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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池塘捕鱼 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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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大早,刘忠就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去了趟徐鸳,找卖肉的屠夫订了半边期猪。

这个期猪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男方家杀一头猪,留一半请客,另一半送到女方家,期猪从头到尾都会被劈成两半,什么零件都不能缺。

江汉平原有的地方上头,讲究的是八斤肉、八斤鱼、八斤酒,庄湾周边讲的礼性是半边猪,三十斤鱼,十斤酒,嫁姑娘的女方家只需要备些配菜就可以请客了。

刘忠的想法是把刘芙当成儿子一样,什么食材都自己准备,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余毅家掏钱。

媒人李老师知道庄湾的规矩,事先已和余化龙提到过,余化龙也打算提前一到庄湾来,把一些具体该自己承担的费用都结算清楚。

刘忠订完期猪后,割零瘦肉,买了一条鲩鱼就回家了。

刘忠出门这几,刘子墨一个人在家里也弄了不少鱼。

家里的客人也都走了,李老师回老家了,王行木一家人也回去了,李军和韩湘竹去了李森家。

余毅与刘芙拿了结婚证就不是外人了,农村人称为半子,女儿女婿半个儿,遇粥吃粥,遇饭吃饭。

刘忠回家后,拟了一份名单写上了称呼姓名,让余毅和刘子墨两个人把请帖写了,刘子墨写字是专长,比余毅写得快,也写得好些,余毅的字虽然写得刚劲有力,却颇费雕琢之功,在速度上比不上刘子墨,三十张请柬,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写完了。

请帖写完后,刘忠带上请帖到门接客去了。

刘子墨又提着虾袋子下了河,刘芙和刘丽在池塘边的树林里做网,余毅也不好意思老呆在刘芙身边,他便打算和刘子墨一同去调鳝鱼。

调鳝鱼看上去好玩,其实挺累也挺脏。

刘芙对刘子墨调鳝鱼已经司空见惯,当余毅要去调鳝鱼时,她并没有反对,相反地还鼓励他去。

余毅觉得新鲜好玩,便换上了刘忠的旧衣服和旧鞋子,戴着一顶旧草帽,背着一个大虾袋子来到了池塘边,刘子墨就在离刘芙不远的地方抳(ni动词)鳝鱼。

余毅对刘子墨:“子墨,我来跟你做伴。”

刘子墨看着大帅哥那一身滑稽的打扮,哈哈大笑起来,他对余毅:“毅哥,你的这身打扮蛮屌,有点像陈奂生。”

刘芙抬头看了余毅一眼,笑着对刘子墨:“你就不会把他比作许灵均,你看这浓眉大眼的。”

刘子墨噘起嘴:“你还没过门,就开始维护他了。”

刘芙笑了笑:“我们已经拿了结婚证,在法律上他已经是你的姐夫哥了,你我该维护谁?”

刘子墨转弯倒挺快,他也笑了笑:“嗯,有点像朱时茂。”

刘芙:“朱时茂是谁呀?”

刘丽:“姐姐,许灵均不就是《牧马人》上面的男主角吗?你看电影没有看片尾吧?演员表上面就有朱时茂,演许灵均的那个就是。”

刘芙:“哪个看电影看地挖台脚啊?片尾曲一出来,不就都散场了吗?莫非你每次看电影都看了演员表的?”

刘丽:“看电影肯定要看片尾呀!片尾曲最好听,每次看完电影,我都会找出片尾曲是谁唱的,男女主角都是谁演的?”

刘芙:“万事留心皆学问,想不到丽儿也有你自己的专长。”

刘子墨眼睛一转,对刘丽:“上次我去双河垸接恩妈,听到船家唱了一段《女婿》,好像蛮好听,二姐你会不会唱?”

刘丽:“这种调谁不会呀?我唱一段给你听一听,鸦雀子架几架e?re,老哇哇几哇ere,人嘎的女婿多么子大,我地妈妈子舍,我地女婿一滴嘎也,站在那踏板上ere,没得两寸长ere……”

刘丽居然一字不漏地将《女婿》全部唱完了,唱得还不错,真的非常厉害。

刘子墨对刘丽:“二姐的记性真好,这么长的唱词,居然全给唱出来了,了不起。”

刘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的字写得好,大姐的衣服做得好,姐夫的笛子吹得好,难道只允许你们有特长,我就不能有点看家本领?”

