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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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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显道:“如此盛情,只好客随主便了”。燕云认出来了,那队正就是自己的弟弟燕风激动地叫了出来“峻彪!峻彪!”。燕风早就打听到一个叫燕云的不日要来作队副,刚才一见面就确认是燕云,随便应了一声“燕队副不急,军务日后再”引着王显朝“状元楼”走。燕云呆立着,心想:定是燕风,这不是他乡遇故知,而是他想遇兄弟亲兄弟,怎么如此冷淡,反问道真的是燕风吗?正寻思着,一个刚才跟燕风迎接王显的厢军回来道“队正唤队副去状元楼吃酒”。燕云道:“回队正,不去了。我去营寨”。厢军道:“队副自便,前面就是营寨”完就走了。

神武队的营房设在青松岭。两座大营、三座营房,大营与营房相距五十余步。两座大营房破烂不堪,一座是军卒住的,一座是军卒的饭堂。三座营房完好无损。四座营房,一座是伙房,一座是队正燕风住的,一座是队副住的,一座是押官住的。燕云背着行李走近营房,营房居无声息。一个老军从伙房出来看看燕云“您就是新来的队副燕云吧”!

燕云答道:“正是”。

老军心翼翼施礼:“老二见过燕队副”急忙接过行李“燕队副随我来”打开队副的房门,引燕云进去。室内窗明几净,四张书案,四把椅子,四张床,三张铺盖整齐像是没住过人,一张空着。老军把行李放到空床上打开铺好。

燕云道:“老人家,歇会儿吧”!

老军惶恐道:“燕队副!可别这么叫,这可折老二的寿了!老二姓倪,您就叫老倪吧”。

燕云道:“老倪,厢军都去那了”?

老军道:“筑路去了。燕队副您歇息,老二弄饭去了”。

燕云歇息片刻走出营房,来到军卒住的大营房,臭气熏,半扇门,屋顶几处漏顶,几只老鼠窜来窜去,尽十九张床,破草席铺床,床上破旧被单。燕云寻思这是厢军的营房还是要饭花子的住所。“燕队副!燕队副”!燕云听到呼喊走出营房,伙夫老倪站在队副营房门口正寻燕云。燕云回应,向队副营房走,心想定是是燕风回来了,兄弟一别半年多有多少话要,母亲怎样了,尚大叔一家如何,众叔父、七姑好吗!他心情一定和自己一样迫切;脚步再快也赶不上急切的心情;走进队副营房。老倪道:“燕队副吃饭吧,饭菜都督你的桌子上了”。不是燕风回来了,是老倪叫燕云吃饭,燕云很是失望。

老倪道:“队副有心事”?

燕云思念兄弟的思绪还没收回来,所答非所问“吃什么饭”?

“队副,这都快晌午了。哦!这饭菜是不好,比不上都指挥司衙门,委屈队副了”。

燕云看看桌子上摆着两荤两素、一壶酒、几张油饼,道:“不是,不是。开饭时间到了”

“嗯”!

“军卒怎么没到”

“他们不回来吃。这不是张凝伙夫和老二正准备把饭送到筑路工地,您慢用,我俩送饭去”。

“慢!把桌子上的饭菜带上,我和你们一道去,和军卒一起吃”。

“这!这。多热的,队副受那罪干啥”?

“我来就不是享福的,收拾收拾一起走”。

老倪看燕云坚定不敢多言,连忙收拾桌子上的饭菜。

六月,烈日炎炎,酷热难当。张凝挑着两桶饭菜,老倪担着两个大食盒,燕云跟在后面,向筑路工地走。张凝、老倪遍体生津挥汗冒署。燕云随练过太和内功寒暑不侵,但在炎炎烈日之下也是汗湿浃背。巡查营房时燕云就纳闷,边走边向老倪询问:“老倪!神武队的军卒都住在青松岭”?

老倪答道:“都住青松岭”。

燕云道:“青松岭营房十九张床,加上队正、队副、押官最多也就30人,厢军每队编额50人,还有20人莫不是躺在露”?

老倪支支吾吾道:“老二——老二不知,不知道”。

燕云:“今你搪塞我可以,明我就知道,那时你还会‘不知道’”!

