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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我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面对着空无一物的红色小方桌,听着树上的蝉鸣。有几只苍蝇围着我飞,飞着飞着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它们在我的驱赶下飞向远处,中途又十分敏捷的折转身,或落在桌子上,或仍然落在我的身上。我有些烦躁了,除了苍蝇的原因之外,还有天气的原因。太阳早已爬上了树梢,我的四周被他烤的热烘烘的。我起身回到堂屋里,打开风扇,坐在沙发上,可仍是茫然若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开始羡慕那些有活计可做的人了,包括我的小弟,虽然他的活计只是和酗伴们毫无目的的到处乱窜,但是他是那么的愉快和开心。如果要问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常见的杀人方式之外还有哪些,那么我要说无聊的空闲也是一种,它以一种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方式折磨和侵蚀着你的精神、灵魂和肉体,直到它们完全虚脱的垮掉,除非它们不堪忍受,奋起反抗,为自己寻找生的出路。其实,这种生的出路是非常非常容易找的,也是非常非常多的,例如,看书,睡觉也是一种很不错的出路。
一阵倦意袭来,我顿觉全身的骨骼都散了架,似乎很难再提起一丝力气了。不知道是我自己的特殊嗜好,还是整个人类都有的一种普遍现象,早饭之后的我就好像吃了过量的瞌睡药,不睡一会儿一整天都别想有旺盛的精力了。风扇也赖的关掉,房门也不想关闭,我径直来到只属于我的西屋,浑浑噩噩的躺倒在床上。常常是这样的,当我的身子接触到凉凉的床席时,就像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大脑一下子清醒了。我拿起书看了两眼,脑子便开了岔,开始胡乱的想一些事儿,像二姐的婚事,为什么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二姐虽然说不上是国色天香,可也算得上众里挑一了,从小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才能,就是太过要强傲慢了,但并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目空一切的傲慢,而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不落俗套的气质,这不是缺点,而是难能可贵的优点,不可能成为导致婚变的元凶。至于我的家庭,在这个村子里,也堪称首富了,而那个使二姐伤心的男人,除了长得不错,无论哪方面都不可能与我家相提并论,更不应该成为婚变的原因。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素致使他走上和二姐分道扬镳的道路呢?
还有我家和巧儿家冷淡的关系问题。这也是我难以想象出缘由的。以前,我们两家的关系相当的不错,常常相互走动来往。那时,我父亲是村支书,她父亲是小队队长,两个人很是谈得来,接长不短的聚到一起喝酒,像亲兄弟。我家里要是有上级领导来访时,我父亲总忘不了请他来陪着说话吃饭。后来,他家突然搬去了边疆,回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其中的曲折原委,着实令人费解。
要么就是想一些有影没影的事,诸如和巧儿一起畅游沙河之类的,想着想着就觉得云天雾地,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满世界都是鲜花、阳光、清风、彩霞和巧儿了。在这种愉快的无尽的遐想中,平淡的生活里演绎着真情的流动,蕴藏着一颗躁动不安却又裹足不前的心灵,酿造着郁闷和苦涩的美酒。我渴望着能够回到童年的美好时光里,那样我就能再次和巧儿一起在沙河里游戏玩耍了。于是,我总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沙河岸边,坐在被青草围起来的土堆上,遥望缓缓流动着的河水。我爱沙河,它记载了我童年的欢乐和成长的足迹,养育了我的躯体,给了我不同寻常的灵性,更牵起了我与巧儿的缘分,激起了我对爱情的渴望和追求。
河底总会有许多洁白的羊群游动。放羊的多为十几岁的孩童,偶尔也有大人,妇女居多。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了巧儿的身影,便立刻惊喜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向她。她也注意到了我,微笑着看着我走近她。或许是受到环境的影响,也或许是大沙河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管怎么说,在经过短暂的拘泥之后,我和她找回了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十分自然地交谈起来,一同回忆难以忘怀的童年往事,询问彼此这许多年里的情况,讲述自己所经历过的能够记得起来的一切。
第二天傍晚,我们又在河底见面了。巧儿坐在土埂子,一边操心着几只羊,一边阅读一本厚厚的书。我在她的身边坐下问:“看的啥书?”巧儿笑着说:“不告诉你!”把书拢在胸前,遮住了丰满的胸部。我望着她那犹如美玉一般鲜亮柔和的笑脸,不觉脱口说道:“东方多美玉。以后我叫你‘玉儿’吧!”巧儿说:“不好,玉容易碎。”我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咋会碎哩。”巧儿半娇半嗔的说:“没一句正经话!给,看去吧。”把书递给我。我接过书说:“原来是《红楼梦》啊,红楼多美梦,梦醒满眼空!”巧儿说:“啥满眼空啊,真是的C好的心情,被你搅得一团糟!”说完,起身去追赶远离的羊,没在折回来。我去跟她说话,她也不好好搭理我了。
自此,一连几天,我都没能再见到巧儿。我独自坐在河岸上,任蚊蚋在头顶盘旋叮咬,任夕阳带着满脸的遗憾隐去,任彩霞飞卷散尽,任暮色冉冉升起。又过了两天,巧儿如期前来了,这一次,她没有赶着羊群。看见我,她故作惊讶的问:“治国哥,你一个人呆坐在这里发什么愣哩?”我的心情异常激动,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咯咯的笑起来,说道:“你咋跟个大姑娘似的呀,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前几天的健谈劲儿哪儿去了呀?”我的脸更加的红了,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幸好,这个时候有几个放羊的孝蹦跳着唱起了儿歌:“王老二,娶老婆,刮大风,下大雨,王老二碰见个疯闺女#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顺着这首儿歌的意思说道:“赶明儿你出嫁时,一定要选个黄道吉日,要不然孩子们岂不是要唱‘巧儿姐,出嫁时,正赶上个风雨日,风也紧,雨也大,巧儿姐是个疯妮子’了!”她笑道:“我呀,这一辈子都不出嫁。只要你那位县长的千金不是个疯妮子就中了,哪里还有这份闲心管别人呀!”
“我和她没有什么的!”我连忙解释道。为了让她确信这一点,我又加重语气补充道:“我们只是同学,真没有其他意思,真的!”“什么真的假的呀!”她说,“看把你紧张的!”接着,她又说道:“过去的事情,只能当作回忆罢了!我在等待一个和我真正有缘分的人!”没等我说话,她又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惊慌的说:“哎呀!只顾跟你说话了,忘了正事儿,回家又要挨骂了!”说完,她急匆匆的向西走去,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她娇美的身姿。我在这里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她拐回来,想必是从其他的道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