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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建筑物,貌似一家酒楼,我盯着“醉仙阁”三个字,犹豫半天还是小脚一跨,进去了。
潺潺伶音从中传出,花台上舞姬曼妙,恍入仙境,才看清是一家风月场所,我登时来了精神,传说中的古代特产青楼啊,多少大家闺秀家族没落投身青楼卖艺不卖身,多少小家碧玉斗不过无良鸨母沦为风尘女子惹人怜,多少凄凉爱情因为女主是风尘中人而夭折,多少令人唏嘘的故事,恐怕只有青楼本身才记得。
如今这所谓的风月场所,离不开风雅,即便没有风雅,也要附庸一番,是以台上重重叠叠帐幔后走出一个轻纱遮面的紫衣女子,我这厢隔得远看不清面容,却也是风姿绰约,她福身向台下请了礼,便自顾自地坐在琴后弹起来,这一弹,我筷子上的菜都不留神掉了,我是女儿身,自然回神快些,我还是好的,坐在我隔壁两位衣冠楚楚的兄弟,手里的瓷酒杯都摔在地上了还没发觉,只痴痴得盯着台上美人,差点要流出口水来。
“紫儿姑娘可是我们醉仙阁头牌,几位爷大驾光临,真是给足了紫儿面子啊!”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鸨母又在向哪个风流公子吹嘘了,“只是几位爷哟,这雅间真是没有了!”
“噗!”我一口茶水将喷未喷,为了不被围观仍是勉为其难咽下,所谓雅间,不过是大圆桌换成了小方桌,隔以竹帘,边上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儿,不是只有一个人么。”有一个声音懒懒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有一个人说的就是我,眼前便出现了一张倨傲的脸:“喂,说你呢,挪个位儿吧。”说完,一大块银子落在我桌上。
“十弟!”这个声音颇为耳熟,我转过头去,就看到一身月白衣衫的八阿哥,以及……他身边一袭藏青色袍子的十四,俊朗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这位小兄弟对不住了,我家兄弟鲁莽,莫要见怪。”八阿哥十分优雅地冲我一抱拳,眼神扫向我的脸,一瞬间的错愕之后恢复如常,声如朗月清风,叫人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八哥……”先前那个声音此时没了气焰,竟然是十阿哥,“再这样下去,咱就甭想找个好地儿欣赏紫儿姑娘的琴音了!”
“看公子打扮,想必也是读书人,我大清朝一向尊儒尚道,孟子有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紫儿姑娘琴技卓越,我家兄弟仰慕伊人已久,就是不曾亲闻籁音,公子能否行个方便,适才冲撞之处,还望公子海涵。”八阿哥云淡风轻地笑笑,言语之间面面俱到,无可挑剔。
还真碰上个会说话的!
我寻思着此时到底是走是留,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死乞白赖的也不厚道,占了这个座好久了,这么想着,猛然觉出不对劲来……
“坏了,什么时辰了?”我惊悚地望向门外,已是一片漆黑。
八阿哥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边,我才看见斜倚柱子的修长身影,之前没有在意,想必这就是九阿哥了,虽整张脸都埋在柱子的阴影里,仍是掩不住的……天姿国色,他从袖里掏出一块怀表,眼神扫过我,也是闪过轻微错愕后不紧不慢道:“酉时三刻。”
我大骇,这都是几点了几点了啊!只知道这个年代,貌似还有门禁,道一句:“诸位自便!”
提脚就往外走,临近门口,手臂却突然被拉住,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小娘子,来让爷香一个!”我挣了挣,饶是我力道比一般女子大些,没想到醉汉抓得太紧,当下有些慌,“救命啊!”喊完才发现,口不择言了……
一只手伸出来摁住醉汉的肩,似乎没怎么使力,大汉随即倒在地上,面容痛苦却依旧骂骂咧咧个不停,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十四阿哥,他爽朗一笑:“算是还了公子让座之情!”
我收敛心神,暗道这会儿不是欣赏帅哥的时候,要矜持要矜持,随即学着八阿哥一抱拳:“多谢!”便匆匆离开,貌似还听到十阿哥一句,“奇了怪了,十四弟这几日上书房都心不在焉的,怎么这会儿出手这么快!”
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股笑意,我扮的男子,恐怕只有十阿哥这个反应慢的没看出来了。
府门并不难找,我刚要溜进屋子,却发现大堂里跪着两个身影,茜竹和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