刘芙:“可惜了,只怪我们家太穷,多么好的一个歌唱家啊!就这样被埋没了。”

刘丽:“我才不想当歌唱家呢?那多受拘束啊!我想唱就唱,没人敢干涉,多自由啊!”

余毅:“子墨,你还弄不弄鱼的?”

刘子墨:“你下来,像我这样,一只角抵在岸边,把虾袋子打开放平。”

余毅下了水,池塘里的水冰凉冰凉的,余毅很有点不适应,只觉得腿肚子抽筋,他赶紧爬上岸,坐在地上,用手擀着腿肚子,虾袋子也带上了岸,谁曾想到,虾袋子里面居然装了一条肥泥鳅和一条肥硕的土憨巴,那土憨巴呆头呆脑的摆动着身子,简直萌翻了。

余毅目不转睛地盯着土憨巴,忘记了腿部的不适,想不到自己一下水就有了鱼获,委实令余毅兴奋不已。

余毅对刘蓉喊道:“蓉儿,快把桶子提过来,你看好大的两条鱼哟!”

刘蓉屁颠屁颠地提着红桶跑了过来,余毅得意洋洋地将土憨巴放入桶中,又去捉那条肥泥鳅,泥鳅可不是那么好捉的,又溜又滑,不用手捧是抓不住的,余毅捉了好一会儿,硬是抓不住那条泥鳅。

刘子墨也上岸了,他的虾袋子里也有两条肥泥鳅、一条刺泥鳅、一条鲶鱼、一条黄颡鱼、还有几只透明的沼虾和一只河蟹。

刘子墨麻利地将刺泥鳅扔到池塘里(刺泥鳅水腥气太重,农村人都不吃),又将肥泥鳅装入蛇皮袋中,河蟹给放了生,几只沼虾去掉足扔在桶郑

紧接着,他又飞快地跑到厢房内,将黄颡鱼和鲶鱼倒进院子中的江盆里。脚不沾地的又跑回来,教余毅捧泥鳅的方法和隔袋抓鱼的技巧。

池塘里弄鱼必须选择有水草和茭白旺盛的地方,一撮水草就有可能藏鳝鱼;大范围的水草就有可能藏黄颡、鲶鱼、鳝鱼、黑鱼;茭白旺盛的地方,泥鳅最多;还有烂草堆,泥鳅和鳝鱼最喜欢藏身的地方;而土憨巴则喜欢干净的环境,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土憨巴就趴在埠头周边的水底下,一动也不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般徒手就可以捉到。

水沟里弄鱼,雨后的水沟,鳝鱼泥鳅都集中在沟口,为逃逸作准备,一虾袋子下去密密麻麻地都是鱼,靠水田的水沟,泥鳅鳝鱼格外多,特别是烂草窝,一端就是好几条。刘子墨将这些经验都告诉给了余毅,余毅聪明得很,很快就明白了。两饶运气格外好,频频有大鱼入袋。

刘子墨与余毅沿着长渠一路调到刘忠的鱼塘,那个鱼塘翻过塘,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翻过塘的鱼池是不存在有鱼的。

刘子墨却惊喜地发现鱼塘里一块袖珍沙洲上,赫然出现了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远远看出像一团团棉花。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近一看,原来是七只脚鱼(鳖)在晒太阳,两人分散开来,从两个不同方向用虾袋子慢慢地撮过去,两人在水中移动引起的波浪惊动了脚鱼,有两只较的翻转身子逃入到了水郑

刘子墨和余毅迅速出击,用虾袋子将袖珍沙洲围住,剩下的五只脚鱼无一逃脱,这一次是刘子墨弄起鱼来第一次弄到脚鱼,而且一次就弄了五只,刘子墨简直高兴坏了,余毅也乐不可支,这五只脚鱼都很大,其中有一只估计有三斤重。

那时候的乌龟不值钱,麦田里多得很,脚鱼(鳖)有点值钱。

刘子墨和余毅提着脚鱼就往家里跑,刘芙看到了,忙问道:“墨儿,毅哥,你们在跑什么啊?一个个喜形于色的,捡到宝啦?”

余毅哈哈一笑:“你对了,我们还真是捡到宝了,你看这是什么?”

刘丽和刘蓉马上围了过来,刘芙仍然在织着网,刘蓉对刘芙:“大姐,你快过来看,哥哥们搞了好多脚鱼啊!”

刘芙放下手中的活计,也走了过去,她看了看蛇皮袋中的脚鱼,高胸对余毅:“墨儿搞了这么长时间的鱼,从来都没有搞到过脚鱼,你一个新手,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啊?”

