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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积攒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朝的男孩摔去身边拿得上手的所有东西,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用最重的物件摔向他,用最大的力气踹向他。
的男孩敌不过高大的成年人,只能闪躲,哭泣着祈求,惊恐地缩进桌子底下,在他旁边,散发热腾腾香气的米饭混着尖锐的瓷碗碎片糊了一地。
女人开始喝酒,喝完就发酒疯,家里每会来不同的男人,他们会一起喝酒,无视他的存在,然后在家里的各个地方进行某种事。
后来,在某女人再次醉酒的时候,她睡下了,身上原本有病,再加上饮酒过度造成酒精中毒,如果不立马叫医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她倒下的时候,他就在一边,他看着她直直倒下,最初只以为她跟平常一样,只是睡下,之后就会醒来,朝他喊骂踹打,可是很久之后,她都没有醒来。
他承认,在某一刻,他甚至很可恶地想,要是她永远就这么睡下,就好了,他就不用再受挨打,不用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不用再被关进黑暗的地下室里。
他之后会被送到孤儿院,跟其他的孩子一样快乐地生活,有同龄的伙伴,有温柔善良的长辈,他会拥有一段平静的生活……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打羚话,的男孩笨拙地翻开家里的通讯录,一键一键地按下了房东的号码,他回头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的女人,面上平静。
他只是把欠她的还回去而已。
“辞,你想什么呢,快帮我把这颗破草拔出来。”
身边的姑娘用手肘捅了捅他,秀气的淡眉皱起,正眼盯着地上带着某种气味的草,好像面前是什么大怪物。
宋清辞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手放在那颗草上方,乖巧问:“姐姐,是这颗吗?”
“对。”姑娘重重地点头,便背过去将背着的竹筐面向宋清辞,让他将那颗草放进去。
宋清辞无奈,“姐姐,要不你指哪颗草,我帮你采下来好了。”
受苦受难的黎大姐闻言眼前一亮,差点毫无节操地点头让她面前这颗比她还的嫩芽去干她的活,终究还是理智战胜,她摇摇头,既欣慰又心痛地拒绝:“不,这点事怎么能让你来做,姐姐自己也可以的!”
察觉到她的情绪,宋清辞眼底有微微笑意,他没有揭穿她,只软软地点点头,“我跟姐姐一起。”
他知道山里的路,周周却不知道,他跟她在一起,她就不会走丢了。
因为周周是个迷糊的孩,有点路痴,还总是被他骗,要是他不顾着点她,她不定就走丢或者被人骗走了。
“辞!快点快点!我看到前面有一颗稀世珍草!”
前面,姑娘跳脱活跃的声音传来,她就站在山坡上,回过头来朝他欣喜地招手。
宋清辞只好抓紧步伐,一边借着手里书院下发的爬山助杆,一边向她走去。
等他走近了,黎周周扬起漂亮的笑脸,细嫩的手指指向另一边坡面的草。
那草生得绿油油的,在黄土中很是亮眼,尤其是长得不像平常的植株,模样很讨姑娘家的喜欢。
黎周周不看模样,她喜欢的只是这草绿得鲜活明亮的样子,漂亮又好看,第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
“贼好看!”黎周周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颗草的双眼像发了几十伏的光似的。
宋清辞心中一动,“姐姐,我去拿。”
黎周周一把扒住他,脸严肃:“不校”
那地方是在坡上,看起来很陡,别宋清辞这种屁孩了,就是她……咳咳,她成年的时候也不敢随意去拿。
“无论如何,你自己的安全才是首要的,先保证好自己有足够的能耐,再来想想能不能帮助别人。”黎周周严肃道。
“如果你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帮我拿到那颗草,我是不会开心的。”
尽量语气平和认真地念出系统找来的《如何教育孩子》中的一段话,黎周周面上很适时地叹了口气,“等你长高了,我们再来采。”
什么采草,不过是为了引出刚刚那段教育的话,让反派从事中学到道理,再慢慢地教他,引导他做一个好人。
黎周周最后痛心地瞥了眼那颗草,别的不,那破草深得她心是真的。
宋清辞全程乖巧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插话,只点点头。
一大一转身,刚要下坡,黎周周突然踢到了脚下一块埋在山里半露出来的石头,整个人顿时往后仰。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在黎周周后坠的一刻,宋清辞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像抓住心尖那抹阳光,心脏慌乱地剧烈跳动。
在享受到温暖的阳光以后,他不想再回到以前冰冷阴暗的日子。
只贪婪地想将这抹美好死死地攥在手里,不放开。
黎周周察觉到反派竟然抓住了自己,在即将滚下去的一刻,她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去可能受到的伤害。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反应就自然而然地,迅速将的男孩拉入怀里。
坚硬的石头划过细嫩的背部,划破隶薄的院服,立时在身上划出一道血红的伤口,刺痛又难忍,像是滚在古代刑具滚钉板上一样。
的女孩只眉头一皱,闷哼一声,双手依旧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男孩,从坡顶滚到坡下只有一段距离,她却感到滚了好长好长一段路,长到背部,手上的伤被划到最后都疼得有些麻木了。
在即将跌入底下的黑洞窟时,两人被一棵树拦下,黎周周终于承受不了身上的疼,直直晕了过去。
“姐姐……”
宋清辞脸蛋上都是灰扑颇,身上因为黎周周的保护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睁开眼,迷茫地抬头看向将自己死死护在怀里的人。
姑娘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有几颗细的微沙,她脸上也灰扑颇,比宋清辞还严重。
宋清辞倏地坐起来,他推了推躺在地上的姑娘,她眼睛闭着,身上有很多处划破的伤口,血红的颜色在浅蓝色的院服上留下显得刺眼又恐怖。
记忆中女人闭眼躺在地上的画面瞬间闪过,宋清辞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带着无尽的慌乱,“姐,姐姐……你别睡,你别睡啊……”
眼眶不知何时就红了,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掉下,和着地上的泥滚成了团。
宋清辞微愣,他泪花闪闪,盯着地上被泪水染成深色的土地。
第一次,他为一个人哭。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痛得惊人,的男孩终于崩溃大哭。
他不想周周死。
周周是这世上唯一会对自己好的人。
会为了哄他开心给他做玩具,会带他去玩,会代替他受罚,会温柔地朝他笑,笑得甜美又明媚,像一个温暖的太阳一样,给他刚刚好的温暖。
既不灼热惊人,也不冰冷冻人。
人都是贪婪的,在拥有了美好之后,就舍不得再放开,甚至想要更多。
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生于黑暗中,比任何人都要渴望阳光。
冷静过后,宋清辞擦掉脸上的泪,稚嫩的脸蛋上写满了坚毅。
的孩子依托着大树勉强站起来,地上的姑娘还闭着眼,他蹲下来摸摸她的脸,感受到温热的气息,稚嫩的脸庞大大地放松了下。
周周没事。
宋清辞吸了吸鼻子,唇角微微勾起,脸蛋灰扑颇,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好像又重新注入了新的鲜活的能量,衬得一张脸越发精致漂亮。
黎周周是被痛醒的。
“嘶!”
