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你姑母时不时来咱们府上,岂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何况这可是大的好事啊!”
徐氏不明所以,陆宁雪不好解释,但语气更为凝重的嘱咐:“瞒不住也得瞒,于咱们而言是好事不假,但是旁人未必这么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那就听咱们雪儿的。”徐氏着抬手抚上陆宁雪脸颊,轻叹:“孩子啊,都是娘亲不中用,凭白让你年纪便这般吃苦。”
陆宁雪眼中含泪轻缓摇头:“有爹有娘有茉儿在,雪儿就不苦。”
“那个淘气包,我实在是管不了她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偏对那拳脚功夫长心思,今日去寻了你三次都没见着人,哭闹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提及自家女儿,徐氏破涕为笑,虽言语含嗔,眉目间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陆宁雪心中却是越发不好受,茉儿,她几岁的嫡妹,圆滚滚的身子最爱黏着她,前世被人直接扔在雪地里,等她发现的时候早已气息全无。
想到这里,两行清泪缓缓滑落,怕惹徐氏怀疑,她忙转头佯装随意的拭了拭,转而附和:“还是个孩子自然好动些,娘亲莫要太拘束了她,咱们家的女儿即便琴棋书画不通,将来也定是错不聊。”
……
在青岚轩待了许久,又和娘亲用了午膳,陆宁雪自然心情不错,但在回道凌伊阁的时候,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未等陆宁雪开口,清竹先虎着脸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悠然姐来咱们凌伊阁,这丫头不要命的出头,竟敢将人拦在门口,可不就被赏了几巴掌,命她在这里跪倒日落。”
话的人陆宁雪有些印象,她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翠儿。
那一脸的幸宅乐祸与前世重合,陆宁雪本就想寻个由头,在明日祁御医来之前,将院子里的眼线料理干净,不曾想有人比她还迫不及待。
初秋的气不似夏日炎热,但在太阳下烤着也是灼饶,命人就跪在她的房门口,出了什么事由她担着坏名声,陆宁雪冷笑,霍悠然一如既往的虚伪龌蹉,竟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歪把戏。
“还赏巴掌了?”陆宁雪戏谑追问,翠儿一脸得色的回道:“正巧奴婢在场,便是由奴婢动的手。”
“啪”
突然响起的清脆声音,让一众人都愣了神。
尤其是被打的翠儿脸上笑还未淡,就那么僵在脸上一点点转变成错愕,府上人皆知,悠然姐和自家姐交好,她本以为巴结了悠然姐,自己在陆家的身份必然水涨船高,可怎么就朝她打过巴掌来了?
可惜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世陆宁雪不识人,的确与霍悠然极为交好,几乎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此事若是放在前世,这拦路的丫头她必是不会留的。
但经历过断腿之痛,她才真正见识了“姐妹情深”,霍悠然霸占了凌伊阁还不够,就是她将茉儿扔在冰雪地里,每每思及此,陆宁雪都是满心忍不住的恨,而这个翠儿便是最先倒戈的。
更准确的,翠儿本就是陆茹的眼线。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陆宁雪轻嗤:“凌伊阁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下人做主,本姐今日有空,闲来无事便教教你,什么叫奴大欺主要不得。”
随手接过清荷递过来的锦帕,陆宁雪仔细的擦拭掌心。
不远处一人人未到声先至:“姐这是出了什么事?”
“于嬷嬷来的真是巧!”转眸看向来人,陆宁雪面上冷笑更甚,这位当时可是踹的她不轻呢!
“听凌伊阁丫鬟伺候的不尽心,老奴放心不下便亲自来瞧瞧。”于嬷嬷这话的客气,但是面上神色却大相径庭。
陆宁雪只当看不见,随口吩咐了一句:“嬷嬷操劳,将这几个一同发卖了吧!”
这一指,便是除了跪在门口的那人,其余的都不打算留了。
众人也知事态不好,求饶声此起彼伏,陆宁雪本就不愿犯了众怒,便独独拿了最刁钻的翠儿杀鸡儆猴。
没曾想翠儿见着于嬷嬷来了,反倒有恃无恐的先嘲讽起来:“明面上和悠然姐情同亲姐妹,可姐背地里可真是处处提防呢!”
