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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萧的问话三老夫人听得头皮发麻,心中又惊又怕,哪里还敢置气,赶紧摆手讨好道:“四郎,三婶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瞧着侄媳妇年轻怕她不稳妥,才想着让齐妈妈来帮一帮的,你如果介意,就当三婶婶什么、什么也没说。”
四老夫人也忍不住帮三老夫人说话,温和道:“是啊四郎,你三婶关心你,才会出此下策。”
婉书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一笑这三老夫人见风转舵、恃强凌弱的本事,二则是顾靖萧这实际把握得未免也太及时了,正当着三老夫人在相府颐指气使的时候,他忽然就出现了。婉书也知道一场亲戚没必要闹得很僵,建好就收,随即摆正架子,正色道:“官人,三婶婶和四婶婶也是牵挂你才会这样,到底她们也是您的婶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您说是不是。”顾靖萧不予回答,婉书漠然一笑,继续温声劝道:“三婶婶和四婶婶今日不过是来相府逛一逛,来看望看望晚辈,并不是相爷您以为的那样。”
顾靖萧眼眸微抬,似乎将婉书的话听进心里,回首看了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两人一眼,两位婶婶皆露出一脸‘正是如此’的表情,四老夫人还急急道:“今日是我和你三婶婶失言了,四郎您放心,以后你相府的事我们两绝对不会再自作主张,侄媳妇是相府的大娘子,一切事物理应由她来掌管处理。”
——这顾靖萧的眼神也太恐怖了,四老夫人哪里还敢在相府作威作福,连忙做出一副委屈可怜兮兮的模样,三老夫人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连声应是,直说的满头大汗,再加上婉书在一旁看似替两位婶婶说话、实则明里暗里将相府和顾府划分得清清楚楚,两位婶婶皆是点头应了下来。
到底还是一家人面子上总是得过得去,顾靖萧敛了敛自己阴沉冰冷的表情,不再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但是看上去依旧淡漠疏远,显然没将两位婶婶放在眼里,他走到首位上翩然坐下,语气淡淡,嘴角暗藏一抹笑意,轻声道:“今日婶婶们若是来拜访作客自然欢迎,但是我有几句话想说与婶婶你听一听。”
三老夫人眼瞅着顾靖萧,已经猜测出他大概要说什么,但是她不敢拒绝,僵硬地笑道:“四郎有什么但说无妨。”
见三老夫人让自己开口,顾靖萧的唇边竟然露出了些许笑容,目光直视着三老夫人,语气轻轻但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口上,刻骨铭心:“相府是相府,顾府是顾府,我不知道两位婶婶在顾府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既然来到我相府作客多少也应该按照我相府的规矩来,这正堂的首位上做着的应该是相府的主人,而非是顾府的两位婶婶。”顾靖萧宽厚的手掌落在自己身下的红木高椅上,目光掠过两位脸色奇差的婶婶们,继续冷冷道:“而且我相府的管制自然是由相府的当家主母说了才算,不容外人来指指点点妄加安排,希望两位婶婶能够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如今的太平顺遂时光大家都过得很好,若是顾府有谁过烦了,我也不介意再彻彻底底闹一场。”
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脸色委顿至极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婉书见状不介意再加上一句话,笑着道:“两位婶婶放心,你们送过来的都是顾府的家生子,侄媳妇定会好好安排下差事给她们,绝不会叫她们累着痛着,总不能让外头人说咱们顾家不体恤下人!”
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嘴里如含着黄连,额头发汗,顾府一些下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偷偷看向婉书,顾靖萧一向是个有手段脾气的人,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婉书手段和脾气也着实不一般,不由得心中生出惶恐来,两个人都是如此的硬手段硬脾气,若是以后与顾府强行划清界限,只怕以后的顾府再也没有今日的繁荣昌盛了。
婉书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雅谦逊的表情,从她进入照嵩堂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她继续故作不懂地问道:“对了,侄媳妇还有一事不明,我今日上午才刚刚问清每个人的来历,怎么三婶婶和四婶婶这么快就得了耳报神来相府一探究竟,到底是谁将相府的情况透露回去的,他居心何在?”
