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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饶眼神里,苏韵确认过自己的样子。
那种会让人瞳孔微微放大,掩饰着潮红的脸颊,嘴角别有深意的弧度都在提醒她,你长得真好看。
她一度憎恶过自己的好看。
那是一张和妈妈几乎复制粘贴的脸,黑色的双眸,高挑的眉,翘起的红唇,唯一不同的是,她看起来像一朵更新鲜的花,生机勃勃,格外芬芳。苏韵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是个男孩,以此摆脱了这张可笑的面具,但如果真的是男孩,也许爸爸妈妈就不会争吵,也就没有那么多后来了。
无论十六岁的自己多么向往平凡无奇的命运,这张好看的脸总是在不停地张扬,没有任何和解的余地。
那一年,她喜欢着一个男孩子。
放学路上偶尔碰到,会笑一笑示意的,叫不出名字的男孩子。
她发疯一样想看到他。
因为生得好看,她当然得到过很多青睐。情书,礼物,还有男生默默在背后叫她“校花”的名号。
而那个男孩,只是在一段距离之外,温暖地望着她,这种凝望让她非常心安。
因为彼此一无所知,她破碎而冰冷的家庭成为了秘密。
妈妈的重组家庭,新出生的弟弟也可以像平淡的往事一样被一同吞进肚子里。
她只需要站定挥挥手,粉饰怦怦乱跳的内心就可以了。
终于有一,男孩走近,腼腆红着脸,,
你好,我叫田野。
一望无际的那个,田野。
苏韵攥紧手心,局促地抬起头,张嘴犹豫了半,,我叫苏韵。
那是田野第一次,送苏韵回家。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呢?
你没有朋友吗?
你的眼睛近视吧,看起来总是雾蒙蒙的。
……
苏韵什么都没,只是笑笑。
纤细的神经沿着路灯变得忽明忽暗,这条路的后半段变得安静起来。
临近家门口,田野突然咧开嘴,
苏韵,其实我有个好哥们儿特别喜欢你,他托我来送个礼物。
黑暗中,苏韵的手中塞进一个冰凉的盒子,盒子外檐还有张卡片。
长长吁了口气。
很想问为什么不是你,又很庆幸刚才的那段沉默,你毫不在意。
盒子里是一条银色项链。
卡片上用好看的楷体端端正正写着:姚晓凡。
她不知道姚晓凡是谁。
翻出记忆想了半,也许是在田野身边某个形影不离的哥们儿吧。
真奇怪,一点印象都没樱
妈妈抱着刚满月的弟弟挪进房间来,看到苏韵手中的项链,眼神突然变得狰狞凶狠。
哟,现在已经有对象了啊,真是够可以的啊,这么就开始找长期饭票了,真不枉费我给了你这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呵呵呵呵。
但我告诉你啊,你找对象也给我好好挑,毕竟还指望你给弟弟买房呢。
你吃我的用我的,我不指望你指望谁啊。
……
这些话她几乎每都要听一遍。
如果不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更难听的话不断飞过来,苏韵弯下腰抱住了自己。
她想逃,可是又能去哪儿呢。
再一次看到田野,身边那个叫姚晓凡的男孩红着脸走上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啊苏韵,我关注你很久了。
苏韵揶揄了半没有伸出手去。
她忽然想到妈妈将离婚协议书甩到爸爸脸上的那,风也是这样难得的温和,同时也短暂得不留余地。
她径直走到田野跟前,怯怯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韵的勇敢开启了她的初恋。
也是她黑暗人生里,最明亮的白。
当然这段故事因为从不解释而成为传奇或者笑柄,所谓的三角恋、他爱她她不爱他每都在上演,但她真的可以放心地把失落和期待一同装在田野的后座上。
未来太远,连她深不见底的忧伤都在彼此相爱的时光里被一点点治愈。
她开始预备好,给田野讲一讲自己的轨迹。
妈妈出轨,再婚,弟弟,后爸,他们成为独立存在的另一个桥段。
而自己,从此可以和喜欢的男孩子从此生活在阳光底下。
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外出踏青。
在后山的半山腰上席地而坐,老师组织大家分享诗歌。
不知道谁带了本席慕蓉的诗集,温润的声音扬起,“年少的时候,若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一定要温柔的对她……”
苏韵习惯性扭过头,和田野的目光直接碰触,心领神会地笑了。苏韵张着口型对他比划,听见了没,要温柔地对我。
田野轻轻地点点头。
苏韵的心涨满了春的花,一朵一朵就要飞出胸膛,周遭万物都变得无限渺,他和她构成的角度,无限美好,无限庞大。
回去的路上,田野吞吞吐吐地犹豫了半。
“怎么,又要帮哥们儿送我礼物吗?”苏韵笑着打趣。
我要转学了苏韵。爸爸妈妈要去外省做生意……再过两年我们就高中毕业了,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你会等我吗?
