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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壮汉们一身喜庆的红色,身体随着唢呐的节奏不停地摇摆,他们身后几个同样穿着亮丽颜色衣服的妇人肩膀上扛着一座花轿。妇人们脸上是艳丽的妆容,整个脸被脂粉裹成了白色,螺黛描眉,胭脂铺腮,朱砂点唇,头发披散在肩头,被妇人们精心地梳洗过。
这不是什么迎亲队伍,而是祭祀仪仗。
妇人们扛着的花轿,由原本平常的赭石色换成了月白,像柔和的湖水,轿身缠着一些白色的荼蘼花,荼蘼花依托着绿叶绽放得欢快。
“请水神娘娘上轿啦!”在队伍来到静湖边时,队伍突然停止前进,唢呐乐声依旧,妇人们齐声唱了起来,人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水神娘娘,当初是人们无知不敬,触犯了水神娘娘,人们内心愧疚,在洛河镇上给您修了水神庙,筑了金身,现在迎接您回庙里。”一个队伍领头模样的老人缓步到湖边,虔诚地向湖心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湖心有了异样,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最中心的一处水波慢慢的凹陷下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跑了出来,顺着凹陷下去的水洞往外冒出,在水面上划过一条笔直的水痕,截断了涟漪。
妇人肩上本是纹丝不动的花轿随着湖面的静止而剧烈的摇摆起来,妇人们轻松的表情褪去,双手紧紧抓住轿手。老人看着摇摆了许久的花轿挺了下来,眼眶有些湿润:“请水神娘娘回庙!”老人激动地扬了扬手,示意队伍启程。
洛河镇位于南海之滨,有高山有溪湖,气候温暖。人们在这里安居乐业,打渔为生的渔民粗犷豪放,酒肆茶馆的老板热情善良,勤俭持家的妇女三从四德……洛河镇可以是一个桃花源,等到末春时,种了满山的荼蘼尽情开放,白色的,如同海浪一样美丽。
“诶,烟你又要去静湖啊。”暖儿拉扯着玉生烟,嘴巴不满地嘟起。
暖儿和玉生烟两人从就认识,暖儿的父亲经营了一家酒肆,玉生烟一家以打渔为生。本来毫无牵连的两个人,因为父母在生意上的往来——酒肆需要鱼虾海鲜做菜,玉生烟常常跟着父亲一起去送鱼,久而久之认识了酒肆老板的女儿暖儿。
“是啊,最近爹爹生病了,不能出海打渔,我又不能下海,所以去静湖看看有没有鱼虾,抓来贴补贴补家用。”玉生烟摆正挂在身上的鱼篓,拍了拍暖儿的肩,“到时候我去山上摘荼蘼给你,荼蘼花估计也来开了呢。”
暖儿犹豫:“我爹荼蘼花不是好花,让我不要随便去摘。”
玉生烟觉得好笑:“不是好花,这山上还一大片荼蘼花树啊,我很喜欢荼蘼花呢!我听过爹爹,佛教里荼蘼花是上开的花,见此花者,恶自除去……荼蘼花怕涝,所以种在离湖较远的山腰上……”她回忆着生病的爹爹的话。
“哎呀不了,我先去静湖了,不然就要错过早市啦!”玉生烟向暖儿挥别,笑的很灿烂。
“你心点!”暖儿嘱咐,眼角不安分跳了跳。
静湖在洛河镇的东部,位于洛河镇最高的山的山脚下,据静湖的源头是那座高山上的一处活泉,也没人去探寻是真是假。
玉生烟来到静湖边,因为是渔家女孩,习惯了赤脚走在沙滩上,这次来静湖她依旧没有穿鞋袜。静湖的水很清澈,可以看见湖水里嬉戏的鱼儿,还有绿油油的水草。
“这里还有水草,也采些水草回去给爹爹换换口味,这几尽吃海鲜补身体了,嘴里也腥得慌……”玉生烟打算着,挽起裤管慢慢地下水。虽玉生烟自出生在渔民之家熟悉水性,可是她从未来过静湖,对于不熟悉的水域还是心为上。
“竟然有个姑娘,这次把她拉下水,我就可以到地府转生了……”水下有兴奋的声音,可是玉生烟却没有听到,认真地寻找长得漂亮的水草。
越往湖心的水越深,但更多鱼虾和水草也生长在那里,玉生烟慢慢探索着这片水域决定朝着湖心游去。因为湖水清澈,所以阳光可以透过水面照亮湖底,玉生烟能够看清楚水下的一切事物。
“这女孩水性还不错……”
身后的水波似乎在大幅度荡漾,玉生烟没有注意,她被前方石头上的水草吸引,蹬脚踩水准备去采,然而踩水却没有游出去多远,感觉脚腕上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玉生烟心下一惊,也不管什么水草了,拼命往前游。
可这一切不过是无用功,脚腕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一直扯着她往水底去,玉生烟挣扎,呆在水里太久没有换气,现在她觉得胸口一阵气短,想要呼吸,想要空气,她的手无力地向上乱抓,却只是搅乱了映射在水面上的阳光,空气越来越少,水不断涌进玉生烟的嘴里,渐渐的,身体麻木了,意识也开始涣散。
耳边好像有人在欢笑:“我终于可以转生了,哈哈,不用再呆在这水底当水鬼了!哈哈……”
玉生烟疲惫地闭上眼睛,鱼篓经过她的一番挣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没有看到身旁的水鬼的身体慢慢化成银光,消失在静谧的湖底。
“烟怎么还不回来!”暖儿此时在玉生烟的家里焦急等待。黑压压的,可是玉生烟还没有回到家里。也许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玉叔……”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跑进屋里,他长得清秀,没有打渔的壮汉们的黝黑的皮肤,白皙的脸两腮红润,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即使正在喘气,却也觉得儒雅非常。他是书生。
“怀秋,有没有找到烟?”暖儿从和玉生烟玩到大,感情自然深厚,很担心玉生烟出了什么状况。
“怀秋,你先喝杯水……”玉父倒了一杯水给怀秋,虽然语气平缓可还是透出焦急,“有没有找到烟?咳咳……”
怀秋没有接过水,一脸悲伤,手里拿着鱼篓,是玉生烟今早上背出去的那个,“没有找到烟,就在湖边找到了鱼篓……”他不敢下去,害怕面对那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