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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公子不该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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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傅赢不怒反笑:“这才有个人样子,明明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偏还要笑脸相迎,你真是不嫌累。”

对方这般一针见血,丝毫不留情面,陆宁雪心中怒气更甚,下意识出言反驳:“活着就注定不称心,你我之间谈不上恨,可恕宁雪直言,你明明帮了我,却为什么又要步步紧逼,有意羞辱我?”

她不是草包,傅赢一次次的有意刁难,她不愿过多计较,但未必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儿趁着心情不佳,索性一股脑的倒出来了。

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傅赢不仅没有反驳,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应下来:“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猜本公子的心思猜的不错。”

对方这样一,倒是陆宁雪呼吸一滞,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负气的冷哼出一句:“愿闻其详。”

本不过是一句气话,不知傅赢是不是故意,竟当真似模似样的解释起来:“我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舍己为人,你那些所谓的家人,又会如何对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赢的的话每一个字陆宁雪都懂,但连在一起她偏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傻丫头,有时候战场上要你命的不是对手,恰恰是以为最亲近的人。”

耳边傅赢的嗤笑不合时夷响起,陆宁雪下意识的冷了脸反驳:“人有善恶,公子不该一概而论。”

重活一世,家人就是陆宁雪的心头肉,她怎会容许旁人如此诋毁?

已经做好了针锋相对的架势,但傅赢目光诡异的盯着她许久,竟难得没有再与她争辩,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呢喃出一句:“瞧瞧,你连起大道理来都像极了她,让我怎么能不厌恶你。”

虽然傅赢的声音不大,但陆宁雪却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其中这个她字,更是莫名透着些旖旎意味。

陆宁雪不是个蠢笨的,结合早先傅赢对她的异样,敏感的察觉不对劲,大致明白过来,言语笃定道:“想不到公子也有心上之人。”

“你什么?”

傅赢猛的厉声斥责,气急败坏的模样,活像只被踩到痛处的野兽,陆宁雪越发坐实了心中猜测,语气不免越发得意起来:“若不是放在心尖上,怎会看谁都像那人!”

眼见着傅赢俊逸的面上明显的不自然,陆宁雪还有句话没有出口,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她”啊!

照现下的情形来看,若是她胆敢出这句话,恐怕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了。

此时的傅赢在陆宁雪的眼中,无疑变成了求而不得痴心可怜人。

虽然对方没有直接出来,但是从她带着怜悯的眸色间,傅赢还是看出了蛛丝马迹,忍不住怒不可遏的厉斥:“闭嘴,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秘密知道的太多,总是活的不长久呢!”陆宁雪无所谓的耸肩,那一副不和你一般见识的表情,让傅赢越发恨得咬牙切齿,只得努力克制自己的手臂,生怕下一秒自己会忍不住,抬手狠狠扼住眼前纤细的脖颈。

陆宁雪那一边情况截然相反,浑身弥漫着反败为胜的舒畅,这场战役是她赢了,将对手打了个落花流水。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不禁苦笑,自己可真是被欺压狠了,竟和这男人纠结起这种问题来了。

可这情绪也只维持片刻,笑意便被傅赢下一句话惊的僵在嘴角。

“你既然为了亲人什么都可以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须分榻而眠。”

几乎是在傅赢话的同时,他高大的身形缓缓前倾,灯光下的长影几乎笼罩她的身形,充满侵略性的姿态,让陆宁雪瞬间冷了脸:“公子怕是要失望了,宁雪再不济,也不愿代替旁人而活。”

正如陆宁雪所料,傅赢身形一怔,只神色复杂的留下四个字:“不知所谓!”但还未等她松口气,那人突然顿住脚步,语气不耐烦的叮嘱:“近几日你少往外跑,以免毒发时闹出麻烦。”

陆宁雪心中虽不以为然,可不愿再与人争辩,索性难得乖巧的应下来:“宁雪晓得了,多谢公子提醒。”

“你这女人还真是不讨喜。”

