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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所有的灯光像散场的剧院一样刷地一下全部暗了下来,夜,露出了它原始的面貌。一时间她好像跌近了时间空洞,回到七岁那年,她没有长大,仍然是七岁的模样,同样地自己环抱着自己,身打着颤倦缩在角落里,俨然一只受了伤被人遗忘的鸟。
狂风暴雨成了这个阴郁夜晚的主旋律,像万物的主宰一样在领地上咆哮肆虐着,顾江离是铁了心不让她进屋去的,又一阵雷响起,黑暗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望着她,吱吱喳喳,白无颜捂紧了耳朵,把自己环抱起来,呜泣着,“不要……不要……”
房里的灯没有开,顾江离站在窗边望着外头被暴风雨肆虐的世界,听了一会,外头的拍门声已经安静了下来,心里冷哼着,这女人,总算放弃了,知道她怕闪电打雷,她的弱点他清楚得很,也就只有这样,她才会怕,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她怕了才不会一次两次地挑战他的极限。
这女人打以来仗着两老的宠爱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打报告,搬弄事非,因为她,自己没少受父母的揍,一直以来他都在极力地承受着,没想到这一回她竟然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如果他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像我跟你爸,相亲认识,还不是这样过来了。那年母亲劝慰的话语仍然历历在耳,三年过去了,现如今看来他们仍然过不下去。
还没放光,张叔偷偷推门出来,白无颜如同被这世界遗弃一样,静静地倦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得厉害,嘴里含糊不清地着胡话,竟然发起了烧来。
张叔惊叫起来,“姐,醒醒。”却得不到回应,唤老伴过来,兵荒马乱地把她送进了医院。
睡梦中白无颜动了动眉,眼睛却怎么努力也睁不开,迷迷糊糊听到林君梅愤怒的声音,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来医院,否则后果自负。声音里满是愤怒,然而她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接着再次陷进了昏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挣扎着醒过来,两老忧心忡忡的脸映入眼帘。
看见她醒过来,林君梅紧绷的脸才终于松下来,“孩子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就要把我这老婆子给吓死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未等到她的回答便转过头让丈夫去叫医生。
医生到来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检查,烧已经退下来,休养一段时日便可出院。等一切都平息下来后,若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与两老,老夫人林君梅拉着她的手,难堪地开口,“顾江离那个浑蛋做的糊涂事我都听张嫂了,你放心,我们决不轻饶他。”
对她的这一番话白无颜并不意外,这两口子向来是站在她这边的。
连同一声不吭坐在对面的老爷子顾青也是一张局促不安的脸。这两老都是老实人,因为自己儿子干的混蛋事而无地自容。只是男人终于不比女人,老爷子向来是沉默寡言的,笨拙地搭了一句,“是啊,是他不对。”
白无颜悲苦着一张脸,抿了抿嘴,“我知道爸妈你们心里头心疼我,但请你们不要过分地责怪他,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是我不对,家里本来就有了静姝,我就不该再挤进去。”完微微地低下头来,像一座灰头土脸的过时雕像。
老夫人见状连忙开口道,“你这傻孩子什么话呢,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顾江离那浑子,是他做事欠缺考虑。我问过话了,那本就是一个误会,他们两个确实是因为见客户的时候不心被泼了酒才找了间酒店换洗,你不应该想太多,而且静姝那边,你不用担心,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我相信她是不会做出糊涂事来。”
白无颜听着,却沉默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我当然相信静姝,只是,她不会不代表江离不会,您也知道的当初这个婚他结得有多勉强,只怕他心里是千万个不大愿意,时时刻刻想着要跟我离了。或许我们当初真的太勉强了,没有感情的婚姻根本就不可能会幸福。”
老夫人听着这话也沉默了半晌,“话也不能这么,我跟你爸还还不是结了婚之后慢慢地才有了感情,只是这夫妻相处之道本就是一门课题,你你们这两人一个见不得一个的,他硬,你也硬,硬碰硬是玉皇大帝也没法子,一软一硬,张弛有道,才能处得来。”
这怕是在让她改改自己的脾性,想想也是,这三年来他们可以的是三一大吵,两一吵,估计老夫人看着他俩这模样也倦了。
接下来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停顿的时间里老夫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你放心,我保证静姝那边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问题,但你跟顾江离要怎么走下去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们能力有限。但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顾江离那子就不能欺负你。”
老饶一番话让她红了眼,赶紧趁着两老不注意吸了两口鼻子,可还是教两老给发现了,林君梅吓了一跳,以为她怎么样了,“怎么了,是哪里疼吗?”着就要叫医生。
吓得白无颜赶紧制止,“我没事,没事。”
“那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起鼻子来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对我太好了,”无论何时他们永远站在她这边,哪怕对面站着的他们的亲儿子,也义无反关站到她这边来,处处维护着她,明明知道她的要求有多么的任性无礼,“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啊,不对你好,对谁好。”林君梅恼了她一眼。
“就这样?”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心中总有颗阴暗的种子,总觉得他们对她好不只是这样简单。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的一刹那起了什么转瞬即逝的变化,可惜白无颜没能看见,林君梅笑笑道:“你这孩子,不是这样还能是怎么样?做父母的对孩子好还需要理由吗。”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林君梅突然站起来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被子,“我们有什么好瞒着你的。你啊,就是想太多,我们疼你还需要理由吗。”
“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好,总觉得配不起你们疼爱。”她也害怕,父母不在了,原以为没有人再会给她疼爱,然而她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正是因为太轻而易举,所以她也会害怕,害怕有一老会一不吭地收回所有对她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