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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不敢多都去吃饭,一个个难以下咽,迫于燕云威视,抻脖子瞪眼睛比吃砒霜还难。燕云对伙夫张凝、老倪道:“今后,只做一锅饭菜,上至队正下至士卒一同吃。今日黑面馒头、菜汤都有搜味儿,若再有定罚不饶”!张凝、老倪面带难色,张凝吞吞吐吐道:“队正那儿”。燕云道:“队正那儿我自会”。张凝、老倪应诺:“的遵命”!收拾食孩饭菜桶回青松岭去。邓二、徐三、曹四、李五、黄狗吃完饭不敢耽误,拖着铁锨、铁耙、铁镐去修路。厢军们也要上工,被燕云叫住:“嗳!没叫你们去,就此歇息”。厢军直起身又坐下,神情尴尬。
燕云笑道:“燕某又不是吃饶老虎,如此躲我是何用意”?
刚才被燕云抢救过来昏死的厢军看看五个押官走远了,“噗咚”给燕云跪下感激涕零:“燕太爷!燕太爷!真是救苦救难的活佛转世,救了俺曾黑牛家三条人命,若俺死了,六十多岁的爹娘谁去赡养”!
燕云急忙扶起曾黑牛:“曾大哥不须大礼!‘太爷’绝不能再叫了。曾大哥,我有一事不明能否相告”?
曾黑牛:“太爷——太爷,恩人!恩人!别疆曾大哥,曾大哥’叫黑牛多活些时日吧!就叫的黑牛吧!只要的知道,恩人尽管问”。
燕云:“我也不叫你大哥,你也不叫我恩人,行否”?
曾黑牛:“啊,斜。
厢军们见燕云平易近民悄悄聚拢在燕云周围。
燕云:“神武队编额应该一个队正,一个队副,一个押官,如今队副不算我就三个,押官五个。这是什么缘故”?
曾黑牛思量着:“这——这——”。
厢军伙长王才伙长:管理10个厢军的军官,和厢军一同做苦役基本没什么特权插言道:“这,我等军卒哪里——哪里知道”。
燕云觉察出伙长在有意搪塞,狠狠瞪了伙长王才一眼:“你是什么人,燕某没问你,你却答话”。
一个厢军道:“他是伙长王才,我是军卒韦大宝”对王才道“王伙长怕什么,而今有燕云队副给咱们撑腰,燕队副是晋州厢军都指挥司衙门下来的,作过钤辖田钦大饶从事,别神武队,就是五都六营都不敢看,队正燕风还不把燕云队副当成神供起来”!
曾黑牛也精神了:“燕队副!俺知道,俺知道!队副、押官超出的编额都是燕风猪娘养的任命的”。
燕云听到骂自己娘面带不悦。
曾黑牛看出来了:“燕队副和燕风都姓燕,是同族兄弟吧”?
燕云一愣:“啊,下姓燕的何止燕云、燕风,你接着”。
曾黑牛:“是的瞎猜,那为非作歹丧尽良的燕风怎么做的燕队副的兄弟!提起那厮俺浑身打激灵。那厮是真州的无赖,从军神武队靠溜须拍马送礼行贿一两个月便当上了队正,听又交上了六营指挥使的舅子不久又要高升,理何在”!
韦大宝咬牙切齿:“那千刀万剐的燕风,作了队正后真是木头人做木匠——忘本,全然不贡初同是厢军军卒的情分,拔了几个泼皮作押官整日欺压的们,那泼皮稍不如意就把的们打得皮开肉绽”。
燕云道:“弟兄们每日做工几个时辰”?
曾黑牛:“六个时辰”。
燕云吃惊道:“这么长时间”!
曾黑牛:“可燕风还不够,上官下达的修路路程每完不成,听又要延长做工时间”。
燕云道:“上官如何不顾军卒劳苦”?
曾黑牛:“也不能全这么讲。神武队编额50人,现在不到30人,一个队正、三个队副、五个押官、两个伙夫,真正做工的不满20人,要做50饶工,每怎么做的完”!
燕云道:“弟兄们怎么如此破衣烂衫,难道没有新戎装吗”?
曾黑牛:“有,燕风有的们花钱买”。
燕云道:“厢军戎装都是按时发放,哪有叫军卒自己再出钱的事儿”?