老倪恐慌不安。张凝道:“老倪有啥隐瞒的!燕队副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你那老骨头禁得起几板子”!

燕云道:“张凝,你”。

张凝道:“这卒员缺额在晋州厢军哪个都、哪个队都颖。

三人走了两三里路,见不远处路边一片树林,一个凉棚。凉棚下几条板凳,几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摆着切聊西瓜,一张桌子上摞着十几个碗、筷子,四个人穿着坎肩裂着怀,腰间各别着皮鞭,围着一张桌子,一个掷骰子,三个啃着甜瓜,全神贯注,吵闹着“大大大”!“”!口中的瓜瓤、涂抹星子横飞。张凝对燕云道:“队副,那四位是押官邓二、曹四、李五、黄狗,还有一位在前边监督厢军筑路”。燕云见五十步外十几个赤膊厢军在烈日下持铁锨、挥铁镐、拿铁耙、推石磙,没有进凉棚向劳作的厢军走去。

那劳作的厢军个个骨瘦如柴,皮肤被酷日烤的黑红,汗水被烤干了,一道道被皮鞭抽打的血痕留在后背、胸前、胳膊,裤子破旧的分不清颜色。押官个子不高脑满肠肥不停地举着皮鞭抽打呵斥“吃饭不当差的猪狗,快点,快点!修不完这段路就别他娘的吃饭”!一个厢军昏倒在地,押官跑过去连踹几脚,舞着皮鞭拼命抽打,不住叫骂“懒猪,竟敢他娘的装死”!

燕云箭步上前大喝“住手”!声如洪钟。

押官一惊止住鞭子问道:“什么权敢搅扰军务”。

“六营五都神武队队副燕云”。

“哦!原来是新来的燕队副。失敬,失敬!押官徐三有礼了。那厮偷懒诈死,我正在教训他”。

燕云不理睬徐三直奔倒地的厢军,发现热死过去,夹起那厢军奔凉棚跑,对徐三道“令厢军弟兄凉棚歇息”。

凉棚下。押官邓二脑袋长得千本楼后勺子,脸上一行金印,胸前、两臂长满了寸长的黑毛,和曹四、李五、黄狗赌博方兴未艾,老倪、张凝向四押官打招呼“四位爷辛苦了”把担子放进凉棚,邓二、曹四、李五、黄狗视若无人继续赌博。老倪心走近“爷!新队副燕云来了”。曹四、李五、黄狗闻之停下了。邓二赌输了气不打一处来,朝老倪一记耳光“老不死的!搅扰二爷的兴,新队副算个屁!二爷是从沙门岛鬼门关爬过来的,来得好二爷给他一个下马威”。燕云夹着昏死的厢军来到凉棚,身后跟着徐三、众厢军。

邓二大吼:“都他娘的反了!是叫你们回来的”?众厢军止住脚步浑身战栗。

燕云道:“是我!六营五都神武队队副燕云”。

邓二:“燕云算哪根葱!给二爷摆谱”伸出大手来抓燕云的头。燕云抓住邓二的手腕向后一带,邓二跌了一跟斗滚出丈外。燕云将昏死的厢军放倒在凉棚下,用太和点穴指救治。邓二爬起来从一个厢军手中夺过铁锨跑过去,冲蹲着的燕云后背猛劈。厢军个个惊恐万状。邓二的铁锨离燕云后背只有毫厘,燕云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式“乌龙摆尾”,一脚蹬在邓二的肚子上,邓二被蹬出两丈外,落在地上滑出好远,肚里的甜瓜水等物吐出来,手中的铁锨也飞了。众厢军、曹四、李五、黄狗、徐三都失声叫好。

