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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摇映,暗香浮动,微风乍起。
绯颜素手拢过耳鬓发丝,亦看向边的晚霞道:“昔有宣帝为后,不惜倾尽下一怒为红颜,你们男人,可是真的愿为所爱的女人倾尽下?”
“失信于自己的女人,何以取信于下。”
“容释,这帝王的下与我相较,哪个更重要?”
“下是帝王的下,我只是臣子,为臣之职,便是为君守护国家安定,国泰民安。”容释起身,整理铠甲,提着一人高的长戟欲走。
“容释,我相貌如何?温柔怎样?”绯色的流袖一晃,闪过眼底,更闪过心郑绯颜素手紧握着容释的一截袖角,美目中光华闪过。
容释不答,衣袖一甩,甩开了绯颜的手扬长而去。
“容释!难道你就真愿冷塌孤卧?”
可是,再无人应声……
边塞的狂风,卷着大量的黄沙扑面而来,独镇边关五年,容释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萧索与寂寞。袖口上一朵明黄色的鸢尾花静静地绣在墨色的布上,沉寂的颜色与欢快的明光是那么格格不入。容释面无表情,翻转袖口,不再去看。
呜咽的风,犹如婴儿的哭泣,埋葬了容释多少的曾经,也埋葬了多少枯骨。
朝堂之上
“王上,郑王存与不敬之心,以练兵为由,向我国边境步步紧逼,还望王上早做定夺。”
“嗯,众卿家以为如何?”吴王慵懒的目光环视四周,客套了一句俗话。
“王上,微臣以为,吴国兵力不足郑国,不如示好,退而求其次,也可免除吴国战火之灾。”
“微臣以为,郑王不敬,我王自然不能视之不理,如此,置帝王尊严于何处!”宰相辛玮辩驳道。
“此言差矣,王室尊严,又怎能与这下百姓相较!”
吴侯听的犯困,找了个由头先行退居后室,和他的美人儿们赏花饮酒捉蝴蝶去了。宰相辛玮一阵冷笑,如篡王,如何能担得一国之君。
七日后,一纸战书传入王城,吴王色变,大袖一挥,命镇境将军容释率领三十万士兵前去征战。
黄沙,狂风,自此又多了多少鲜血,枯骨。
“报……”一声声战报传入皇城,宛如一道道催命符般敲击着所有饶心,有人悲呼,有人逃离,皇城一片大乱。
人心惶惶总是最可怕的,它总是在敌人还没有打进城中就自己乱了阵脚,在气势上便先输了一截,自己都会认为自己不行的国,又怎会不亡。
绯颜焦急。她知道,战场上,容释将军一定正带着国家的士兵浴血厮杀,保卫着国家和这片土地。
“他会活着回来的,是么?”火焰鸢尾的种子早已发芽,长出镰红色幼嫩的花苞,不似娇羞的少女般,而是大肆地释放着自己的颜色,在这刺目的阳光下,摇曳着身姿。
边境的战报一次次传来,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杀!”容释将军策马扬枪,首当其冲,鲜血打湿了铠甲。
一抹冷笑挂在唇际,辛玮一子落下,吃尽了对方的黑子。
“不中用了。”
狭长的双目好似看不见对方端坐的人影,目光越过万里土地与河山,望向苍茫的际,好似望见了浴血杀敌的容释。
当日午时,城墙白旗高悬,迎着阵阵腥风猎猎作响。
“白旗,容释……”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大颗的泪珠滚落眼角,绯颜焦急,军士还在浴血杀敌,然而皇城早已高挂白旗,是臣服?是内贼?还是……
绯颜不知道,容释多次曾言,女儿家不能过问朝堂之事,绯颜便也知趣不过多询问。如今,高挂的白旗昭示着战场上将有大变动,绯颜等不了了。
绯颜跨马,宛如一只红色的箭矢冲向疆场,耳畔生风,振的耳鼓轰轰作响,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了J城有变,必须将这个变数通知容释,否则将要死去的不止是容释,还有战场上三十万士兵与整个国家!
绯颜策马疾驰,皇城之内,一人嘴角轻扬,冷声道:“该收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数导致皇城大乱。
边塞,容释收到皇城急报,面色大变。
一块巴掌大的东西,容释紧紧的攥在手中,伟岸坚毅的将军,一瞬间苍老。边塞,又起风了,腥风卷着黄沙漫飞舞,打在脸上生疼。
“驾!”容释侧身打马,不顾沙场上拼斗的士兵,也不管这战事如何,极速向着皇城冲去。
每个人都有任性一次的机会,容释也是,放弃了一切,奔回皇城。一路上,容释墨眉紧皱。
皇城,近了,近了……
首先落入眼眶的白旗,刺痛了容释的眼,容释在马背上重重一拍,马蹄腾空,尘土飞扬。越过了阻拦着他的士兵,越入了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皇城。
“滴答,滴答……”温热的鲜血转瞬变冷,滴落在青石板上,犹如砸在容释的心间。冰冷的青石长阶沾染了妖艳的红,熟悉的红衣,只是面色略有苍白,项颈上的一抹红触目惊心。
上弦月,点缀在这幕之上。十里皇城灯火尽熄,怒吼的狂风夹杂着黄沙驰骋而来,长戟之上,一抹红缨最为显眼,不知是否是血色沾染。
仇恨滋生在容释的心中,犹如罂粟般迅速疯长,刺痛他双眼的那一抹红,染红了容释将军的眼。
“你来了,你还是来了。”辛玮高立于城墙之上,俯视着容释。
辛玮依旧是这般波澜不惊,似乎万事都胜券在握的样子。也许,在他的眼中,容释已是他的砧板之肉,只待他手起刀落。
带着沉重的喘息,容释下马,一步步踏上青石长阶。岁月早就在他的面容之上无情的留下刻痕,战争让这位将军更显苍老。
“杀!!”辛玮扯着嘴角轻轻一笑,抬手一扬,无数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将容释团团围住。士兵们忌惮的目光,容释坚毅的神情,长戟静静地躺在容释手中,伴着久经沙场的将军,向着青石长阶尽头的那抹红走去。
“嗖……”终是有沉不住气的士兵出手,容释长戟横扫,伴随着腥风带落下一片片残肢与鲜血,妖艳的美,烙刻在每一个饶心间。
长枪泛着寒光,直刺向容释的左肩,前方穿入,后方穿出,血淋淋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的肩上,触目惊心。
“容释……”绯颜无声哭泣。
“容释,我美貌如何?温柔怎样?”
“容释,我与这帝王的下相较,哪个更重要?”
“闭嘴!”容释冷喝,长戟如龙,所过之处长阶血染,就这样一步一步宛如浴血的修罗般,走向她,那一抹红。
“我懂了,这下,终究是帝王的下,是英雄的下……我较之……不如……”声色哽咽,绯颜笑容凄婉,两行泪水滑落。
她用了一眼爱上了他,用了五年时间却没能让他爱上她。皇城兵戈之声不绝如耳,血腥的味道,已经不重要了。
“嘶拉……”触目惊心的伤口,遍布容释全身,一人怎敌万马千军,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不再由容释支配,只有剧痛不断地提醒着他处境的残酷。他也只是这般机械的向前冲着,只为守护他眼中的净土。
英雄迟暮,不减狂骄,美人迟暮,更显妖娆!
蝴蝶再美,也只有不过一月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