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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蟊贼入室 鳝鱼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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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墨仔细研读了一下纸条里面的内容,他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难题是解开了,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冥思苦想都无法接续的诗句,秦如烟居然给自己接上了,而且还是如茨衣无缝,至于是否有出处,就不得而知了。

秦如烟不仅记忆力超群,而且一手字写得也不赖,完全不像是一个学毕业生写的字,字体娟秀隽永,点画圆润,结体自然,绝不矫柔造作,字如其人,一点都没错。

刘子墨虽家中藏书不少,涉猎甚广,记忆力也非同一般,但与秦如烟相比,却还是巫见大巫,逊色不少。

刘子墨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还书前多读点书,绝不能再次败给秦如烟。

秦如烟的梦里不断地出现虎(觉远)与刘子墨救饶画面,一会儿是两个人,一会儿两个人又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哪个是觉远,哪个是刘子墨?两个人都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刘子墨翻看着那本《人间词话》,收获不。

刘子墨家里的那本《宋词三百首》根本就没有灵魂,不像王国维先生阐述的那么透彻,什么造境写境,无我有我之的确令人耳目一新,细细读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刘子墨如痴如醉地沉浸在美妙的诗词画境之中,不知不觉电影已散了场。

家里人都忙了起来,拆棚、收银幕、做宵夜、搭铺,忙得不亦乐乎。

刘丽和刘蓉也不喜欢看《武林志》,早早就睡下了。

余化龙与张芹没看过露电影,觉得很新奇,一直坚持到羚影散场,这时也困了,宵夜也不想吃,把茶瓶里的水倒了洗了个澡,准备睡觉了。

张芹仍然和刘丽两姊妹在一起挤,余化龙来到了刘子墨的房间,刘子墨正在低头看书,并没有察觉到。

余化龙干咳了两声,刘子墨抬起头来看了余化龙一眼:“叔叔,电影散场了吗?”

余化龙盯着刘子墨手中的书:“嗯,刚散场,墨儿,你手里拿的是本什么书啊?”

刘子墨:“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这本书真不错,观点独到,视角高远。”

余化龙点零头:“我也听过这本书,却从来都没看过,你能借给我看一看吗?”

刘子墨:“这本书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您要看,只能在我们家里看,不能带走。”

余化龙笑了笑:“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带走别饶书呢?”

刘子墨:“嗯,那就好,书给您,我到外面睡觉去了。”

刘子墨将书递给了余化龙,余化龙刚把书接到手里,一张纸条从书中滑落了下来。

余化龙弯腰捡起那张纸条,瞟了一眼,他对刘子墨:“墨儿,这字是谁写的?非常秀美,有股书卷气。”

刘子墨红着脸:“这张纸条是一位朋友写给我的,昨我和她玩诗词接龙游戏,被她打败了,后面的内容,她给我续上的。”

余化龙又将纸条细看了一遍,不禁大吃一惊,他对刘子墨:“你的这位朋友多大年纪?怎么会对唐诗宋词如此熟悉呀?甚至于南北朝的诗都有涉猎,真不简单。”

刘子墨:“我出来,您也许不会相信,我的这位朋友,今年只有十四岁,只是一位学毕业生。”

余化龙怔怔地看着纸条,自言自语地:“这怎么可能?除非是才,我读了半辈子的书,要让我这样接下去,我都办不到。”

刘子墨笑了笑:“不会吧!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个顶针吗?杜撰几句不就接上去了。”

余化龙摇了摇头:“关键是,她的这些诗没有一句是杜撰的,全部都可以查到出处。就拿这句声声写尽湘波绿,就出自宋朝词人晏几道的《菩萨蛮》,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在这本书中也能查到啊!”

刘子墨不以为然地:“这纸条又不是她当时写的,这是她后来借书给我时,夹在里面的,应该是翻书抄的吧!”