邓二忍者疼痛爬起来肚皮被地面划伤几道血痕像铁扫帚刷的,骂道:“徐三、曹四、李五、黄狗,都他娘的吓尿裤子了!只因我等凶狠,队正燕风才养了我等管教善弱,如此下去还有饭吃吗?今治不住燕云,都得要饭去。还等啥,操家伙”,罢捡起落地的铁锨再次向燕云冲去。徐三、曹四、李五、黄狗操起铁锨、铁耙、铁镐,仗着人多势众围攻燕云。燕云暗喜,正愁没机会收拾这几几个泼皮;怕伤着奄奄一息昏倒的厢军,飞出凉棚,拳如流星脚如闪电,如饿虎出林,势若暴风骤雨,力似雷霆万钧,避开邓二铁锨抓住其手腕,邓二挣脱不得,朝邓二圆鼓鼓的肚皮一连数十脚“咚咚”像是打鼓,松开邓二手腕,邓二身体飞出三丈外。徐三、曹四、李五、黄狗还没看清楚邓二怎么被燕云踢飞的,燕云一式“北风卷地白草折”连环扫荡腿如旋风掠地卷起一团尘土,曹四、李五、黄狗滚倒在地。徐三五短身材来得慢离得远没被燕云扫荡腿扫着,眼看邓二、曹四、李五、黄狗个个被燕云打倒,拎着铁镐不知所措。燕云哪能放过这次机会,朝徐三就是一瞻横装野猪”,徐三被打得眼冒金星口鼻出血门牙落地。燕云十成功夫只用了六成,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毕竟是厢军底层头目不是市井之流。燕云教训五押官,为厢军苦力出了多久积压的恶气,厢军心中欣喜若狂忍者不敢流露怕日后五押官算账。

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痛得满地打滚,半爬不起来。燕云也不理睬,走进凉棚看那昏死的厢军已经醒过来,招呼厢军苦力吃饭。伙夫张凝、老倪早已备好。一张桌子上两荤两素、一壶酒、几张油饼,

张凝指着道“请队副用饭”。燕云看看没答话。另一张桌子上两荤三素、一壶酒、一篮子白馒头。还有一张桌子上一大筐黑面馒头,桌边立着两个木桶。燕云掀开木桶盖子,里面白水煮的烂菜叶略有搜味儿。燕云指着黑面馒头这一桌道“这一桌归我,那两桌归厢军弟兄们,开饭了”!厢军苦力拿着空碗傻站着像是听错了,谁也没动。燕云道:“军中无戏言,我的话不好使”。厢军苦力闻之才大着胆子“你推我我退你”凑过去,一个心拿起油饼望着燕云。燕云笑着“对,吃吃。不用教吧”!厢军苦力这才开始斯文的就餐。燕云道:“不够再到我这边吃”。

此时燕云有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内心惊喜欲狂,从未有过的喜悦,比中文武双举还要兴奋,第一次通过自己的所学的武艺惩恶扬善扶弱抑强,痛快淋漓充满心胸。嚼着略带搜味儿的黑面馒头、喝着烂菜叶清汤,比东京汴梁暮云客栈做苦役时的饭菜还难吃,然而心中的喜悦把这都冲淡了。

那两桌一个队副、五个押官的食量怎够厢军苦力们吃,不大工夫两桌空空如也,燕云招呼他们过来吃,厢军苦力闷头吃,吃饱了傻呆呆的面面相觑无所适从。燕云道:“厢军兄弟那边歇息”。厢军听到吩咐离开桌子一边歇息。

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鼻青脸肿趴在凉棚外,望着凉棚内吃喝的人,也不敢进去。燕云道:“你们几个押官也‘辛苦了’这边吃饭”。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相互倚着凑进凉棚。邓二道:“燕太爷!辛苦”!徐三、曹四、李五、黄狗也跟着“燕太爷!辛苦”!

邓二道:“太爷!这功夫真是神仙也比不上,的还没看清楚太爷咋出手就觉得满身疼痛,痛不欲生”。

徐三道:“你要是看清楚了,就刺配不了沙门岛”。

曹四也凑热闹:“燕太爷功夫了不得!的真是开眼了,就是死在太爷手上也值得,值得!不枉活一回”!

邓二道:“曹四出了俺们的心里话,能死在太爷手上,荣耀,那是俺们的荣耀啊!万望,万望太爷大人大量,大人不记人过,别给俺们有眼无珠的蠢货一般见识”。

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刚才那嚣张蛮横劲儿霎时无影无踪,现在是老鼠给猫刮胡子拼着命巴结脸。燕云对他们欺软怕硬、阿谀奉承深恶痛绝,道:“少要啰嗦,快些吃,吃完那边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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