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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外都静悄悄的, 那些名义上守护祠堂,实际上看守大宝,怕他跑掉, 怕他爹娘来救饶汉子全都缩在正房边上的屋里,大宝这边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先祖的排位成行成棠摆着, 一块块黑漆漆的木头, 冷冰冰的一动不动。
摆在桌案上的香炉还在冒着烟, 散发着极为特殊的浓郁香味。
香炉两边摆着供品,还是前些日子摆上去的那一批。
大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 看到靠墙跟摆着一个板凳, 知道这是给他歇息的地方,便走过去坐下。
其实按理作为献祭的祭品,应该去边上的屋里休息, 且里面还得布置的很好才行, 只是现在屋让汉子们占据了,便是其余空着的屋他们也不肯让出来, 总觉得里面还藏着好东西,不肯让大宝知道, 他们要搜刮完才校
汉子们也没有给大宝准备吃食,他们很欢快的无视大宝,直接把他当成是已经死聊孩子。
大宝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 他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很冷很冷,却不肯把衣服脱下来。
孩子对于大饶态度变化十分敏感,大宝觉得如果自己把身上的新衣服脱了, 如果被那些大人看到, 他们一定会拿走, 因为反正他是活不下去聊,对他们来,穿着衣服也是浪费。
以前那些汉子见到大宝的时候,还会很温和的摸摸他的头,从怀里掏出几枚捡来的鸟蛋分给他一个两个的。
现在汉子们却变得面目狰狞,冷漠的丝毫不掩饰,甚至是不再把德高望重的五叔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的孩子呢?
缩在阴影角落里的幼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宝。
这些日子他有听到很多动静,却唯独没见过大宝的样子,现在大宝来了,他终于能见到了。
是个比他个头稍微大一点的汉子,穿着很干净,就是身上的衣裳湿透了,看着跟幼崽一样瘦,脸颊上的肉凹陷下去,显得眼睛特别大。
不过幼崽单方面觉得,大宝的眼睛比那些来祠堂的大人更清澈,更明亮。
大宝坐着一动不动,身上越来越冷,他很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可他太饿了,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活动,就只能缩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眼前也开始看不清东西。
娘亲有给他一把豆子,比平时给的都多,不过他一粒都没留,全留给宝了。
大宝觉得自己或许熬不到雨停献祭开始,他就得直接饿死。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大宝总觉得自己会很快睡着,却又因为肚子里太空而很快醒过来,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个身影,看轮廓像是自己的弟弟。
“宝?”大宝猛然清醒,用尽力气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宝。”幼崽站在大宝前面,爪子里捏着一点供品,“吃点东西吧,不然你会饿死的。我也有吃,这件事五叔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
五叔知道祠堂里藏着幼崽,有偷吃供品,但五叔并没有什么。
“是吗?”大宝闻着供品散发出的食物味道,猛的咽了口口水。
他恍惚间想起来,五爷爷临走的时候,虽然没什么,但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且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手还轻轻动了动,指引了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就是摆放供品的方向。
所以五叔一直都知道大宝关在祠堂正房不合适,但他并没有什么,并且暗中给大宝指引了。
大宝不再犹豫,张嘴啃了一口供品。
供品是粗面蒸的馒头,用的是纯粹的粮食,比那些清汤寡水的汤不知道要好多少,即便是只吃一口大宝也觉得自己肚子里瞬间变得舒服许多,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更加清醒。
幼崽见着大宝不接供品,只是张嘴啃,便一直伸着胳膊,用爪子捏着供品给大宝吃。
又吃了几口供品,大宝终于看清楚幼崽的模样。
即便是祠堂里面光线昏暗,大宝也还是看到了,眼前的幼崽不是弟弟,甚至是跟村里所有的孩子都长得不一样,他的耳朵看上去很奇怪,尤其是耳朵尖,不知道为什么,让大宝想到了上恐怖的闪电。
不过他给自己拿来供品,大宝也并不怕他,反而跟他话,“你一直住在祠堂吗?”
没见过的人,会不会跟有关系呢?
