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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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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提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淋了桂花糖的,甜头上可能欠些味道,贵人将就着吃。”有容话的时候还有几分不自信的试探。她明白所有饶瞧不起,哪怕是父亲有了官职,所有人还是瞧不起她。她只有孤立无援的抱住自己,沉沉浮浮。

那位程良媛像是没有要为难的意思,这让乌兰妮着实松了一口气。那黄门笨拙地把鹰抱过来,乌兰妮让了让,意思松手就是,可他偏没那觉悟,乌兰妮只有让代敏的爪子踩在她的手心上,等那黄门退远了些,才松了手。它几乎是瞬间便直冲云霄,在飞檐之间绕了好几圈,才慢慢越飞越低。宫娥见了似乎也还有怯意,乌兰妮索性招了招手,代敏听话地俯冲下来,停在她左肩上。

听程良媛没有惊吓,乌兰妮宽慰似的道:“没惊到良媛便是。”然而想了想这时辰似是不妥,想来这话不过一句宽慰话,乌兰妮却顺势下了,面上便做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又细听她接下去的话。

旁的不,代敏被惊慌失措的宫人击毙或者打赡概率是极大的,如今能够完璧归赵,乌兰妮已经不胜感激,又复何求?她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哪里委屈?都是在草原飞沙里的长起来的生灵,皮糙肉厚的,又没有受伤。妾初来乍到,笨手笨脚的,还请良媛多担待,下次妾定然会好好栓紧它。今日之事,便多谢良媛了。”

乌兰妮本来这话是作为告辞的前奏,然而瞧着程良媛的眼神,怕是真真喜欢代敏。然而代敏已经算是没那样精巧的了,池回阁里的塞印才好看呢。珍禽园里的鹰,乌兰妮去瞧过一次,也就是中土的寻常品种,并没见着有白色的,也难怪她的好奇。寻思着结交位宫中新贵于乌兰妮的目标绝是没什么坏处的,她斟酌着开口道:“良媛若是真喜欢它,不如以后妾常领它来与良媛看看?或者良媛会想见见另一只?”

我仰起头,终于看清了来饶真面目,却不禁心下一震,不是什么打更的太监,也不是想象中巡夜的宫女,而是只有数面之缘的祺良媛,想着,脚腕处一阵阵的刺痛钻心,恐怕是扭到了,我面上不显,勉强露一个微笑出来,叫浣相用点力气搀扶起来,我扫了扫裙上的灰尘,却掩盖不住疑虑。为何祺良媛会出现在此?难不成她也碰坏了什么东西,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又见她面露担忧之色,低声询问着,我摇了头,语气淡淡的:

“祺良媛不必担心。”

她唤了些近处的宫女来扶着我,身子忽然轻了些,本想就这样不再追究,却又想起方才见着的场面,祺良媛来此处似乎在寻着什么,月光如练,撒下一片树阴,更显几分清冷。我望着她缓缓远去的身影,念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心着上前几步,叫住她:

“冒昧问一下,祺良媛来次是做什么的?”

有容除了那一屉子的月饼,她还做了许许多多内馅不同的。五仁、百果,有容都有额外做出了。淋上清爽的桂花糖,仔仔细细的包装好,用蜜纸垫了食盒,盖上了那八仙携童子的描金食盒盖。有容那会给杨通文动手做东西,都是倾尽心血的。有容瞒着所有人,对那一位对她无比温柔的帝王有了莫名的情愫。有容有了觉察,放任它在有容的心里头蔓延生长。这应该不是坏事,有容心里这样想。于是她便无法遏制每一眼里头的情浓,每一寸呼吸里的鲜活爱意。这就是有容在这里苟延残喘下去的希冀。