哪个王八竟然往她伤口上戳……
她非扒了那人一层皮不可!
咬牙切齿地睁开眼,她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男孩面上泪痕未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哀韶盯着她,胖胖的手指收起,只留一根食指出来,正戳在她手背上深浅不一的伤口上。
嘶。
黎周周吸了一口气:“……”
好像更痛了。
所以这皮,到底是扒,还是不扒?
即便心底气得只想把反派熊孩子提起来怒骂,表面上还是不得不温柔以待。
冷静。
冷静。
作为一个邻家大姐姐,怎么能动不动就打孩呢?
但她痛也是真特么痛。
等等,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扬唇四十五度,眉眼弯起笑,声音平和:“辞,你再戳,姐姐就死了……”
后面一句她承认她气不过得有点咬牙切齿。
宋清辞却猛地抱住她的脑袋,失声:“周周,你别死……”
黎周周:“……”
怎么突然头上有点湿湿的?
还有,能放了你姐姐的脑袋吗?脑袋它脑壳疼。
“辞,放开一下……”黎周周虚弱道,并不大力气地推了推宋清辞。
然而这孩不知吃了什么炸药,死死抱住她脑袋不肯放手。
黎周周真怕她这次不是死在卡车车轮下,而是直接死在反派的怀里。
妈的。
宋清辞居然越抱越紧了。
“你特妈给我松开!”
话出的一刻,宋清辞果然乖乖地松开了手,他盯着她,两手好像无处安放,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有五分不解,四分不安,还有三分无辜。
感觉自己解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的黎周周:“……”
疯了疯了。
黎周周瞅了眼反派,发现他正拿那张干净精致的脸蛋对着她,只怔松了一会,脸上便乖巧又温顺地浮起暖暖的笑,男孩面容精致,额前的头发乖顺地垂落,声音稚嫩:“周周,你没事,太好了。”
“怎么又叫周周了?要叫姐姐。”姑娘皱起鼻子,一字一句地纠正他。
宋清辞无奈,只将她扶起来,“姐姐,我扶你。”
黎周周苦巴巴地皱眉,感觉背后火辣辣的一片。
她的如玉美背……肯定得留疤了。
心痛至极。
“嘶---痛痛痛!”姑娘可怜巴巴地皱起脸,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就扯动好几处,对怕痛怕得要死的黎周周来,简直就跟处以极刑没什么两样了。
的反派宋清辞静静地盯着她身上的伤口,沉默不言。
周周怕痛。
他曾在办公室门口看到姑娘哭得抽抽搭搭的,被她的老师按着抹消毒水。
“不痛么?”她的老师问。
“痛死了,我皮肤这么娇嫩,打一下简直就是要我命。”姑娘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还不忘夸自己几句。
“那你上赶着去挨打?”那老师白她一眼。
姑娘笑嘻嘻:“这是义气。你不懂的,辞是我弟,做姐姐的要好好保护弟弟。”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娇柔明艳的姑娘为什么会进书院,但他想,她一定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所以她脸上时刻是阳光元气的活力,肆意张扬,跟他向往的伙伴一样,又跟那些人不同。
她是唯一的,活力的,亮眼的,温暖的,太阳。
这样的太阳,曾几次为他受伤。
替他挨打,为他伤了手,抱住他免于受伤害,却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快乐的太阳,要当他的姐姐,就真的义无反关扛起了姐姐的责任,像所有护着弟弟的姐姐一样,为他挡住所有伤害。
可是,他何德何能呢?
宋清辞尽量不碰到她身上的伤口,他笨拙地扶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姑娘,太阳光打在两人背部,在前方映下黑色的影子。
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并肩而行,宋清辞盯着那道高影子一拐一拐地动着,眼眸微垂。
他第一次恼恨自己矮的身高。
等黎周周一瘸一拐和宋清辞到原本要集合的地方时,才发现那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黎周周也没功夫去想其他,要是以前,她能痛到直接大哭,恨不得身边的亲人朋友都知道,都来安慰她。
然而现在,她只能脸愤愤地在反派的搀扶下,以很不体面的姿态下山。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黎周周刚刚走下台阶,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