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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鬼非鬼,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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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这婆娘歹毒到不惜炼心淬血为毒——”

自从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出现之后,朱勤便始终难以将其抹消。更何况,随着朱勤做的每一件事都毫无效果,他也就越来越确信自己的这一猜疑。

直到最后,朱勤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试过了,常云夕仍不能从沉睡中醒来。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走到被点穴封了六个多时辰的唐九月面前。

“杨进士,吕敬,你们尽快回客栈吧,赵郡主正等着你们呢。”

初升的红日将朱勤一丈高的身影拉得格外长,层层阴翳叠在朱勤面部,使杨、吕二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朱勤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能够让朱勤如此紧张凝重的事,绝非他们之力所能及。

吕敬忠厚质朴,他没能看出朱勤正在担心的事,只觉得照顾伤员应该多备人手才方便行事,便道:“朱大哥,但是常姑娘现在伤重,我们就这么离开的话——”

“大姐这边我自能照料。”朱勤转过身,“赵郡主在客栈遇到了些麻烦,我不便应付,只等你们回去照料她了。”

杨叡卿闻言神色一变,焦虑之情展露无疑。

吕敬也是担心得很,“什么?!郡主她怎么了?那客栈里的其他人可还安好?”

“这些等你们回去了自然知道。”朱勤对吕敬没多少好感,也乏于应对他的问题。“杨进士,京城有不速之客,路上务必心。”

闻听赵语雁遇事,杨叡卿顿觉心乱如麻。他本不想在乎朱勤关照他的话,但转念一想这所谓的‘不速之客’兴许与语雁有关,忙问:“朱大哥,你的那不速之客和语雁有关?”

“与她无关,与你有关。”朱勤道,“若你不多加心,会多许多麻烦。”

吕敬站在杨叡卿身边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心想:“杨进士平素镇定冷静,遇事也能沉静如水而喜怒不形于色。但每每听与郡主有关的事就会这般易懂,当真是对郡主一往情深,可堪托付……只不知青柳现在怎么样了。”

杨叡卿将朱勤的那句话咀嚼许久而不能解其意,情急之下只好道:“那么,我就和吕兄先回了。”

“恕我不能相送。”

“保重。”

杨叡卿罢便急匆匆地运起轻功往回客栈的方向奔去。吕敬听郡主遇事,也顾不得许多事情,忍着伤痛追赶杨叡卿。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杨、吕二人走了,朱勤才盘腿坐在被点穴的唐九月面前。他摘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除去塞子往手上一倒,几根通体黝黑的针便落在了朱勤手上。

原来朱勤在常云夕服药之后仍有些隐隐的担忧,为防万一,他便动身往楚京城去寻了七八个药铺才买到这三根黑针。他本想立刻回来,却在半道上看到赵启的车驾,一时生疑便尾随赵启而去,又引发了之前的那番争执。

“本来只想求个心安,没想到真的用上了……”朱勤将三根针平摊在右手掌心,以左手盖于其上,体内真气透掌心而出如烟云浓雾将针笼罩起来。那三根黑针缓缓飘起,竟悬于空中,以朱勤两掌为轴飞旋起来。

“以此桃木烟针封你穴道,看你这鬼婆娘还有什么本事!”朱勤恨恨地罢,只见那三根黑针在朱勤内力催逼之下越转越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飞快如梭,其残影在朱勤掌心处清晰可见,远远望去如同两掌中间悬着一块黑布。

朱勤见火候已至,便用右手托着飞旋的三根针站起身,凝结内力于左手食指,隔空对唐九月点了三下,吼一声:“去!”右手将飞针平推而出。三枚黑针‘嗖’地一声飞去,依次扎在唐九月的眉心、胸口、丹田三处,自上而下呈一条直线,分毫不差。

见针落下,朱勤便收起内力,连出数指将唐九月被封住的奇经八脉与筋络关节悉数解开。

“咳咳——”

随着最后一指落下,唐九月干咳数声乒在地。很快又腾空而起,右手五指直奔朱勤面门而来。

“朱贼——!”

唐九月几乎吼破了喉咙。近十年来她无一日一夜不曾幻想这一刻的到来,此时梦寐化为现实,经年累积的仇恨与哀怨悉数化为无穷无尽的怒火,将她所炼的‘寒阴爪’功力催到了极致。

“哼——”

朱勤身形未动,仅仅伸出左手便将唐九月手腕握住,只听‘咔’的一声,苍白纤细的手腕便脱了节。

“咳……”唐九月一个踉跄瘫倒在地,手腕处的剧痛尚在其次,身体的异样令她颇为惊讶。“朱贼,你——”

“桃木烟针。”朱勤面无表情地,“将向阳而生的桃木枝干叠在一起,上置九十九根银针,烧九九夜之后,不弯、不坏、不沉、不消的针,便是桃木烟针。”

“桃木是至阳之物,被我以纯阳内力刺在你的眉心、胸口、丹田三处,便会将你全身的阴寒内力悉数散去。无论你练的是什么无穷无尽的内功,被封此三处也与常人无异。”

“杀人偿命,是睦!”唐九月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摸索着朱勤所的三处穴位,却根本找不到所谓的‘桃木烟针’。

“针已刺入体肤,不用内力怎可能找得到!”朱勤罢,走到唐九月跟前,一双虎目蒙了层深不见底的阴霾,死死地盯着她看。“你对大姐用了什么毒,取解药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唐九月放声狂笑,她笑了很久很久,只到喉咙嘶哑、口中流血才停下笑声,盯着朱勤问道:“朱贼,你今日可知至亲至爱之人死在面前的痛楚了?”

自从唐月儿变为唐九月后,她那圆润细柔的声音就变得尖锐刺耳。此时笑得喉咙扯破,更是嘶哑怪异,几乎像是罹患肺疾的男子声音。

“杀你情郎的人是我,与大姐无关。”朱勤强忍住一掌拍死她的冲动,“当初大姐还曾为你们这对贼男女向我求情,今日你反对她下毒,便是以怨报德。如此做,就不怕你那贼男人因此在地府受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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