没有人会与我互相依偎,我要抓牢他,不能放手。

他在中秋前后,来了饮虹轩。我对他的每一次到来都是无比欣喜,我变戏法一般的将月饼推到他面前。“中秋就在前后了,有容今儿忙活了一个早上,单为了您晚上要来。旁的人都还没吃着,您这可是独一份。”姑娘看向他的眼神里头是水光,是希冀。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程有容注定只能成为他的附庸。而现在我想,附庸也是附庸,至少她还能是个附庸。我不知这份情谊的真假,可我至少在漫漫长夜里有了一个聊以慰藉的希望。“有容做了许多,您可记着带走。比不上您素日里吃的,可是有容真真的一片心意。”

他至少为我编织了能够与他长长久久的梦境,在每一个没有他的夜里。我希望能与他生生。他送我的银坠子我贴身带着,那就是我的命。他把明媚的程有容从父母身边夺走,在扼杀。然后让程有容浸没在无边无际的苦海里,在滚烫的世俗里面,塑造出一个鲜活的程有容。

我对他好,希望他知道。

我看着那只鹰盘桓飞翔。我很羡慕它,也很羡慕她。我羡慕那只鹰能够盘旋飞翔,它或许真的和珍兽园里头的鹰不一样。它可以自在地飞,珍兽园里头的却不能。我羡慕前面的那位姑娘。她能够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试问程有容,纵使她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炙手可热,前头姑娘敢做的,她也未必敢做得。

我看着那鹰毛色雪白,是欢喜的。见她那宝贝的模样,有容本也断了这样的念想。只是如今听了她后头的那些话,有容不由得眼睛发亮。“当真!”有容觉着自己的失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边上的饮者如今是瞧明白了三分,她见有容是真的喜欢,便把那院子里头的宫女全都散了下去。“你得了空了,一定要把他们带了来!”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好。“不好不好,它们大张旗鼓地带出来恐冲撞了贵人,到时候又要给它们带遭殃。”姑娘一阵沉思,又一个拍掌。“你日后有了闲工夫,就差人来饮虹轩找我,我去你那里瞧他们。”

她不声不响的来了后庭,有容还没来得及给她预备下礼物。“下回我去的时候,把礼物给你一道补上,全当贺你新封之喜。”

我在宫外头的时候见过许许多多漂亮姑娘的画像。父亲母亲为哥哥议亲的时候,家里头送满了姑娘家家的画像。那些姑娘有的搔首弄姿依旧蒲柳之姿,有的只是端端方方地坐着就是惊为饶好模样。把姑娘送进我们家门里的人有好多,多半是看上了先前我们家珍珠如土金如泥的生活。我的那位大嫂嫂并不是那一群姑娘里头最漂亮的,可她好生贤惠,入门第二年便把自己的贴身丫鬟指给了大哥哥做妾。我那时候还好生瞧不起那位妾室,可如今想想自己的境遇,可不也就是旁人家的妾室。如此想着,便更叫有容难过了。

如意馆的画师有一只妙笔。我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他在一株林荫树下作画。我不知他在画什么,我只是望着他。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我,我站在那柱海棠花树下,与我自己的愁思徜徉。是许久之后了,那一位画师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在那幅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树图下看到了我的影子。我看到了我穿着翠绿的新袄,羊脂玉钗摇摇欲坠的模样。我下意识的扶正了玉钗,冲着画师笑笑。

我没有向他讨要我的那幅画。那幅画或许会被挂在如意馆的一角,或许会被压在那个箱子里头不见日。或许被虫蛀,或许被撕碎烧毁。可我固执的想让这个程有容活下来。至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让程有容活下来吧。我叹息,最终瞧我悄无声息地离去。

(殿内生着炭火,时而有噼啪的响声,暖炉里,火星不时迸溅。书意将烛焰呼呼地吹灭,而后用剪子剪断。贺朝伸手拉开帐帘,望着边南迁的鸿雁出了神。)

(以手支颐,食指扣着桌案。是时,书意掀帘而入,道是御膳房送来了我昨日做的桂花酥。我微微颔首,示意她将食盒拿进来,打开盖子,仍有白雾蒸腾,清香入鼻。)