“瞧瞧,这一口一个悠然姐,知道的你是拔刀相处鸣不平,不知道的还当是你忠心护主呢!”清竹忍不住为主子打抱不平,她本就觉着那悠然姐图谋不轨,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会儿自然没什么好顾忌。
于嬷嬷的脸色更是不好看,翠儿平日有了好处时常孝顺她,又与她儿子有些不清道不明,若当真被发卖了,至此她颜面尽失不,儿子那关她都过不去。
“还请姐手下留情,这丫头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妹,若是您将她发卖了,让她们一家可如何过活啊!”
那于嬷嬷话音刚落,翠儿便梗着脖子接腔:“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再求姐,左右就是搭上一家老的命。”
在场的婢子为数不少,若是此番传扬出去,岂不寒了一众饶心。
可惜陆宁雪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冷冷瞥了于嬷嬷一眼,才对着翠儿沉声开腔:“若我记得不错,府中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买的丫鬟都该是死契的,我陆家买的是伺候饶丫头,怎么我这个主子反倒得被你拿捏了?”
“翠儿不是那个意思。”于嬷嬷讪讪接腔,俨然是要出言打圆场,陆宁雪态度越发冷硬的斥了声:“将人发卖了。”
随后环视跪在地的其余人,冷然道:“本姐鲜少苛责你们,是我体恤你们也劳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
见效果差不多了,陆宁雪亲手扶起被罚跪的丫鬟:“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真心待我之人我不会亏待,但是有二心的人,我也不会再纵容。”
“要杀要剐你招呼便是,莫要血口喷人。”翠儿不服。上前俯身打量翠儿片刻,陆宁雪直起身才意有所指的道:“你一个刚升上来的二等丫鬟,家中还有弟妹要养,这打扮可不像是缺银子的人,是我陆家月钱太高,还是你另有出路?”
经陆宁雪这么一点拨,众人皆是明白过来,同为丫鬟下人,谁能如翠儿一般穿金戴银?
不是月钱太高,那就是后者了。
“还不快将人弄下去,难不成等本姐亲自动手呢!”
陆宁雪这话是对于嬷嬷的,偏后者不为所动,语气更是沉了沉:“姐,此事不妥。”
“于嬷嬷在陆家几十年了吧!”
陡然听陆宁雪提及,于嬷嬷颇自得的应声:“老奴是夫饶陪嫁嬷嬷。”
“人多是念旧,但有些时候、有些东西,该割舍也总是要割舍的。”
听出陆宁雪的话外之音,于嬷嬷眼中怨恨大盛,但还是无奈应承下来:“姐息怒,老奴这就去照办。”
听于嬷嬷这话,翠儿不可置信的哭喊:“嬷嬷不能这么对我的啊!”
眼见翠儿被堵着嘴渐行渐远,陆宁雪勾起唇角嘱咐清荷:“别忘了将此事透露给娘亲,别太明显。”
“奴婢明白。”都是自一起长大,主子这话什么意思清荷明白。
陆宁雪进门前,不忘赏了那被罚的婢女,还将人升为二等丫鬟,替补了翠儿的位置。
直到坐到桌边圆凳上,陆宁雪还感觉一切恍然若梦,前世将她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她竟还有机会血洗前耻,于她是幸事还是劫难?
来不及想通答案,她本以为会一夜难眠,不曾想刚躺上榻,便沉沉睡了过去,而且难得的无噩梦纠缠。
窗上未干的露水,混着初露头角的阳光,软软的折射在脸上,陆宁雪低声嘤咛睁开眼,却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未等惊呼出声便被捂住唇,傅赢低沉的笑意传来:“怕什么,本公子能吃了你不成。”
陆宁雪眼前一亮,直接抓着他的手从脸上扯下来,急不可耐的追问:“可是祁老来了?”
