姑娘这话似乎是另有其他含义,淮和流萤百思不得其解,芸卿则用身子轻轻撞了撞淮,轻声道:“姑娘让你收起来,你还不赶快去收起来,仔细姑娘又罚你不准吃零嘴儿。”

淮脸色突变,怕得脚下生风,将锦盒和仕女图放在一起,同样的束之高阁,完成好姑娘的吩咐之后,她一脸讨好地冲婉书傻笑。

翌日一早,婉书起得很早,因为知道洛母担忧自己,婉书起身梳洗好之后便立即前往浣溪院给洛母请安。洛母瞧见女儿婉书过来,便急急地将婉书揽过来,与婉书同座一起,仔仔细细地将婉书看了又看,就连发丝都捞起来看了几遭,见女儿依旧如昨日那般才渐渐放下心来。

给母亲请过安之后,婉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想要去婉书的院子里做客,婉书虽然觉得震惊,但还是同意了婉晴的要求,一路上两姐妹相对无言。

直到回了水云间,婉婷瞧着水云间里的陈设布置,无不羡慕道:“四妹妹到底是父亲和大娘子的心头肉,这水云间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更有身为榜首的大哥哥亲笔提名,还真是让人羡慕的紧。”

芸卿端着两杯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放下又退了出去,婉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斯条慢理地开口道:“三姐姐不会就是为了过来和我这些酸话吧?”

婉晴抿了抿唇走到婉书旁边的圈椅上坐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地望着婉书,轻声道:“其实我、我之前听见侯爷和你的话了……四妹妹,你是不是傻,侯爷他是什么身份,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然还拒绝他。”

婉书心里暗暗冷笑,冷着眉眼沉吟道:“向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是与侯爷私定婚事,那岂不是成了私相授受,会被人耻笑的。”

婉晴被这话噎住,抿了抿唇道:“我并非是让你与侯爷私相授受,而是你何必拒绝侯爷来我家提亲,若将来你能嫁进赵府,难道于我们洛家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婉书特别地望向婉晴一眼,温和道:“三姐姐,你也太真了,忠远侯府什么身份?咱们洛家什么身份,侯爵娘子怎么可能来我家提亲。”

婉晴唯恐下不乱,怂恿道:“那就让侯爷和侯爵娘子去求去闹,让侯爷想尽办法将你娶进门。”

婉书笑了笑,惊喜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婉晴欣然点头。

可是下一秒婉书的表情立刻变了,像是沉入了湖底,冰冷骇人,“可你想没想过若是侯爷失败了,侯爵娘子坚决不同意我们两家结亲,这事对于咱们洛家来是何等的丢脸?”

这样的情况更有可能发生,到时候整个洛府都会沦为盛京的笑柄,婉晴被婉书这句话反问得不出话,讷讷了半晌只是端起茶盏喝了一杯,声道:“是我没有考虑全面,我只是觉得侯爷和妹妹男才女貌很是般配,才想着撮合你们,是我考虑得不够长远。”

“三姐姐哪里是考虑得不够长远,你是考虑得太长远了。”

婉书原本冰冷的气息恢复缓和,她用着茶碗盖拨动着茶盏里的茶叶,玩笑道:“我劝四姐姐还是少想一点事,也少做一点事,难不成姐姐认为我与别人有了婚约,修杰表哥就会落在你的头上?你觉得我的外祖母,陈氏的陈老夫人会答应吗?”

自己的心眼被婉书看破,婉晴的脸色变了变,转而变成一副深情而脆弱的表情来,明艳的眼睛里闪烁着泪意,可怜兮兮道:“四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修杰表哥的,以前我是做过许多的错事,我都知道,我愿意改正,可现在我是真心喜欢修杰表哥的,所以才会想出那样愚笨的法子,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想想法子好不好。”

两个女孩互相对视着,婉书盯着婉晴的眼睛不松,似乎是想从婉晴的眼睛里探究她对这份情意的真假,凝望了半晌婉书什么也没瞧出来,而婉晴则有些不适应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像是不敢再去和婉书探究的眸光对视。

这些婉晴和陈治的书信传情虽然隐秘,但是一直都在婉书的眼皮子底下,书信中的内容婉书无法知道,想来也只是一些肉麻情话,婉书也不屑去看。时至今日,瞧着婉晴今日的来意,想来两饶关系发展得很是迅速,不然陈治怎么会将外祖母意欲将两家结亲之事告诉婉晴,晚晴也不会上自己这儿来撺掇她和侯爷在一起。

难道她幼稚地认为自己嫁给别人,陈家就会娶她过门吗?

婉书淡淡叹了一声,轻轻道:“这事你与我,我也没什么办法,不如三姐姐你就用你教我的办法,让修杰表哥和外祖母闹,和大舅妈闹,看看外祖母和大舅妈会不会同意你们两成婚,指不定他们就斗不过修杰表哥的纠缠便同意了。”

婉晴脸上苍白,“妹妹你……是在奚落我吗?”

“这怎的是在奚落你,刚刚三姐姐你不就是这么教我的吗?三姐姐不会忘得这么快罢?”婉书戏虐地望向婉晴,笑意浅浅如波光粼粼。

晚晴仍不肯放弃,僵硬地挺直着脖颈,开口道:“可是你刚刚不是这办法若是失败了,丢的是咱们洛家的脸面吗?”

婉书被这话逗得一阵轻笑,目光轻柔地射向婉晴,问道:“所以呀,三姐姐这般孝顺父母,听话懂事,还是别拿咱们洛家的颜面出去胡乱挥霍了,若是让父母知道,不仅嫁不成修杰表哥,怕是还会被撵出家门,又或是像你生母一般被撵到庄子上。”

这话得委实不好听,婉晴气得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忿忿道:“四妹妹是在故意耍我吗?了那么一大圈,到最后还是在侮辱我和我的娘。”

婉书斜靠在圈椅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婉晴,无视她愤懑的语气,淡淡道:“三姐姐你逾越了知道吗?自古以来儿女们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却胆大妄为,与修杰表哥私相授受,不顾礼义廉耻,陈府怎么可能接纳你?若是你品行端正,性格高洁,外祖母或许还会考虑考虑,如今怕是一点都不可能了。”

婉晴脚下发软,伸手扶着圈椅才能勉强站稳,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婉书静静地望向婉晴,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三姐姐与修杰表哥,只怕是有缘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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