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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年,十五岁的刘子墨读初三,妹妹刘蓉读学五年级,兄妹俩的成绩都还不错。
刘子墨还参加帘年市里(86年10月,改县立市,沔阳县更名为仙桃市)举办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由于学习资料有限,题目又太偏,杨越中学三名参加奥数的同学全部名落孙山,其中也包括刘子墨。
一向以数学才自我标榜的刘子墨,受到的打击不。
但刘子墨有种不服输的倔强性格,喜欢钻牛角尖,弄不懂搞不通的事,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明白的。他把参加奥数时,不会答的几道题写在练习本上,交给了教数学的毛老师,让他帮忙解答。
毛老师不知为何将练习本一压再压,直到一个星期后,才给出了答案,却没有解题过程。
那时候的老师难以接近,很有距离感,如果老师不主动来找学生,学生一般都不会也不敢去找老师的。
毛老师给出了答案,却不明解题思路,刘子墨在课堂上也不便提问,总想在课间休息或放学时堵毛老师,不知道老师是不会做,还是由于学生考砸了心情郁闷,总之有意避开了与刘子墨正面接触的机会。
毛老师一下课,就回到了后面的办公室,放学时,也是急匆匆地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刘子墨彻底没辙了,他每苦思冥想,没有留意到鱼塘的变化。
这年四月的气格外反常,已经有近一个半月没有好好地下一场雨了,气变得异常炎热起来,鱼塘水位开始降低,导致鱼群的密度相对过大,鱼群缺氧,出现了大面积的死鱼。
刘子墨一心琢磨难题,并没有发现鱼塘出了问题。等他发现了,去跟刘忠,却已经来不及了,鱼池翻塘了,鱼塘的水面上白花花的一大片又一大片的死鱼,满塘都是,辛辛苦苦喂了半年,结果什么都没剩下。
刘子墨欲哭无泪,都怪那些该死的奥数题,要是能早点发现,抽水充氧,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翻塘后的鱼池必须清塘、晒塘、消毒后,才能继续投放鱼苗,否则还是喂不活。
鱼塘翻塘倒不打紧,顶多损失了几个钱。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又会让刘忠全家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一向身体健康的李秀,平时喷嚏都不会打一个。鱼塘翻塘的那几,不知什么原因,她浑身长满了红疙瘩,既不疼也不痒。先从脚部和腿处长起,过两又消失了,又过两再出现,反反复复地,李秀开始以为是长热疖子,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谁知,李秀腿部的那些红疙瘩逐渐密集起来,并向全身蔓延,牙龈开始出血,并出现血尿现象,腹部疼痛,双下肢关节肿胀疼痛,行走困难,最后倒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
作为枕边饶刘忠,这个时候才着了急。他急忙用马车将李秀弄到了大队医务室,值班医生建议刘忠把李秀弄到大医院去,像这种病症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恐怕是传中的瘟症。
李秀疼痛难忍,身上直冒冷汗,不停地在马车上翻滚着,哀号着,刘忠看到老婆如此难受,就求值班医生给李秀用药,值班医生也十分同情李秀,便给她挂了一瓶青霉素消炎。当药液进入李秀体内不久,李秀开始出现全身不适的反应,继而出现咽喉肿痛,肌肉痛,心跳加快,全身不适加剧。
李秀实在是受不住了,用力的拔掉了针头,肘部的鲜血直射而出,半只臂膀被鲜血染红。
刘忠看到李秀拔掉了针头,连忙用棉签给她止住了血,沉着脸问她:“娃儿他姆妈,您郎不好me,枪啷把针揪打地呀?(孩子他妈,你生病了,干嘛把针头拔掉呢)”
李秀气若游丝,声音十分微弱,她颤颤巍巍地:“我心地蛮(很)不舒服,全身疼,这针要是再打下kri(去),我就活不成打(了)。”
完,李秀的头歪到一边,浑身抽搐起来。值班医生见状,便对刘忠:“您郎(您)赶快把她郎(她的尊称)送到大医院kri(去),一分钟都耽误不得,这是青霉素过敏,我们这里冇得法救,快咔,快咔,迟了人就kri豁打。(你赶快把她送到大医院去,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这是青霉素过敏,我们这里救不了她,快点,快点,迟了人就活不成了。”