三老夫人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她堂堂顾府三太爷的正房大娘子如今却被两个晚辈逼得连话都不敢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顾靖萧就算了,当朝丞相少不得要避其锋芒,可是这新妇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文官家的女儿也敢这般同自己说话,三老夫人忍不住高声回道:“怎么?难道我还问不得?就算四郎在这我也敢说,难道我还问不得么?我能有什么居心,我还不是担心你们小两口!”
婉书并没有害怕三老夫人的态度,声音依旧温和,“三婶婶,婉书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私自以为这些仆役既然送到了相府,那就是应该是相府的仆役,可是这样出卖主人家的仆役我那里还能再用,可能还要请三婶婶将他带回去了。”婉书看向芸卿,扬了扬眸道:“将人提上来让三婶婶瞧一瞧。”
芸卿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位中年妇人来到照嵩堂,正是三房送来的婆子齐妈妈,齐妈妈一见三老夫人在这,脸色瞬间一变,三老夫人也默默地和她一对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芸卿从袖子中掏出一叠纸张递到婉书手里。
婉书接过之后看也不看直直递到三老夫人面前,笑着问道:“三婶婶您要不要看一下齐妈妈是如何将相府的情况传递出去的,这样的刁奴侄媳妇实在不敢用,还劳烦三婶婶您带回去罢。”
三老夫人苍白着脸咬着嘴唇,胸口被憋得一起一伏,婉书忍不住笑得更加灿烂,提醒道:“三婶婶可能也不知道齐妈妈是这般为人,我还是想劝三婶婶您一句,这般吃里扒外的管事婆子倒不如让侄媳妇将她打发卖了去。”
“我看你敢!”三老夫人气得瞪大眼睛,齐妈妈是她成婚时的陪嫁,她岂能允许婉书将齐妈妈卖出去。
“三婶婶,您别生气,齐妈妈是您娘家的人,侄媳妇自然真正要将她发卖的意思。”婉书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拨动茶盖,温和缓声道:“侄媳妇本也不想惹您生气,说起来也是这些婆子不懂规矩,我一没打,二没骂,不过是问了几句,三婶婶你便得了耳报神寻上门来替他们出头,若以后有个风吹草动,又有人来替她们出头,侄媳妇可如何管家?”婉书在说这事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齐妈妈的身上,如针刺般让人难安。
齐妈妈只觉得心口扑通扑通地挑着,连忙认错道:“大娘子赎罪,是老奴的错,老奴以为是大娘子您是信不过老奴,所以才向三老夫人抱怨的,都是老奴的不是,还请大娘子再给老奴一个机会,老奴再也不敢了。”
“您是办事办老的了,怎会有不是呢?”婉书目光清凉,意思很清楚。
齐妈妈一咬牙,直接给婉书跪下,头用力磕在地上:“都是老奴一时糊涂误会大娘子您的愿意,老奴日后必定忠心相府,再也不敢做出今天这样的事。”
婉书很满意的点头,“人非草木孰能无过,自然齐妈妈知道错误,那我便不多苛责你了,今日当着三婶婶的面,我要你一句承诺,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当如何?”
齐妈妈情绪激烈,郑重道:“若是再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我便即刻自行离府,不用大娘子你再多言。”
婉书抚掌笑道:“好,有齐妈妈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三婶婶您也不必再将齐妈妈领回去了。”
三老夫人的面色阴沉得仿佛即将大雨磅礴的天色,她现在终于知道婉书适才的那些话不管是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全部都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来是在说自己不该打听相府之中的事,二来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干预相府的运转,她不过是一个婶婶,又不是婆母有什么资格插手,就算是婆母亲自来了,估计都不敢插手相府的事。
这丫头……敢情是扮猪吃老虎,将自己装作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其实心中慢慢都是心眼,竟是自己错看她了!
