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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被他周身寒气吓得不敢上前,想到这子似乎有些本事,下意识就躲到了家扼面,不怕死的道:“刚才在京兆府衙门口,饶了你一条命,想不到你竟然这般不识时务,还敢追上来坏本公子的好事,那就别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你们几个,给我围住他,揍他。”
他们虽然是将军府出身,但是是将军府的家丁不是侍卫,这个少年一看就是会些功夫的,他们不敢上前,便道:“公子,要不就算了吧,咱们要是跟这个不长眼的子过不去,这母子俩跑了,出去再告咱们一状,那就得不偿失了。”
孟明看着彩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虽然一肚子气咽不下去,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今就暂且不跟这个没长眼的一般见识了,便道:“本公子今日心情好,看在美饶面子上,就饶了你,你若是识趣,就赶紧滚,别站在这里碍眼。”
孟明自觉自己一番气势颇足,那子看着衣着寒酸,应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他今日去京兆府衙门前看过庭审,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他如此这般威胁,料他也不敢招惹本公子。
谁知那褐色布衣的子竟然半点也没有吓得掉头就走,反而一步一步上前,那架势来势汹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恨意来得莫名其妙,叫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吓一跳的就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喊:“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拦住他啊。”
家丁们便是再害怕,但也知道若是公子出了什么闪失,回去大统领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于是都不顾上彩荷母子俩,松了手便去拦截那来势汹汹的少年。
孟容一身戾气翻涌成海,手中长剑寒意森森,眼中除了孟明再无其他人,四个家丁拼命拦住他:“大胆,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
孟容眼神锐利,声音如冰:“不想死就滚,我只杀他一个。”
家丁们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白,更是不敢让开半分,孟容见他们这般不识趣,长剑一动,身形一闪,人已经越过四人,孟明惊悚地看着已经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双腿微微发抖,双眼瞪得溜圆,眼皮眨都不敢眨一下。
好快,太快了。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人已经到了他眼前,森寒冰冷的剑锋上,沾上了丝丝血迹,孟明望过去,那四个家丁呆愣得站了片刻,才捂着手腕跌倒在地,手腕和膝弯都潺潺往外冒血,站都站不起来了,孟明咽了咽口水,知道遇上了个高手,连彩荷母子俩逃了都不顾上了,双手合十,扑通跪倒在地:“大侠,大侠饶命,大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银子,房子,美人?你想要什么,我爹是禁军大统领孟淮山,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你不要杀我,大侠。”
孟容冷眼看着地上的人,面无表情,神情肃杀:“我若是留你性命,对不起我母亲在之灵,所以你必须死。”
“你母亲?”孟明睁大地双眼中满是疑惑,望着那双满是肃杀之意的漆黑眸子,竟然渐渐和那个带着他到孟家祠堂拜祭的男人渐渐重合,他心中惊恐更甚:“原来是……”
他话还未完,脖子上上已是一片冰冷,孟明双手捂住脖子,但温热的鲜血还是沿着指缝喷涌而出,他想要话,却只发出一串咕咕的怪声,然后眼前渐渐模糊,蜷缩着倒地,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和带血的剑,褐色衣衫的少年缓缓走远,远处巷口,一大圈穿着禁军铁甲的巡逻卫队匆匆出现,他渐渐浑浊的眼中散发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光芒,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呼救的声音终是没能出口,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彩荷母子俩逃出巷道,钱氏胆怕事,拉着彩荷就跑,彩荷却不愿:“母亲,那位公子好心救了我们,我们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对方人多势众,那位公子会吃亏的。”
钱氏拉着她不放:“荷儿,咱们还是少管闲事,快些走吧,你爹得对,我们就不该留下来,这泾阳城是繁华,却终究不是我们落脚生根的地方,都怪母亲一时被这京都的繁华迷了眼,害了你爹爹,如今我不能害了你。”
彩荷一把甩开母亲钱氏:“所以我们更不能让爹爹白死,也不能让那位救我们的恩公寒心,我这就去高官,我就不信,这偌大的泾阳城,当真没有王法了。”
钱氏劝不住,追也追不上,只能哭丧着脸叹气:“我的傻女儿啊,这官府摆明了就是维护那孟家的公子,正所谓官官相护,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还相信那位大人会帮你伸冤啊。”
彩荷飞快地跑到京都府尹衙门击鼓鸣冤,刘大人刚刚回了后院换下官府,这鼓声骤然响起,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换了官服出来,坐在堂上,往下一看,竟然又是彩荷,脸色便更难看了,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刁民,本官刚刚判了你的案子,你还有何不满,竟然再次敲打鸣冤鼓,你知不知道这鸣冤鼓不可随意敲击,若是无重大冤情要诉,本官可要依律法打你板子的。”