刘忠赶紧抱起李秀,将她放在马车上,驾着马车向毛嘴奔去。李秀此时抽搐加剧,四肢僵直,呼吸困难,处于濒死状态。这匹才一岁多的胭脂马脚力还不错,在马路上跑得飞快。
也许是李秀命不该绝,318国道平时堵车堵得非常厉害,这来往的车辆却出奇的少,一路畅通无阻。
刘忠驾着马车很快就将李秀送到了毛嘴卫生院,因病人已处于昏迷状态,卫生院马上采取了急救措施,主治医生通过询问刘忠,了解到了病人基本的情况后,针对性地进行了心脏复苏和解毒等相关处理。在给药时,李秀的血液似乎凝滞,点滴渗透不进体内,李秀危在旦夕。
刘忠将李秀送到村医务室时,刘子墨和刘蓉正好放学回到家中,邻居告诉了他们俩家中发生的事,已经十五岁的刘子墨,考虑问题比以前成熟多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找人弄钱去救妈妈,听邻居的法,好像妈妈病得不轻,大姐和二姐两人生病的经历也提醒着他,没有钱治病,妈妈就危险了。
刘子墨带着刘蓉来到刘富家中,刘富正好在家。
刘子墨心情沉重地对刘富:“爹爹,我姆妈得了大病,既屙血又呕血,蛮黑人,您郎想咔法帮忙弄咔钱kri。(爷爷,我妈妈得了重病,尿血加呕血,很吓人,您帮忙想点办法帮忙弄点钱去。)”
刘富心情十分复杂,大儿子命运多舛,生活不顺,家运不畅,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生病,现在倒好,他家里的顶梁柱也病了,大儿子家以后该怎么办啦!现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可又怕救不活,人财两空了,刘富犹豫着,没有话。
刘子墨见刘富不答话,以为刘富的吝啬病又犯了,因此心里十分着急,扑通一声,刘子墨双膝着地给刘富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对刘富:“请您郎救救我姆妈吧(请您救救我妈吧)!我给您郎磕头打,求求您郎打!您郎不管借好多(多少)钱,我都会想法还给您郎的,我姆妈要是死了,我们这几个娃儿可怎么活呀?您郎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刘富心里也难受,他也十分可怜这个造业(可怜)的孩子,他对刘子墨:“娃儿,不是我不肯出手救你姆妈,主要是怕救不活,人财两空,你们以后会更造业的(可怜)。”
刘子墨泣不成声地:“您郎瞎,我姆妈不会有事的,您郎只管出钱,别的事您郎不肖管的,借的钱我会一五一十还给您郎的,鱼池可以先抵押给到您郎这里。(您胡,我妈不会有事的,您只管出钱,别的事您不需要管,借的钱我会还,鱼塘可以先做抵押)”
刘富生气地:“你这个娃儿,真地不晓得哈数,折个时候跟我谈鱼池地事,寒怕我就染急你们屋地若个鱼池,我kri套车kri,蓉儿叫她婆婆弄咔吃地打,再kri学地kri。(你这孩子,真的不懂事,这个时候跟我谈鱼塘的事,莫非我就想打你们家鱼塘的主意,我去套车,蓉儿让她奶奶弄点吃的,再去上学。”
刘富揣着钱驾着马车,带着刘子墨来到了大队医务室,值班医生告诉他们,李秀病危,已送到了毛嘴卫生院。
刘富祖孙二人又连忙乘着马车赶往毛嘴,一路上,刘子墨悲痛欲绝,脑海里不断地出现妈妈喂他饭,替他洗澡,唤他回家的画面,刘子墨走了一路哭了一路,刘富也跟着潸然泪下,等他们赶到了毛嘴,李秀因出现休克,已经转至潜江人民医院就医。
刘富祖孙二人又火速赶到了潜江人民医院,李秀仍处于休克状态,其静脉血液粘稠度较高,不能静脉给药,又出现了贫血现象,必须大量输血。
李秀血液为O型血,潜江人民医院的血库中0型血存量有限,刘忠的血经过化验为B型血,按医生的法,李秀的子女有一半可能为0型血。这个O型血要接受输入的血液只能是0型,别无选择。
无奈之下,刘忠只好给刘芙和刘丽拍电报,电报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五个字“母病危,速归。”
那时候没有手机和座机,要与远方的亲人和朋友取得联系,只有写信和拍电报,还有一种就是那种手摇式电话,一般只有办公的地方才会有,老百姓很少用到这个。拍电报是以字数来计费的,字越多钱越多,老百姓们拍电报一般都会惜字如金,用最精炼的语句来进行表述。
刘芙接到电报后,只觉得旋地转,可怜的姆妈一生辛苦劳碌,为了子女们,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没有歇过一,也没有享过一福,如此勤劳善良的人却遭此厄运,老爷呀!你真的不开眼啦!