这时,忽然外头一阵女声嘈杂,婉书眉头一皱,芸卿有眼色,知道婉书很奇怪是谁这个时候来打扰,即刻自发自动的出去,片刻后回来禀告,脸色颇有冷凝,低声道:“大娘子,外头是……伺候凤琴姑娘的丫鬟,她想要见见你。”
屋里众人神色不一,婉书的脸色变了变,转身看了顾靖萧一眼,顾靖萧镇定自若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是三老夫人眼里忍不住流露出期待的神色,非常希望这凤琴能替自己扳回一城,一脸期待地看着婉书。
还真是都赶上一个时段了,婉书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觉得自己若是不让那丫头进来回话,这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肯定会想着办法逼自己让那丫鬟进来,索性婉书堂堂正正地颔首:“叫她进来吧。”
一个十七八的丫鬟进来,生的粉面俏丽,一身水红比甲衬着水蛇腰十分纤细,她一进来便给婉书跪下,低声道:“给大娘子请安。”
“起来吧。”婉书微微皱皱眉,低声道:“有什么事起来回话罢,这儿还有客呢。”
那丫鬟慢慢站了起来,欲言又止,但看婉书一副不好应对的模样,低声道:“我们姑娘知道大娘子您忙,也不敢来打扰,想着来给夫人敬杯茶。如今倒是赶巧了,三老夫人和四老夫人都在这儿,我家姑娘的意思是倒不如就让两位看着,也让我们姑娘给大娘子您敬杯茶。”
婉书微笑而过没有回答那丫鬟的问题,反而看向三婶婶和四婶婶,“两位婶婶,你二位觉得这茶侄媳妇该不该受呢?”
三老夫人目光先是看过顾靖萧,见顾靖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想着自古哪有不喜欢美妾的,便想当然地开口:“你身为正妻自然是该有容人之量,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过是敬杯茶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苛责。”
四老夫人对三老夫人实在是无话可说,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蠢货’,笑着对婉书道:“这本是你们相府的事,四婶婶就不多置喙了,只不过正妻应当贤惠,为丈夫纳妾是应尽职责……”
婉书闻言笑了笑,目光忽而倏地看向齐妈妈,齐妈妈被这道眼神一看立刻明白了婉书的用意,当即上前一步,正色道:“你这小丫头未免也太猖狂了!大娘子的茶是她想敬就可以随便敬的吗?!上要长辈同意,下要主君点头,她如今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别府送来的,让你过来上下嘴皮一碰就把自己当主子了?”
婉书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笑着看着齐妈妈,而齐妈妈一脸冷汗,一边盛着婉书的目光一边又小心翼翼讨好地看着三老夫人。
看那丫鬟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次没等齐妈妈开罪,婉书身边的芸卿开口大声道:“你家姑娘未免也太不自重了些!妾不算妾,通房不算通房,竟想着一步登天,给大娘子敬茶,简直痴人做梦!赶紧滚下去,别丢了咱们相府的脸面!”
一边说着,一边喊人来将那丫鬟推搡出去。
一直未曾言语的顾靖萧忽然开口低声唤道:“恒朔。”
外头有人应了一声,因这堂中都是女眷,是以恒朔并没有进来,只在外面回到:“丞相有何吩咐。”
顾靖萧不甚在意地拨了拨茶叶,微笑着说道:“这几日去寻两个个家世清白,自愿入府伺候的美貌女子过来。”
婉书神色一怔不明白顾靖萧的用意,三老夫人也是一怔,心底里有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下一秒,顾靖萧冷漠而玩味的眼神留在三老夫人的身上,漆黑的眼瞳中蕴藏着寒刃,淡淡道:“三叔最近身体不适,就以我的名义送到三叔院子里,伺候三叔。”
恒朔故意高声回道:“是,属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