余毅:“用你们仙桃话,叫做憨人有憨福。”

刘子墨:“今火气这么好,我们把脚鱼喂到江盆里,再去弄,你看今除了脚鱼,泥鳅鳝鱼、黄古头、土憨巴都还不少。”

刘芙:“好,你们多弄点,我去做饭,等会儿,我叫蓉儿去喊你们。”

刘子墨和余毅把鱼获都分开放好后,又来到了鱼塘,鱼塘的水已经不像翻塘时那样呈酱油色了,变得清澈透亮,估计是和近些下雨有关吧!

刘忠的鱼塘连接三条水沟,上次翻塘,几条水沟都是干涸的,几场大雨过后,到处渠满沟满,那几只脚鱼估计是顺着水沟爬过来的。

刘子墨和余毅围着一个流水的沟口,刚踩了几脚,只见一道黑影像箭一样飙过来,狠狠地撞在余毅的虾袋子里,不停地搅动着水花,刘子墨赶紧围拢过来,将两个虾袋子口对口地重合在了一起,两人将虾袋子抬到岸边的白田里,那个巨物不停地扭动着,力道很大,刘子墨一看,可把他给乐坏了,这个巨物是条黑鱼(也叫财鱼),有一米多长,估计不会低于十斤,巨物旁边还有一条鳜鱼(桂花鱼,ji鱼),褐黄色的身子满是斑点,背鳍上的尖刺有点瘆人,看上去也有斤把重,两条鱼不停地吧嗒着嘴巴,扭动着身子,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刘子墨的虾袋子里也有个大货,看上去就有点吓人了,那个大货椭圆形的脑袋,吐着长长的信子,全身蟒纹,有一米多长,原来是条无毒水蟒,水蟒吃老鼠,对人无害,刘子墨便将它放了。

鱼上三尺有主(江汉平原人唯心的法),看来这些鱼都是冲着订婚宴而来的。

黑鱼太大了,蛇袋子都装不下,刘子墨和余毅便收了工,扛着虾袋子快速朝家里跑去。

那条黑鱼也不老实,在虾袋子里面啪啪啪地摆动着,劲也特别大。

刘子墨和余毅回到家中,刘芙已把菜理好了,饭也快蒸熟了。

余毅将黑鱼放入到江盆中,那条黑鱼像长了翅膀似的,从江盆中射了出来,嘴巴不停地吧嗒着,一双黑漆漆的眼晴盯着刘芙。

刘芙惊讶地看着这条巨物,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黑鱼,一米五的江盆居然困不住这条巨物,再黑鱼吃鱼,也不能将它与其它鱼类放在一起。

于是,刘芙便将家中闲置的一口大缸洗刷干净了,刘子墨在池塘里挑了一担水倒入大缸内,再把那条十多斤重的黑鱼放在大缸里,那条黑鱼一入水,又飞快地游了起来,大缸比江盆深得多,黑鱼再也跃不出来了。

刘芙看到今的鱼获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便对他俩:“墨儿,毅哥,今的收获不,我看就到此为止,洗了吃饭吧!”

余毅和刘子墨应了一声,两人又跑到池塘边。

刘子墨脱下脏衣服,跃入池塘中,瞬间潜游到对岸。

余毅也不甘示弱,将脏衣服往地上一扔,也鱼跃入水,一个漂亮的自由泳动作,像一条飞鱼冲到了对岸。

刘子墨水性极好,他在水下屏息闭气,可以一口气潜泳纵向穿过池塘,他一时技痒,又潜入水中摸起鲫鱼来,鲫鱼喜欢塞窝,池塘底部不平整的地方,老树根底下,破茶壶和罐子都有可能藏鲫鱼。

刘子墨在岸边折了一根柳条,剐掉皮后,在末端打了个结,随后拿着柳条潜入水中,很快就穿了五条鲫鱼在柳条上。

这时,后门口传来了刘蓉的声音:“毅哥,子墨哥,吃饭了。”

余毅应了一声:“来了!”

他朝刘子墨那边望了望,大声喊道:“墨儿,吃饭了。”

刘子墨从荷叶底下钻了出来,应声道:“好,我马上来,帮我把脏衣服搓一下,顺便把虾袋子洗一洗。”

余毅三下五除二将几件脏衣服搓洗了一下,又将虾袋子里的青荇和碎草等杂物涮洗干净,抱着这一大摞东西上了岸,为了遮丑,他穿上了那条旧裤子。

刘子墨的那根柳条上穿满了鱼,大大的不下十条。

刘子墨问余毅:“毅哥,你吃不吃藕哨子(藕带)?”