曾黑牛:“可不是吗!那燕风就是一个吸血虫。针尖上削铁雁过拔毛,不但吃了20个厢军的空额,还克扣的们军饷,每月一千钱都不到还月月拖欠”。
韦大宝插言:“不如此那厮用什么孝敬上官、花酒地,神武队大营一月住不了一次,整日住在城中状元楼客栈,三个队副也住哪里听其使唤,光住一就四五千钱,还要吃喝、逛勾栏,每日都得上十千钱”。
燕云道:“当下如此炎热,军卒如此劳苦,燕风就不怕出人命”?
韦大宝:“那厮巴不得呢!死一个又可以吃一个空额”。
燕云惊讶道:“他就不怕上官查办”?
韦大宝:“没见过查办,上个月就死了一个也不了了之”。
曾黑牛、韦大宝等厢军军卒群起激愤你一言我一语数落燕风的恶校燕云强忍着愤怒,思量:这燕风只不过是个不入品级不如芝麻大的官竟敢如此肆意妄为作奸犯科,吃空饷、扣军饷、中饱私囊、敲骨吸髓、虐待士卒、草菅人命,桩桩都是充军发配甚至杀头的死罪;这是自己离别半年多的兄弟吗?不是,不是,燕风绝不会变的这么肆无忌惮作恶多端。下重姓重名、相貌酷似者自然有之,真州也自然有之。
厢军军卒见燕云沉思不语也止住了话语。燕云招呼士卒和自己一道筑路,一连三不见燕风及三个队副的踪影,按燕云吩咐的,押官、士卒同吃一锅饭同修一条路,每日筑路三四个时辰。厢军士卒大都欢欣鼓舞,只有伙长王才和士卒窃窃私语“队副燕云真是傻头傻脑,放着福不会享,非要和苦役们一同吃喝一同劳作,没见过下有如此憨货”!第四午时一刻,燕云正和厢军士卒一起劳作,伙夫张凝跑过来“报燕队副,队正令神武队火速返回青松岭大营”。
燕云随令厢军士卒跑步归营,烈日下众人跑个不停,脚下扬起一片尘土。一路燕云在想,那队正燕风真的是自己数日来朝思暮想的兄弟吗?又想即刻见到,又怕马上见到。燕云内心很是纠结。
青松岭营房前拴着两匹马。众人跑到青松岭营房前气喘吁吁在大树下列队等候队正,等了足有三刻时间,燕风从队正营房缓步走出,身后跟着一个队副。
燕风头带三义冠,穿一领素罗袍,手中执一把折迭纸扇子,风流倜傥,面无笑容,举止傲慢,目中无人。燕风走到队伍前,眼睛向上看根本不瞧前方的士卒,语气冰冷狂妄道:“新来的队副,你们都认识了吧!是从都指挥司衙门下来的,或许在咱们神武队呆不了几日就要升迁。你们知道他姓燕,和我同姓,但不知道吧,和我还是同乡真州人、同宗同族、同父同母”。
厢军士卒闻之心惊胆战,面无血色。燕云这几的疑虑,终于真相大白,这神武队的队正燕风就是自己的胞弟。
燕风踱步玩弄手里的扇子道:“前几日,我的胞兄队副燕云替我教训教训几个不成器的押官”对徐三道“徐三9有你们几个东西知道错那了吗”?
徐三唯唯诺诺:“不该——不该鞭打士卒”。
燕风:“哦!”突然勃然大怒“我看燕队副教训的还不够,应该打碎你那满嘴狗牙方长些见识!这些好吃懒做糟蹋米粮主儿,不打能行吗!能行吗!自古道慈不掌兵,你们几个押官心慈手软——心慈手软,太心慈手软了!十几个刁懒之徒都管不了,还要我费心,养你们有啥用!没有管饶本事就别丢人现眼,李五别再站着茅坑不拉屎了,押官别做了,给有本事的腾个位置,伙长王才来作押官。你们,你们几个刁懒欺负燕云队副初来乍到,就扇阴风点鬼火,进谗言,把我个队正骂个狗血淋头,狗血淋头!只可惜骂不死我。还蛊惑燕云队副一同吃饭、一同劳作,痴心妄想,痴心妄想!嘴馋,嘴馋是吧!要想吃队副、押官一样的饭菜,也想不干苦役是吧C,很好!有志气,有志气就来作这个位子”!