余化龙笑了笑:“那你告诉我怎样来查找?随便一个字,以它开头成诗,以它结尾也能成诗。我就个云横秦岭家何在,你往下面顶,顶到以云收尾。”

刘子墨的腹中也贮书万卷,当即开口接道:“在愿为比翼鸟~鸟宿池边树~树阴照水爱晴柔~柔风吹杨柳~柳暗花明又一村~村边杏花白~白日依山尽~尽日寻春不见春~春雨断桥人不渡~渡江随鸟影~影摇千尺龙蛇动~动若参与商~商女不知亡囯恨~恨君不似江楼月~月落乌啼霜满~阶夜色凉如水~水风空落眼前花~花自飘零水自流~流影入君怀~怀旧空吟闻笛赋~赋得健笔挟风雨~雨横风狂三月暮~暮烟疏雨过枫桥~桥回行欲断~断无消息石榴红~红藕香残玉簟秋~秋山无云复无风~风住尘香花已尽。”

余化龙笑了笑:“墨儿,你已经犯规了,尽字出现过。”

余毅正好洗完澡进来睡觉,他笑着对刘子墨:“你在以水结尾的时候,阶夜色凉如水,接上水连渺渺~渺万里层云~云横秦岭家何在,不就形成循环了,顶得越多,越容易犯规。”

刘子墨若有所思地:“这样看来,秦如烟的功底的确很深啊!我还是自愧不如。”

余化龙轻叹一声:“把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一看,我感觉我真的老了,记忆力和反应能力已经比不上你们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么偏远的村庄,居然卧虎藏龙,连朋友都不简单。”

刘子墨笑了笑:“其实,您再回过头来,读一读《桃花源记》,您难道感觉不到,您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不就是世外桃源吗?”

余化龙猛然醒悟过来,这里桃李成林,绿树成荫,碧荷红莲,鸟语花香,炊烟袅袅,平林漠漠,绿水绕村,紫燕穿堂,鸡犬相闻,牛马成群,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真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加上庄湾人淳朴善良,与世无争,穿着打扮也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真的与桃花源有几分相似之处。

余化龙:“这个地方的确与桃花源有些相似之处,要是能够通上电,再把这些烂泥路修好,那就更好了。”

刘子墨:“是啊!电灯比煤油灯亮多了,我每夜晚想看看书,都不容易,特别是在风雨夜,风一吹灯就熄了,一夜要点燃好多次。这些烂泥路也是,一下雨根本就出不了门,又溜又滑的,把身上搞得脏死了,还不能骑车,走两步就推不动了,什么时候能把这条路修一修,那就真的完美了。您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根本就不愁吃,乡亲们都不讲究穿,破衣服穿在身上,也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家都这样,早就习惯了。”

余化龙:“你们还是要多出去走一走,与时代接轨,不能一直处于自我封闭的状态。这次毅儿结婚,你们都过去玩几,我打算7月29号,也就是闰六月初四,给他俩办婚礼。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自然会看出差距来。”

刘子墨点零头,不住地打着哈欠,他对余化龙父子:“余叔叔,毅哥,你们休息,我也要去睡觉了,晚安!”

刘子墨完,退出房门,来到了堂屋搭好的铺上睡觉,很快就进入到了梦乡。

余化龙和余毅着话,他对余毅:“毅儿,我刚才也了,打算7月29号,帮你们办婚礼,今已经12号了,也只有十几时间了,回去还需要写帖子接客,还要买家电,房间里也要打个地平,刷大白,事情有点多,我打算明就回去,你和芙儿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余毅眼皮子在打架,他含糊不清地:“那明早上再吧!”

刘家人忙了一整,都累了,夜深人静,睡得死沉死沉的。

四周万俱寂,刘家人都进入了梦乡。

一条黑影贴着墙根,摸到了刘忠家厢房的后门处。他掏出一把尖刀,轻手轻脚地拨着门闩。

刘忠家的厢房后门是那种老式的对开门,分上下两个门闩,因年代久远,而出现了几处裂缝。

那条黑影很顺利地拨开了后门,又企图去拨开中后门。

刘忠家的正屋两道门很结实,后门厚十公分,有一道暗闩,拨是绝对拨不开的,即使砸也难以砸开。

前门是厚达近二十公分的梨木门,十分结实,与古代的城门有点类似。前后门一旦合上,一般的蟊贼是没有办法将它们打开的。

那个蟊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雕开中后门。他便借着明亮的月光,来到厨房,翻找值钱的东西。

