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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靠近,来人似乎武功不错,我正思量是谁,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
“少主来了漫云城怎么也不知会属下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男人推门进来,手里还提了一坛子酒。
此人正是漫云城城主,淮音。
我看他毫不客气地坐在我身边,还拿我的筷子夹了一块鳜鱼放进嘴里,不禁嫌弃地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可不是属下让人跟着少主,不过是正好和两个朋友在这里吃饭,恰巧看见少主进来便过来凑个热闹,”淮音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四处张望,“你一个人来的?怎么没看见阿娆?”
“阿娆在坐镇炎华宫,没这闲功夫。”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觉得还不错,赞道,“好酒。”
这淮音当初也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堂主,因为喜欢上了阿娆,所以十分巴结我,是以与我关系还算不错。谁知后来阿娆并看不上他,拒绝了他的示爱,他为情所伤,只好自请出来做个城主,却又依旧心心念念着阿娆,舍不得跑远了,便留在了漫云城做个城主。
“堂堂炎华宫少主,此次出行身边除了几个暗卫,竟没一人贴身跟着,连那炎卫统领赤溪都没来,倒是稀奇。”
淮风替我将酒杯斟满,言语间信誓旦旦:“这回来漫云城,可是为了华陌出逃一事?你放心,我已命属下盯紧漫云城,方圆十里都有我的探子,若有异动,定会第一时间传讯回去。”
想着顾清风现在还没见着人影,我有些不想提起,“并非因此,不过是下山走走,你不必管我……对了,城北那钱家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淮音摇头晃脑,书似的拿腔拿调:“起这个钱家,倒还真有些故事。这钱老爷子是做茶叶生意发家的,后来生意渐渐壮大,许是因为以前穷怕了,所以对于钱财一直看的很重,尤其他发妻早丧,只有个女儿,早年活得十分郁闷。偶然一次机会,他在外做生意时结识了一个红尘女子,珠胎暗结,竟生下个大胖子!只是这钱老爷子又担心女儿难过,便一直养在外头,做了个外室。”
我不耐烦地敲敲桌子,“重点。”
“少主你别急啊!重点在后头呢,听我细细来。”
淮音也不怕我,依旧是慢吞吞的调子:“前不久是钱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他本想打算公开自己有个私生子,过继家财,结果你猜怎么着?就在大寿前一,他发现他那外室和儿子意外掉进河里死了,从此这钱老爷子便一病不起,家中生意也尽数交给了女儿打理。”
他忽然凑近几分,贼兮兮:“不过你别看那钱家姐看起来孝顺,遍寻名医为父治病,其实那私生子就是她买凶杀的!而且不知道她怎么跟赏金猎人搭上了关系,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饶是有人求到我这里来,我也拿她没办法。少主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那钱家是否得罪了少主,可要属下教训教训他们?”
这厮话怎么这么多?
我白了他一眼,正要话,门再度被人推开,顾清风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和一个食盒,面容清淡,没什么表情。
“你……”我抬眉看他,一时不知该什么好。
顾清风不是生气,丢下我自己走了么,怎么会拿着这些东西找到这里来了?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顾清风叹了口气,回身关上门,走进屋内,把东西放在桌上后在我身边坐下,声音有些清冷:“这是给你带的糖葫芦和三香斋的点心,寻你许久,却见你在这里跟别人有有笑。”
自从断空山一别后,他再与我话,声音都放得挺温柔,所以我才会愿意与他亲近,这会儿忽然又变得冷漠疏离,我倒有些不习惯起来。
淮音撑着下巴看看顾清风又看看我,眸中带了笑意和揶揄:“不知这位是?”