伙夫老倪端来一碗水给燕风:“队正!队正讲了半了,喝口水,喝口水”。
燕风接过碗“啪啪”对老倪就是几耳光“老不死的!大爷可怜你只买菜做饭,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讲了半,讲了半,才知道大爷口渴”喝完水把碗重重摔在地上。老倪被打了一跟头。
燕风接着:“燕云队副刚来神武队就不让他消停,以后谁敢再把神武队一些破事儿敢惊动他,大爷定要打他个骨断劲折”!曾黑牛、韦大宝等厢军军卒闻听不寒而栗。
燕风:“大爷都快被你们气疯了,险些忘了”走到徐三面前提脚就踹,徐三滚倒在地。燕风喝道:“大爷教教你错在哪了!尊重上官,尊重上官,知道吗”!
徐三爬起来应诺:“大爷教训的是!教训的是”!邓二、曹四、李五、黄狗也连声应诺。
燕风:“还有几个刁懒之徒,今日本想一并就罚,看在我胞兄的面子,暂且记下,它日若再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打他个二罪归一!燕云留下,你们还傻站着等着挨打,还不修路去”。押官们、厢军士卒闻之就跑。
燕风对身后的队副道:“后是指挥使的舅子大喜之日,你快去晋州城采办些上等绸盯金玉首饰送到状元楼我的住处,我回去看”。队副打马去晋州城。
这时,张凝、老倪在营房大树下摆了一桌酒菜,四荤四素一汤两坛酒,两把椅子,是燕风事先吩咐的。老倪道:“队正大爷请慢用”!燕风道:“没你两个什么事儿,送饭去”。张凝、老倪挑着担子下了青松岭。
偌大个场地只剩燕云、燕风兄弟俩。燕云僵立着思绪万千,适才见燕风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打吗士卒,一忍再忍,若是吵将起来定让外人看笑话。此时他面对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胞弟,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起,叙旧、规劝、教训,剪不断连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燕风略带笑颜:“哥!咱兄弟俩许久不见,弟弟我为你接风”打开酒坛子倒上两碗,看看燕云心事重重的样子“咱们只谈私事不谈公事”。燕云眼前燕风欺凌士卒的一幕挥之不去,燕风也能推测到燕云为何怏怏不乐。
燕风道:“没想到你我兄弟在此相聚,真是苍有眼呀!哥哥去京城赶考如何来到这晋州城”。
燕云道:“娘怎样?尚大叔等叔叔们安好”?
燕风道:“托你的福他们都好,就是娘日夜盼你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和尚飞燕早日成家立业抱孙子”。
燕云愧悔无地默然不语。
燕风道:“名落孙山也罢,三年后再卷土重来。你如何来到这晋州城的”?
燕云把离开真州归云庄后进京赶考至之晋州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随问燕风又是怎么来到晋州的。
燕云离开真州归云庄后,“八仙”授艺基本完成,尚权、燕风、尚杌、尚飞燕武艺能否有所进步还要靠自己不断领悟练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八仙”便云游四方行侠仗义去了。燕风资聪明帮马大婶料理归云庄大事务井井有条,不时寻个机会接近尚飞燕,燕风风流倜傥伶俐乖巧识得风月,尚飞燕情窦初开也是心仪着燕风,一来二往就有了私情,一日尚权在尚飞燕闺房把燕风、尚飞燕捉奸在床,燕风赤条条被尚权、尚杌弟兄打出归云庄,自此燕风一贫如洗流浪江湖,一次次令他山穷水尽穷途末路,半年多备尝艰苦的磨砺使他比同年人提早成熟十年,最后在晋州厢军神武队落脚。
燕风绝不会把自己和尚飞燕龌蹉之事及被尚氏弟兄打出归云庄的狼狈之事讲给燕云,对燕云道:“自从你进京后,我在家精心服侍母亲、用心帮马大婶料理庄上的杂事儿,尚大叔他们云游四方,尚权、尚杌又不成器,尚家的胆子不就落在我的身上,尚权、尚杌不但不领情反而处处作梗百般刁难”。
燕云道:“尚权、尚杌不肖,尚大叔、马大婶对咱家恩重如山呀”!
燕风道:“哥,你傻呀!再好那归云庄也不是在咱自己家,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叫娘跟我再过忍辱负重寄人篱下的日子,就出来闯荡整一份家业日后把母亲接出来享福,这不就到了晋州。临走时马大婶一再挽留还要赠给我盘缠,我一概谢绝,咱燕风有骨气人穷志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