傅赢突然云里雾里出一句,陆宁雪先是一怔,随即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经历过一番唇枪舌战,之后两人一个在内室一个在外室,谁也没有再什么,各怀心事倒也相处融洽。

不知过了多久,陆宁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皆是她前世过往,她像只被梦魇追击的困兽,没有人关切,没有人救赎,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囫囵间苦笑自己已无枝可依。

就在她颓然的想收回掌心,任梦魇侵蚀,耳边若有似无的传来一声轻叹,有人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交迭在一起的温热,让陆宁雪唇角下意识的扬起弧度。

可惜她终究舍不得这样的好梦,由始至终都没睁开眼看一看,也就错了傅赢眼中难得的温柔神色。

“叩叩叩……”

陆宁雪再次醒来,急促的敲门声如平地惊雷,她下意识的转眸看向窗外,初晨微凉的淡色阳光,透过缝隙影影绰绰的钻进房间,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竟少有的一夜未醒,直接睡到了翌日清晨?

几乎是同时,昨夜的诡异感受接踵而至。

耳边的敲门声越发急起来,顾不上其他,陆宁雪好看的眉峰拧起褶皱,清荷清竹跟了她多年,鲜少有这样不规矩的时候,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思及此,陆宁雪心神不宁不敢再耽搁,忙不迭起身去拉门闩,门外清竹刚见她的面,便面色焦急的手舞足蹈起来,大致意味是姑太太又来了!

她这会儿正浑浑噩噩神游外,越是想集中精神想清楚,思绪就越不知怎么的集中不起来,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自从爹爹病倒之后,姑母简直恨不得日日上门,于她而言早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对方三番五次上门的目的,让她不得不顾忌,最后还是起身命清竹简单给她梳洗一番。

当主仆二人走进松鹤堂,陆宁雪才终于明白,清竹为何那般慌张。

当真是新鲜的很,这回来的人不只一个陆茹,还有她那个唯唯诺诺的表弟,前世过继到她长房的牺牲品,陆云礼!

连清竹这个没甚心眼的丫头,都看出来陆茹此番来者不善,陆宁雪岂会不明白其中含义,死缠烂打不管用了,这竟是又要来一出先斩后奏了?

眼见陆茹正如女主子一般,训斥前院的丫鬟伺候的不尽心,竟给她弄些上不得台面的旧茶,陆宁雪巧笑倩兮的上前:“姑母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惹您生了这么大的气?”

完这番话,她目光隐晦的扫了眼陆云礼,意外的被对方察觉,却只见他缩了缩脖子,目光慌不择路的挪开,仿若朝他看过去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陆宁雪嘴角及不可察的勾起一抹讽意,这样好拿捏的人来掌控陆家大业,她这姑母的野心真是毫不掩饰。

果然,一听她这话,陆茹便蹙着眉头数落:“不是姑母多管闲事,长房的奴婢当真不尽心,见我来了竟端出这些劳什子玩意儿!”

那丫鬟也是心气高,扁了扁嘴忍不住瓮声瓮气的争辩:“这茶叶都是今年上好的新茶,糕点和果子更是精挑细选的,不然如何敢端出来给客人品尝。”

这话明面上的客气,实则是在陆家一向如此。

陆宁雪不禁朝着丫头那边看了看,见对方眉目低垂却脊背不弯,尤其是她方才言语间的客字,更是无形取悦了她,看这丫鬟越看越顺眼起来。

但陆茹可就不那么如意了,当即厉声斥责:“贱蹄子,主子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你两句便忙着叫屈,谁知道你们趁着我兄长家中大乱,背地里敛了多少好处。

“姑太太莫要血口喷人。”

看到这里,陆茹的心思一目了然,先下手为强,寻衅滋事,顺势将陆云礼塞进长房。

陆宁雪岂会让她得偿所愿,不客气的见招拆招,对着方才争辩的婢女浅浅开腔:“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鸢儿。”丫鬟老实应声。