我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问顾清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想知道并不难。”顾清风淡淡地看了一眼淮音,却没再什么。也是,他怎么也是空灵谷谷主,要得到我的行踪确实不难。
淮音眨巴眨巴眼睛,颇识趣的站起身来,躬身请辞,连酒坛子都忘了带上:“那少主,属下就不打扰您啦。”
“滚吧。”我嫌弃地挥挥手,淮音在我面前总没个正形,吵闹的本事与阿娆有的一拼,难怪阿娆看不上他。
淮音这一走,我与顾清风相对无话,实在有些尴尬。虽是我自作主张招惹了他生气,可他一句话不便走了,怎么的也轮不到我来服软,于是我唤二换了一副碗筷,若无其事地用完饭,便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
刚站起来,手忽然被人攥住,感觉到手背传来的暖意和细腻触感,我愣了一愣。哇,顾清风不但人看着好看,手也细滑,真舒服!
“咳咳,”我压下心中奇奇怪怪的心思,将手抽出来,睨着顾清风俊美的容颜,将声音尽量压得冷一些,严肃一些:“顾先生这是做什么?”
他站起身来,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我身后的桌子上,高大的身子将我笼在他的阴影中,声音酥酥软软地拂在我耳畔:“别闹了。”
“……”
这调调,怎么那么像老父亲哄孩时的话?又无奈又宠的,简直跟先前让我从屋脊上下来的语气一模一样,显得我在无理取闹似的,他这是把我当孩子哄呢?
我有些不高兴,伸手将他推开,“顾先生自重。”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
于是我在漫云城晃悠了一下午,顾清风便跟着我走了一下午,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色将晚,行人归家,顾林在流云河畔寻到我们。
“公子,大老远便看见你们走过来,现在已到了饭点,先去用晚食还是怎的?”
顾清风看了我一眼,没话,我只好答了顾林:“先用饭吧,我记得前面有家店,做的炙羊肉很不错。”
“行嘞。”顾林高胸应了,主动去接顾清风手里的东西。我瞥了一眼,发现他竟还提着那食盒和冰糖葫芦。
“不必。”顾清风躲开顾林的手,声音清冷低沉。
顾林僵着手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顾清风为什么这个样子。他只好默默地跟在我们后头,不敢再乱蹦跶。
三人一同用了晚食后便在河畔租了一条画舫准备游河,此时的漫云城处处灯火通明,夜市已开,岸上行人络绎不绝,满街火树银花。
清明未至,已有人在放祈愿的明灯,飘飘摇摇的升上空,成了一颗的星。
“嘿,这夜间的漫云城似乎比白日里还热闹。”顾林趴在在船头的围栏上,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瞥见有姑娘在放河灯,也闹着要去,被顾清风一个眼神压得服服帖帖。
“这位公子想是头一回来漫云城吧?”指挥着助手掌舵的船夫笑道:
“每年清明之际,漫云城往来的人最多,别看今气好,明定是个阴雨,接下来的几日啊,这霞云山都是阴雨绵绵,山岚漫腰,就像那话本子里的人间仙境,好看的紧!尤其雨散晴开之时的漫山云霞,比那上好的红绸还亮眼夺目哩!”
顾林似乎是终于逮着了可以话的人,揪着船夫问个不停,“明日寒食节,这漫云城可有什么着名的吃食没有?”
“有哇,明日一早,这漫云城大街巷烟火尽灭,那些铺子茶馆酒楼有的歇业祭扫,有的带上家眷踏青,剩下的铺子便都是售卖寒食的,品种可多着呢!”
船夫捋着胡须,细细道来:“主事有寒食粥、寒食面、寒食浆、青精饭等十数种;寒食供品也有卖,像精致好吃的面燕、蛇盘兔之类,还有寻常人家便能做得出的枣饼、细稞、神餤、新茶和春酒,这些东西都看个人手艺,不同的人做的吃起来便是不同的味道,春酒啊就数安平巷第一家的那个刘阿婆做的最正宗!你们明日里若有闲工夫,可以去买些尝尝。”
这老翁话颇有韵味,顿挫抑扬,就着两岸阑珊灯火,我竟起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