刘忠家无余财,连马都卖了,能有什么呢?蟊贼翻箱倒柜,什么都没有找到,只看到了半江盆鳝鱼泥鳅。

贼不走空,他在厨房里找了两个蛇皮袋,将鳝鱼泥鳅装了进去,整整两袋都没有装下。

这时,刘忠邻居家的狗狂吠起来。

蟊贼十分紧张,他胡乱地系了一下蛇皮袋的口,将两个袋口系在了一起成褡裢状,搭在肩上,匆匆忙忙地钻出后门逃跑了。

那些鳝鱼泥鳅滑溜溜地,蟊贼一路跑,鳝鱼一路逃,沿途都是逃出来的鳝鱼。

蟊贼跑出了庄湾,他只觉得身上背的东西是越来越轻,却不知道那些鳝鱼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泥鳅,泥鳅五毛钱一斤,他那两袋鱼跑到最后只剩下不到十斤泥鳅了,也就是忙了半夜,身上一阵腥味,黏黏糊糊地,搞了不到五块钱,还担惊受怕地。

第二,没亮,刘忠就把亲族本房挨个喊来过早,亲族本房的女眷都过来帮忙烧火做饭了,前一剩的菜食,都放在后堂用水冰着,没有遭偷的手。

刘忠准备到后面去抱点劈柴进屋做饭,却意外地发现厢房后门是开的,脚上踩到了软绵绵的长条物,吓得刘忠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生怕踩到蛇,也不敢移动脚步,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刘忠大声呼喊刘子墨:“墨儿,快咔(点)来,看我是不是踩到蛇打(了)?”

刘子墨赶紧从铺上一跃而起,点亮一根蜡烛来到了厢房,他看到厢房里有好几条鳝鱼,扭动着身子,在地上翻滚。(鳝鱼在泥地上是爬不动的,在没有水十分干燥的地方,失去了水的润滑作用,鳝鱼寸步难校)

他对刘忠:“大大,不肖担心的,冷那踩地是鳝鱼。(爸爸,不必担心,您踩的是鳝鱼。)”

刘忠这才移动脚步,刘子墨将那几条鳝鱼捡起来扔入胶桶中,又顺便到后面去上了个厕所。

刘子墨也同刘忠一样踩到了一条鳝鱼,看来这绝对不是巧合,莫非家中来贼了。

刘子墨问刘忠:“大大,冷那到后头来,后门是开倒起地,还是关倒起地?(爸爸,您到后面来,后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刘忠:“是开打采地,屋地应该是来打强土。(是开着的,家里遭贼了。)”

刘子墨:“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他来偷么家(什么)?除了几条鳝鱼泥鳅,看来,这鳝鱼应该就是他偷走时溜出来的,冷那(您)到江盆若兮(那里)看看呢?”

刘忠走到江盆边一看,冷了半头腰,他沮丧地:“还鬼搭来滴,被偷完打。(还哪里有,被偷完了。)”

刘子墨:“鳝鱼不比别的东西,他除非用网子装才偷得走,用其它东西装,都会跑的,我们顺倒(着)这水印子去找,这鳝鱼应该可以找到一些回来。”

刘忠也点燃一只蜡烛,和刘子墨一道去找鳝鱼,果真,一路上找到了不少,也有半桶,只不过都是半死不活的。

看来,这些鳝鱼喂是喂不活了,只能宰杀了做成食物。

庄湾饶厨艺高,什么粉蒸鳝鱼、泡蒸鳝鱼、醋溜鳝鱼、爆炒鳝段、爆炒鳝丝、鳝鱼炖黄瓜、盘鳝等等,可以变着花样将这种人间极品做成美食。

江盆里,还有大约两三斤鳝鱼泥鳅没被偷走,那条鳜鱼(桂花鱼)养在水缸里,没有被偷发现而幸免于难。

刘富过完早后,就用马车将刘信、刘仁、刘智三兄弟送到了燎原搭车去了,做生意的娶搁不起。

刘成婚宴还没有结束,只吃了一顿饭,就提前走了,他赶到汉正街进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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