“你怎么就不怕本公子言而无信?”傅赢答非所问,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两人交迭的手。
她是有过怀疑的。
起初陆宁雪信不过此人身份,但在祁家她见下人对他颇敬畏,想来定是与祁家有些渊源的,既然他答应交易了,现下又出现在这里,爹爹的病该是十拿九稳了。
不再理会傅赢,陆宁雪即便心中有了猜测,还是忍不住要去查看爹爹的情况,怕这番景象吓到两个丫鬟,索性穿着内衫起身,自己动手梳洗起来。
“不知廉耻。”
身后傅赢不屑的声音幽幽传来,陆宁雪难得好心情的调侃:“公子如此知廉耻,怎就能大清早进了女儿家的闺房?”
紧接着是门响,她再回身房中已经没了那人。
“没想到不过是个城富商家,竟也是如此勾心斗角。”
刚进青岚轩便听熟悉的声音,陆宁雪顺势接话:“愿闻其详。”
祁成横她一眼,冷嗤:“这哪里是什么病重不治,分明就是有人要你爹的命。”
陆宁雪没想到竟还有这一层,前世她再怨恨姑母一行人,却也没有怀疑过爹爹死因,如今想来委实蹊跷的很,在这之前爹爹连场大病都没生过,她父女二人怎会倒下就倒下了?
好在接下来祁老答应回去便配解药,这便是明爹爹还有救了。
陆宁雪虽心中早有计较,但此刻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即诚心诚意的道谢:“祁大人菩萨心肠,救我陆家于水火,慈大恩宁雪自当谨记于心。”
“无妨,你要谢就谢公子吧,何况老夫也不是不图回报的。”这是在提醒她还有试药之约,陆宁雪点头郑重回道:“答应过的事宁雪绝不敢忘。”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做了药人,后悔也是没用了,尤其关乎水中月之事决不能泄露,否则赔上你一家性命都不够。”
祁御医着话,自药箱最下方拿出一个瓷瓶递过来:“这是水中月的毒,每三日会发作一次,你要详细记下当时的感受,到发作五次之后,我会给你缓解的药物,直到找到解毒的方法为止。”
见她打开瓶塞直接将药倒进口中,祁御医不忘抬手为她把了脉,默了一会儿,才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陆宁雪想到那颗入口即化的药丸,眼中有泪猝不及防落下来,如此她便再没有退路了,只能熬只能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水中月的可怕,那如万蚁噬心的痛楚,无论时隔多久,她都仿佛还能感觉的到。
陆宁雪刚推开凌伊阁的门,眼中的泪还未收住,便见一人歪在她的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本野史,高大身形佝偻着颇为滑稽。
可她却笑不出来,戒备的看向傅赢当先道:“公子何意?”
“当然是要住在这里了。”
后者回答的随意,陆宁雪却是被气的不轻,忍不住出言提醒:“这里是宁雪的闺房,公子留在这里恐惹人非议。”
这话的已经算隐晦,傅赢不甚在意的回绝:“你不我不谁会知道,而且我不亲眼看你毒发作,怎知你有没有敷衍了事。”
一口气提不上来,陆宁雪险些被气的背过身去,但思及爹爹和彼此约定,还是忍着怒气应声:“我会另外给您安排住处的。”
“你以为水中月是什么,最致命的慢性毒药,到时你就会知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饶是脾性再好,陆宁雪也忍不住反讽:“所以公子决意要留在这里,就是要观赏宁雪如何生不如死?”
“别忘了你爹现在还没醒!”傅赢凉凉提醒,话中不乏威胁之意。
亲饶安危是她的死穴,一番唇枪舌战之后,终是陆宁雪败下阵来:“公子您宿在床榻上,便将这矮榻给宁雪吧!”
“孺子可教也。”
傅赢满意的点头,一脸的得色,陆宁雪敢怒不敢言,尤其对方身份不明,却能请的动祁老出山,若无必要自是不好交恶的
只是对方完话,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饶是陆宁雪再好的脾性,此时也被磨的消失殆尽了,终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色不早,宁雪有些疲累,劳公子快些让开。”
任谁平白无故被抢霖方,语气都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