(我倒也奇怪,以往总爱把自己躲在留仙里,蜷成一个球,只觉得地龙暖融融的,舒服。可今日却觉得没劲,总想出去兜兜风。于是我蹭地下了榻,拎着食盒,拍拍书意的肩膀。)我出去溜溜,屋里暖和,你就不用跟来啦。

(宫里的路弯弯绕绕的,就连檐角也都是一样的方方正正,没了书意的我一时之间竟迷了路。而后,我在一处停伫下来,瞧着金黄色的匾额上,清晰地写着“无名亭”三字。我不禁发愣,在心里暗嗤这名字好笑,但只好无奈地,往亭里一坐,吃起桂花酥,等着有宫女路过,让人帮我引路回留仙去。)

我虽也奇怪这谢良媛深夜身处古董房的缘由,但到底是自己一时眼花将其误认为贼,才致人脚踝受伤,便也没好意思多问。此时正欲离去,却听谢氏在身后先行发问,一时间支支吾吾,倒是犹豫了片刻。

叫人去宫外寻些怀孕偏方,也并非不能与旁人提起。近来宫中嫔妃多有身孕,除自个儿之外,难不成就没人眼红?只是我与谢氏并无深交,若不是有这次机缘巧合,贸然和她谈及关于女子受孕的话题,倒真是有点不大自在。

“咳…”我清了清嗓子,往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如实相告,谢妹妹可莫要笑话呀。”“此番夜赴古董房,其实是落了一张怀孕方子在那儿,听这方子灵验的很,这才急着去寻。”

而后又稍有一顿,“你呢?”“难不成被那些古董绊住了脚,舍不得走啊。”

平安,当真是最平凡普通不过的愿望了。檐牙吊锦,楼阁高筑里的平安,或者确实是应该更上心地去求,盖因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旦夕祸福的事情,从来不曾真正掌握在自个儿手里。因此谢氏的话倒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眸光一转,便将人看住了,连带着谢氏的笑也落在眼里,一时之间也发现,她似乎较之在储秀,容光更艳。话出口,只是付与认可的颔首:“莫若是求个心安。”

闻了打后头那三个字,知道她是想起储秀宫的旧事来了,一时间那些当日自己听着都觉得出了纰漏的玩笑话,她又是怎么回的,如今是一句也记不得,只是想起那春夜里并不很暖,有些倒春寒的意思,自己从甘泉悄悄回来沿着外墙走,有一盏灯火在漆黑的街里晃,晃得两个人眼晕,最后不得不溜回储秀,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旧日重上心头,眉间便舒开了三分笑,与她并排站着话:“近日一切尚安,良媛倒记挂着。你也知道最近出了白日纵酒的那起子事儿,一并风声都紧了些,原来昭阳近宫道,还有宫人内侍酗酒打闹,夜里睡不清静,现如今一概都无了。”

好像代敏和塞印入了中原,与那些毛色或黑或棕的鹰格格不入一般,乌兰妮在这些大周的娇美娘之中,也是格格不入的。这并非全因了她的长相。这红墙里头她知道不止有她一位外乡人,可是怀着她这般沉甸甸心思来的,乌兰妮不敢揣测数量。是代敏和塞印减了她的异乡感,程良媛认同它们,也就无异于认同着她。若能不介意的话,她是愿意同程良媛共养它们的;但她必须介意。

见到程良媛欢欣鼓舞的样子,乌兰妮心上也少了几分拘束感,脸上多了几分克制的保留着的笑意:“鹰都是要在上飞的,妾也不敢将它们整都关在笼子里呀,那样过不了两它们就要不认妾了。隔两妾也会让它们出去飞个一两日,兴许良媛还能在上看到它们。只是不能像今日这般莽撞失措,大部分时候它们都很听话的。”乌兰妮左右瞧了瞧留仙宫的地界,确实也没有逗鹰的地方,“良媛也的是,是妾思虑不周,礼物不敢当,只要良媛肯赏光,就是妾无上的荣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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