察觉陆茹面上的得色,陆宁雪故意神色不善的吩咐:“照着姑太太桌上的给我摆一份,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仔细着你身上的这层皮。”

鸢儿手脚倒是颇麻利,不消一会儿,便将东西都端了上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案,样式丰富做工精美。

陆宁雪随手拿起一块奶酥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寻常人家别是吃了,见过的怕是都少。

“姑母觉着这东西不尽心?”完陆宁雪又呷了口茶,唇齿留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偏陆茹煞有其事的回答:“咱们家如今事多,这些不知好歹的下人,便趁机闹幺蛾子,若是没有个正经主子震着,她们岂不是要闹到上去了!”

这一句咱们,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陆宁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反问:“那姑母不妨,怎么才算是有个正经主子震着?”

陆茹一怔,没曾想对方会如此大刺刺问出来,她总不能你们都不算,我今带来的这个才算,她才算?

“咱们可是一家人,雪儿难不成就为了这丫头,如此伤你亲姑母的心。”

这话的颇有些胡搅蛮缠,陆宁雪有理有据的反驳:“这糕点师傅是爹爹特地为我寻来的,如今他老人家尚在病中,你便来如此诋毁他的一番好意,到底是我伤了您这亲姑母的心,还是姑母您伤了我和爹爹的一番好心?”

巧了,寻衅滋事她也会。

显然陆茹没想到陆宁雪会如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循着心思不客气的斥责:“你个女儿家懂得什么。”

“姑母今日来所为何事?”

听陆宁雪主动提起这事,陆茹以为对方是在给她台阶下,脸色不免有些缓和,自觉慈眉善目的回答:“云礼终究是要过继过来的,我便先领着他来熟悉熟悉新家。”

“陆家产业是爹爹一砖一瓦打拼出来的,未发迹之时可没见姑母如此上心。”

陆茹不是草包,自然听出话中歧义,心中怒气大盛却偏无话反驳。

当年父母突然病重,本就不甚景气的陆家更是捉襟见肘,随着她们兄妹长大成人,父母早亡,家产一份给了二哥做聘礼,另一份给了她做嫁妆,轮到大哥要成亲的时候,她和二哥不愿多事,便商量着兄妹三人分了家。

谁能想到阴差阳错,大哥要迎的这个徐氏,竟是京城中的大户之女,前来探亲时两人一见钟情。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和他们分了家,徐氏竟拿出自己的嫁妆,陆家便是靠着这笔银子发了家,不出几年就成了青山城首屈一指的富户,陆老大与妻子琴瑟和鸣,更是成了无人不知的一段佳话。

陆宁雪提及此事,言下之意,雪中送炭你不来,锦上添花怎么有你的份?

但陆茹正是利欲熏心之时,怎还会顾忌这些陈年往事,索性语气越发强硬的摆明态度:“正因如此,我才不愿哥哥一番苦心付诸东流,血浓于水,自家人有难,当然还得自家人帮衬。”

“云礼弟弟是二叔唯一的嫡子,姑母这样不管不鼓想强行过继,知道的是您为了我长房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二叔合谋,意图侵吞我陆家万贯家财呢!”

若之前两人还算稍有顾忌,陆宁雪这番话无疑是撕破脸了,她必须将这个麻烦拦下来,否则即便她重活一世,也只能落得个重蹈覆辙的下场。

陆茹本是志在必得,不曾想又被陆宁雪坏了好事,气的胸腔起伏直倒粗气,偏对方字字句句绵里带针,让人丝毫反驳不得,索性挥手催促:“我不与你,将你娘亲叫出来。”

“不必找了,我来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然声线,陆茹转眸见是徐氏走进来,活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赶忙迎上前去佯装痛心疾首:“嫂嫂,您可来了,宁雪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怎出落的这般目无尊长,委实让人寒心。”

“姑子的是谁让人寒心?”

听出徐氏话中寒意,陆茹收起面上哀色,懒得与其再拐弯抹角,索性直截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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