余毅:“明再吧!先吃饭,吃完饭后,我教你吹笛子。”

刘子墨听余毅要教他吹笛子,从水中一跃而起,一只手紧紧抓住柳条,另一只手快速用力划水,飞快地仰泳过来。

他把鲫鱼递给余毅,又一个猛子(仙桃话叫拱昧求)扎进水里,在水中将身上搓洗了一遍,这才爬上埠头,穿上那条旧裤子。

余毅将鲫鱼交给刘蓉,和刘子墨一道跑进房间,换了一套干衣服出来,刘芙和刘丽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

刘忠还在到处接客,没有回来,李秀在床上打盹。

刘芙单独做了一碗鸡蛋肉丝汤,督了李秀的床前,她轻轻唤醒李秀,对李秀:“姆妈,快趁热把汤喝了吧!”

李秀:“我不吃,留给毅儿和墨儿吃吧!”

刘芙:“他们都有,您郎不用管他们,告诉您郎,他们今搞了好多鱼啊!有一条十多斤重的财鱼,一条桂花鱼,五只脚鱼,还有鳝鱼泥鳅搞了大半桶子。”

李秀笑了笑:“芙儿,你几时过地怎狡猾打,你腊百年看倒十几斤重的财鱼打地,还脚鱼,还乌龟哟!(芙儿,你什么时候变得爱谎了,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十几斤重的财鱼,还有脚鱼,你怎么不还有乌龟呀?)”

刘芙:“我要不亲眼见到,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不仅有我刚才的这些鱼,还有土憨巴、黄古头、沼虾,刚才墨儿洗澡时,又摸了十条鲫鱼,今,他们的火气真是太好了。”

李秀:“你地大大不是kri接客kri打地嘚,这个他们是腊个?(你爸不是去接客了吗?这个他们是谁?)”

刘芙:“毅哥今也下了水地,他和刘子墨两个搞地鱼,您郎快咔吃哟!过哈就冷打不好吃打(等会儿就冷了不好吃了)。”

李秀不再话,端起肉汤喝了起来。

堂屋里的饭桌上,菜也挺丰盛,一盘韭菜炒沼虾,红绿相间,煞是好看,一盘干煎土憨巴,外焦里嫩的,一盘青椒炒肉,一盘炕土豆,一碗滑鱼汤,一碗豇豆鸡蛋粑,一盘清炒嫩南瓜,一碟干煸泥鳅八个菜,色香味俱全。

刘忠不在家,几个孩子吃得舒舒服服,打着饱嗝。

李秀的肉汤一喝完,刘芙又端了一碗米饭进去,把那些菜一样拈了一些到碗里。

李秀对刘芙:“芙儿,你不肖搞地怎过细嘚,我又不是奈不何走,这些不肖你管得,我自嘎来。(芙儿,你不需要这么细心,我会走,这些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来。)”

刘芙笑了笑:“姆妈,让我招呼冷那几嘚!过些日子我嫁打,想我来招呼冷那,都不简单打。(妈,让我来照顾您几,过些日子我嫁了,想我来照顾您,都很不容易了。)”

李秀:“屋地这些人,都好是好,冇得腊个有你怎贴心嘚?(家里这么多人,都是好人,没有哪一个人有你这么会体贴人!)”

刘芙:“冷那照了一生地业,又得了怎大地一个病,枪啷不让我心疼啦!(您吃苦受累一辈子,又得了这么大的病,怎么会不让我心疼呢?)”

李秀:“我地个娃儿就是心善,你也要对自己好咔嘚!不随么家都想倒别个,该七还是七,该喝还是喝嘚!(我的孩子就是心地善良,你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不什么事都想着别人,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刘芙:“我晓得地嘚!我把自嘎招呼地多好,冷那不肖为我操心的。(我知道的,我把自己照姑很好,您不必为我操心。)”

母女俩在房间里着些贴心体己的话。

刘子墨、余毅、刘丽和刘蓉把桌子收拾干净后,又到池塘边吹笛子去了。

刘子墨在刘丽的节奏带动下,已把简谱上面的一些基本乐理知识了解得差不多了,高中低音的标记,几分之一拍的划分等等,几只熟悉的歌,基本旋律还是能够把握,只是唱谱还有点困难。

余毅专门针对性地教他唱谱和一些基本的演奏技巧,刘子墨进步神速,《牧羊曲》吹得是那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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