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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姐哪有心情在这儿吃晌午饭呀,安慰劝解了二姐一会儿拿着退还的钱就要走。二姐一把抓住大姐说:“是他先提出不愿意的,凭啥把钱退给他,就是打官司我也不怕!这钱是用我的清白和自尊心换来的,我要用它再买回我的清白和自尊心!”大姐踌躇不决的看向父亲。父亲将脸扭向一边,然后背着手叼着香烟走出家门。大姐明白父亲这是默许了二姐的要求,遂把钱交给二姐,推起自行车要走,又被二姐拦住,不明白这又是为啥,就说:“俺家里还有事儿哩!”二姐霸道的说:“就算你家里这会儿失火了也得等到把我的头发剪了再走。”娘一听这话,以为二姐要削发为尼,立刻慌了神,乱了方寸,一边用双手护住二姐的长发带着哭腔说:“我的傻孩子呀,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好人家多得是,赶明儿我托人给你说个比他好上千倍万倍的!”一边暗示大姐赶紧走。大姐想走却走不了,只得劝道:“好不容易长这么长,剪了多可惜呀,赶明儿到集上烫烫,跟波浪似的,我的二妹就更迷人了。”二姐一面让我到屋里把剪刀拿来,一面对娘说:“娘,您想哪儿去了,我是让大姐把我的头发剪短一点,这大热天的,这么长的头发糊得我难受。”大姐说:“我又不是理发的,剪出来的头肯定很难看,你还是到理发店里去剪吧。”二姐说:“少废话,让你剪你就剪,我都不嫌难看,你怕啥哩!”
这个时候,娘不但不再不让剪,反而帮着二姐。大姐无奈,只得在二姐的指点下把二姐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又修修剪剪,不觉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等到大姐把二姐的头发收拾得二姐满意了,娘早已做好了午饭等着她们了。此时,父亲和小弟也会来了。二姐让大家先吃饭,去压水井旁洗了头,回到屋里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似乎压根就没有发生任何事。父亲和娘表面上也是十分的高兴,可心里却为二姐担忧,他们知道,二姐外表坚强,内心却是脆弱的。
吃过午饭,二姐借口昨晚没睡好,回到房内蒙头大睡。娘仍在想发生这件事的原因。父亲虽然嘴上说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可心里也禁不住的琢磨,就这个家庭的条件和二姐的自身条件来说,别说是他那样的家和人,就是比他再好上十倍的人家,如果没有他们认为万难忍受的事情出现,他们也绝不会首先提出退婚的,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事情呢?难道跟晓宇那事儿有关?不会,这完全成为不了他们退婚的理由,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父亲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且把它放到一边,思索怎样才能挽回这个家和二姐的声誉的问题。作为这个村庄的一把手,父亲决不允许给村民留下指责耻笑他及他的家人的话柄。
而此时,二姐也躺在床上想着这个问题。当然,二姐不会有父亲想的那么深远,那么全面。她所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出了憋闷在心中的这口恶气,如何才能洗刷被甩的羞辱,如何才能修复被损坏的自尊心,如何才能让世人相信是她甩了他,而不是他甩了她。这些问题,交织着盘绕在二姐的脑海里,就像一团乱麻,捋不出一个头绪来。
二姐辗转反侧,忽而想,这个该死的畜牲,真是无福消受我这冰清玉洁的身子,你想要时我还保守放不开,我想通了想你了盼着你来了你不但不来反而放弃了,这样也好,要不然我这亏岂不是吃的更大了,将来我一定找一个比你强十倍的男人,使劲的对他好,使劲的气你,真是不明白,我哪一点做得不好了,不就是打碎了你家的镜子,蹬疼了你的肚子,你就至于这样吗,你就不想想我为啥打你蹬你,是你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让我满意,你要是像治国那样叫我有那种感觉,咱俩都订婚两年了,我挑了几年才挑中你,我能不让你吗,你真是一头蠢驴,你把我甩了,你不要我了,你就不想想就你那个家你上哪儿再去找像我这样的女人,哼,等着瞧吧,我一定叫你为你今天的错误后悔一辈子;
忽而又想,这个件事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该会咋看我呀,该会咋想啊,这么漂亮,这么有钱,订婚两年多,突然就不要了,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天地良心,我哪儿有啊,可人家不知道啊,我总不能见人就说我是个好女人,是清清白白的,绝没有做出像晓宇那样的事情,即使我敢这样说,那也得有人相信呀,哎呀恶心死了,以后我还咋出去见人呀。也想越气恼,越气恼就越想快点想出好办法来,越想快点想出好办法来,心中就越着急,心中越着急就越觉得屋子是囚笼困扰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越觉得床上布满了尖锐的铁钉惨绝人寰的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细小的神经。几乎快要疯掉了,躺下坐起来,坐起来躺下,拍打着头撕扯着衣裳,扯着嗓子喊:“治国,咋办呀!”
听到喊叫声,娘心疼得掉下泪来,颤巍巍的站起来说:“我就知道这孩子受不了。”父亲看着娘说:“你干啥去?你去又能顶啥用!她不是喊治国吗,让治国去吧。”娘忙说:“中中,治国啊,你咋还不快点去呀!”我起身去看望二姐,心想外表坚强的二姐的内心却原来也是如此的脆弱。大姐正说走,可在这种情况下又哪里放得下心,满腹忧虑的陪着父亲和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焦急的等待着我的消息。
我边走边急速的思索,走到二姐房门口,脑子里已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劝说轮廓,抬手不轻不重不缓不急敲了三下门。敲门是我形成多年的习惯,不管别人是怎么认为,但我认为它展示了我的文明、礼貌、素养和内涵。
二姐正心烦气躁的揪拽着刚刚剪短的秀发,听到敲门声,一面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衫,一面没好气的说:“哪儿来那么多的俗套,还不快进来!”我连忙轻推房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房门并没有上闩。我抬脚走进去,二姐于低垂的白色蚊帐里命令道:“把门关上!”我听从了二姐的命令,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床头边梳妆台前的木质老式圈椅前,将手放在厚实的把手上,就要开口说话,二姐又说道:“给我拿件衣裳来!”于是,我就依言到床对面的衣柜前打开柜门,从挂着的衣裳里随手拿了一件,却是那件让二姐走漏春色的上衣,遂又放回到远处,另拿了一件窄袢米色连衣裙,走回到床前,分开帷帐递给二姐。不想二姐却怒道:“你存心恶心我是不是!”我立刻意识到这件衣裳是那个让二姐如此伤心的人买的,连忙放回去,又取了一件圆领T恤衫交给二姐。此时,二姐早已把身上的套裙脱下扔到地上,只穿着红色的乳罩,虽有纱帐遮护,但丰满白皙的躯体仍然透射了出来,让我羞愧的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