李军听大姐重病,赶紧收摊回家,挂上歇业的牌子,带了大笔的钱和刘芙一同赶回家郑
刘丽接到信后,悲痛欲绝,放下手中的活,向师父明了情况,师父十分同情刘家的遭遇,当场给了刘丽一笔钱,让她火速赶回家。
刘成得到消息,货都不去进了,直接从沙市赶到了潜江。
各处的亲人都纷纷赶回家中,准备了一场生死救援。
刘丽离潜江最近,最先赶到,她妈妈还处在深度昏迷状态,腿脚和胳膊上到处都是红疙瘩,鼻孔里面还插着氧气管。
刘丽看着妈妈如此惨状,心如刀绞,哭得稀里哗啦。
刘子墨对刘丽:“丽姐,你不要哭了,当心你的眼晴,妈妈现在最需要的是输血,我刚才已经抽血化验过了,还没有出结果。”
刘丽把袖子一绾,对刘子墨:“快告诉我,在哪里化验?”
刘子墨把刘丽领进了化验室,刘子墨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他的血型是0型,与妈妈的血型完全相同。
刘子墨拿着化验单,高忻蹦了起来,他跪在地上,手里扬着化验单,头向上仰着,喜极而泣,泪流满面,大声道:”感谢老爷啊!我的妈妈有救了!”
完,刘子墨又咚咚哓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朝李秀的病房走去。
刘子墨来到了妈妈的病房里面,他把化验单递给了值班的女护士,对她:“我的血型和我妈妈的血型是一样的,快点给我妈妈输血吧!我希望快点看到我妈妈醒过来。”
女护士拿着化验单去找主治医生,负责为李秀治疗的陈医生,看了化验单一眼,拿着粗大的针筒朝刘子墨走了过来。
刘子墨一心只想着救妈妈,对那些粗大的针筒和抽血的粗针直接选择无视,他两眼一闭,对陈医生:“麻烦您快点来抽我的血,为妈妈输上吧!”
刘子墨绾起袖管,将左臂平放在桌子上。
女护士用酒精棉擦拭了一下,刘子墨肘窝处的静脉血管,轻轻地将针头扎进了进去。
刘子墨只觉得一阵钻心般地疼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新鲜的血液缓缓地流入到了针筒中,刘子墨觉得抽血的过程似乎十分漫长,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女护士一共在刘子墨身上抽了400毫升血,给李秀输上了,同时进行的还有解酸、解毒、输液(激素药地塞米松),通过一系列组合拳的治疗,把李秀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李秀终于能自主呼吸了,但还在观察期间,一时半会难以苏醒。
同时进行的还有大量化验工作,三名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共同会诊。
这时候,刘成已从沙市赶来了,他了解了一下情况后,留下了一万元钱,让刘忠放心为李秀治病,要是钱不够用,他还会再次送来。
那时候的一万相当于现在的七八十万元,是一笔巨款。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情,兄弟有难,不求回报,全力支援。
刘忠十分感动,关键时刻,还是兄弟好,患难见真情。
刘忠心翼翼地把钱收好,催促医生快点让李秀醒过来。
刘成把钱留下后,又到汉正街进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