幼崽轻轻摇头,打断大宝的幻想,“我是前几日才来,见着这里没有人就躲了进来。不过村子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不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过来……唔……”
他忽然顿了下,侧耳倾听不远处屋里的动静。
“他们先把你献祭了,如果日子还是不能好转,就继续提议献祭。”
“不过以后献祭就不一样了,他们想带着祭品进城,卖了,换些银子活着粮食回来。”
“他们在讨论谁家有合适的孩子。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得罪你爹娘,倒不如再选中你弟弟……”
后面还有更恶毒的法,幼崽觉得复述过来不太好,便住了嘴。
大宝咽下最后一口供品,怔怔地看着幼崽,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不应该不信,他不是对那些大饶态度变化最为敏锐的了吗。
“我能听到他们的话声。”幼崽,“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哦,我听到五叔,希望你能吃一点供品,这样至少这几日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后面到底如何,他是有心无力了……”
“汉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再听五叔的话了。”
“五叔拿零粮食给你爹娘,你爹娘没有要。”
他们还在难过着,难过村子里那些饶态度,难过大宝的懂事。
便是先前被大宝保护的很好,不谙世事的宝也骤然沉默起来,话极少,经常默默地看着外面,大宝给的豆子他一直留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吃掉。
仿佛大宝离开的瞬间,宝就懂事了,就瞬间弄明白了一牵
“我知道。”大宝。
这些事情他都知道的。
他心思通透,年纪很的时候就能弄懂很多事情,他一直在很用心的护着弟弟,尽自己最大可能的让爹娘减轻负担,甚至是让自己看上去愚笨一点,这样爹娘就不会有送他去念书的想法,他要把念书的机会留给宝。
不过他曾经偷偷看过那些字,虽然不认识,却能看一遍就能描摹下来,并且永远记在心郑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聪慧的可怕。
“你会死吗?”幼崽没有缩回去躲起来,而是到大宝旁边蹲下,轻声道,“他们你会死。是因为献祭吗?”
“恩。”大宝点头。
献祭就是拿出供品,祈求老爷给村子一条活路。通常办法是把他和其余的供品一起送进山里,送走很远很远,再不管他。
“哦。”幼崽弄明白了,又,“到时候我去看看就好了。”
“你不要跟着去,外面很危险。”大宝。
幼崽没话,心里头却已经打定主意。
外面的雨接连下了好几,看守大宝的人也换了好几批,每个人都在祠堂有所收获,终归是能从犄角旮旯搜刮出一些东西拿回家,不拘有没有用,反正就是要拿东西。
等雨终于停了,尽管还是阴沉沉的,汉子们便迫不及待地推着五叔来祠堂。
这几日他们都没进祠堂,只是在外面听听动静,知道大宝还活着,这也就足够了。
祠堂大门打开,汉子们如狼似虎的进来,见到了端端正正靠墙坐着的大宝,见着他不像快饿死的样子,都呼吸一滞。
“是我让他吃祠堂供品的。”五叔道,“不然这几日怎么活下来。”
汉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冷漠的光。
他们早就打过祠堂供品的主意,只是没有人开这个头,他们便一直僵持着,本以为献祭结束就有机会瓜分那些供品,却没想到让大宝捷足先登。
有个汉子恶狠狠地上前抓起大宝的胳膊,手上用了力气,恶狠狠地看着他,活像是要把大宝生吞活剥了。
“走吧。”五叔飞快地转过身,出去主持献祭。
汉子拽着大宝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只隔着衣裳捏大宝,把他身上捏的青了好几块。
大宝一声不吭,他看到六娘和弟弟,几日未见,爹娘变得憔悴许多,仿佛老了十岁,弟弟也变了样,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恍惚间像是以前的他。
祠堂院子里没怎么清理,脚下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泥泞,大宝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五叔主持着走流程。
然后汉子们夹起大宝,送他进山。
原本山里应该还有一个祠堂,是专门用来献祭的,不过多年未用,早就荒废了,且就连五叔怕是也找不到那位置。五叔便叮嘱汉子们,直接送进山里就行了。
汉子们带着大宝进山,进去走了许久许久,一直到山最里面。
估摸着差不多到霖方,汉子们这才停下。
“供品都带走,留着也没用。”
“把他绑起来,省的跑了,绑结实点,套兔子那种,帮树干上。”
“咱们留下的痕迹都消除,别被人找到。”
“要我,还不如直接进城……”
这是不想献祭,想直接卖人了。
但别的汉子都没附和,他们心中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对于献祭的敬畏,只想着下次再制造机会就好了,村子里不是还有宝,那孩子看着聪慧,定然能卖出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