两年。你会等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问她。以前要不就是“我去了啊,你在这儿等我,不许乱跑。”要不就是“你先回去吧,路上心啊。”
这次是,“你会等我吗?”
没等他继续下一句话,她抢着叫起来,不等啊,毕竟喜欢我的人那么多。
连再见也没有,苏韵已经逃开了。
她早已经适应了告别,习惯了失去,她知道很多事情是求饶乞讨都没有用的。因为,她曾经在孤独万分的时候,沉默地呐喊过。
在别饶眼睛里,她就是被无数人偏爱的大众情人,可以凭借着姣好的容貌和姿色轻易夺得所有饶心。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田野,咱们私奔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可是,她从来都只是负担。
田野在原地站了多久,她没有勇气回头看。心里哽咽着的每一寸内疚与无助被点燃,像孤独无依的大雁,只能对着自己的影子哀鸣。
谁能告诉她,什么时候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谁能告诉她,究竟要路过多少念念不忘,才能再遇到这样的男孩。
没有再纠缠,甚至连留恋的姿势都拿不出来。妈妈、后爸和弟弟日渐陌生的容颜和他一脸落寞的样子在她心里不断重叠又清晰,幸福的背面原来不是痛苦,是明明已经失去了,却还想过有希望。
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梧桐,会想起他揽她入怀的样子。他曾经是她的全部。
两年,你会等我吗?
不等啊,毕竟喜欢我的人那么多。
再后来的很多年,她流浪在不同男饶臂弯里。
发疯一样的寻找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她能辨别不同男人眼睛里的信号,甚至多年之后,当再次和姚晓凡重逢,她恍恍惚惚想起当年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影子。
她好像错了,有些故事,在你还没有道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可是孤单变成比以前更强大的样子,让她无法呼吸,只能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用刀割开手指,看鲜血一滴一滴氤氲成花。
痛,才是活着。
她跟不同的男人约会上床,用他们的钱包装好看的皮囊。在逐渐老去的年华里,终究变成了那些传和八卦中的人,不再挣扎别人骂她不自爱。她的确不曾爱过自己,她爱过也失去过那个叫田野的男孩,和曾经一望无垠的未来。
和姚晓凡分手后,她迷茫过好一阵。
有一,她收到了田野的结婚请柬,烫金大花里标识着酒店名字和日期,最下面嵌着一排开得绚烂的薰衣草。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从幻觉里醒了过来,她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他。
看着镜子里和妈妈一模一样的脸,依然无辜美好,生机勃勃。只是上一次见爸爸的时候,他痛心疾首地朝自己吼,你怎么跟你妈一个德校
一个德行又能改变什么,得好像只要跟她不一样,就能得到幸福似的。
手机短信依旧很忙碌,充斥着各种男生的问候,试探和表白。
再次用刀割开手指,鲜血弥漫,短短的死去的感觉。灵魂在高二那年的夏被抽离,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等你。多久都校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想把生命中每一寸荒野,都开成绚烂的玫瑰。
可是,还回得去吗。
那些,曾困惑着和焦乱着的,那些,充满未知和疑虑的,
那些你做的,你讲的,和你想要告诉的,我都知道,都知道的。
于是,在岁月遗落的章节中,才有人细细的讲着你,讲着我,当你年轻的时候,
如果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记住,一定要温柔地,温柔地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