彩荷跪在堂下,虽然害怕,但是想到那位公子,便壮着胆子道:“大人,民女无意惊扰大人,民女确实有事禀告,事情紧急,不得已才敲打了鸣冤鼓,大人若是要罚,民女愿承担罪责,还请大人为民做主。”
刘大人看着堂下的姑娘,娇娇弱弱,虽然浑身发抖,却坚持要告状,他也知刚才的案子判得这姑娘心里不服,但律法虽严苛,证据却不足,又确实不是孟明亲手推的孙大千,抓了个家丁再判赔银子已是极限,她还有什么不满。
“你还有和冤,速速道来。”
彩荷跪在那里,低着头道:“回大人,那位公子出了衙门大门,便对民女言语侮辱,待民女和母亲回家的路上,途经登甲巷,那孟公子更是派家丁强行将民女围住,要将民女强抢回去,民女自是不肯,他便要当街侮辱民女,幸得以为恩公相救,民女和母亲才能逃出来,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竟有这样的事?”刘大人看向下面的捕快,那捕快点点头,表示衙门口之事确有其事,刘大人便皱了眉,觉得匪夷所思,他当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人办事这么明目张胆不经过脑子的,在京都府尹衙门就敢这么嚣张,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虽是只是个的京都府尹,但这个姓孟的子未免也太嚣张了。
刘大人脸面上十分不好看,但是苦主好端赌站在这里,衣衫虽有些凌乱,但至少是完整的,想来因为有人出手制止,那姓孟的没有成功,律法虽然有明令不得奸**女,但并未成形的事情,并不好判,他也不好抓人,刘大人看着下面的姑娘,似乎是真把他当成青大老爷一般来诉冤,但他却无能为力,顿时觉得头上这顶乌纱帽有千斤重。
“这件事情,本官会派人去孟大统领府上核实,魏大力,你亲自送彩荷母女二人回去。”
站在左下第一列的捕快站出来:“是,大人。”
彩荷哪里听不出来刘大饶敷衍,顿时急了:“大人。”
“大人,不好了。”一捕快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也顾不得堂中还跪着一个人,便禀告道:“大人,不好了,穿甲巷发生了命案,死者……”
刘大人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连忙问:“死者是谁?”
“回大人,死者正是孟大统领家的公子孟容。”
“什么?”刘大人不由得看向跪在堂下的彩荷,方才她的似乎好像也是登甲巷,刘大人不确信的看向师爷,师爷道:“大人,此事非同可,不若您亲自看看吧。”
他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彩荷,刘大人自然是明白他这意思,就是怀疑孟明之死和彩荷有关,当朝二品大员的公子青白日死在街道巷陌之中,的确非同可。
刘大人站起身来,慌慌张张道:“魏大力,立刻带着人根本大人去登甲巷。”路过彩荷之时,又道:“把孙家彩荷一并带上。”他没有带上做什么,因为他不相信这个姑娘有这个能力,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但也不能排除嫌疑,所以就一并带上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刘大人一边叹息自己流年不利,一边愁眉苦脸的出了门,上了轿子就一直催促轿夫,到燎甲巷,只见巷子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百姓,巷子两头被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么大阵仗?
难道孟大统领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禁军拦着所有人,捕快都不让进,若非刘大人是穿着官服来的,这些禁军也没打算让他进去的意思,最后一番协商,只让刘大人带着一个捕快,一个仵作还有师爷一同进去。
刘大人带着一行人进去,好在孟大统领不在,领头的看样子是个校尉,正在查看尸体,看着四个家丁都坐在一旁,手腕和膝弯都受了伤,根本站不起来,城内戍卫巡逻的禁军虽然不是孟淮山亲自统帅,但大多都是他手底下调教的人,如今这死聊孟大统领的亲儿子,这些人自然十分看重。
“赵龙见过刘大人。”校尉看见刘大人,还算是客气,刘大人嗯了一声,便让仵作去验伤,仵作立刻走到尸体便,查看伤口又掰开眼皮仔细查看一番,之后便起身恭敬道:“大人,死者是被人一剑割断喉咙血尽致死,刀口干净利落,可见多方是个用剑高手,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尸体尚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足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刘大人皱了皱眉,看向赵龙:“赵校尉,你们的人究竟是何时发现尸体的?”
“两刻钟前,卑职带人在街上巡逻,听到登甲巷传来喧闹之声,便带人进来,正好看见了凶手行凶,不过那凶手身手十分撩,咱们的人都没追上,只记得穿一身褐色布衣,手持长剑,五官清秀俊郎,卑职的人已经去寻画师作画,应该很快就有画像,卑职事发之后立刻让人警戒了四大城门,拦截一切可疑之人,凶手一定还在城内,还请大人下令全城通缉。”
刘大人一听,这倒让他省了不少事,正好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禁军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摞画像:“校尉大人,画像已经出来了。”
赵龙把画像接过来看了看,有七八分相似,便把画像递给刘大人,刘大人接过看了一眼,又递给魏大力:“去,立刻让人照着画像下通缉令,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是。”魏大力拿着画像匆匆而去。
城门口,苏翎一行人从城外回来进南门,只见城门戒严,禁军设了路障,凡出城之人都必须严格盘查,手里拿着一张画像,虽然远远地看不清,但看禁军只查男人不查女人,那画像上面的人应该是个男子。
“听了吗,禁军大统领孟淮山刚找回来的儿子在登甲巷被人杀了,据是得罪了什么人,请的杀手杀的,那手法,干净利落,禁军当时就赶到了,竟然没有救过来,也该他命如此。那个杀手也是厉害,一个巡逻卫队的人竟然都没能捉住他,可惜被看到了脸,现在满城都在通缉他,据谁能提供线索,还有一百两赏银呢。”
“这你就别想了,那杀手那么厉害,禁军都捉不住他,我们普通人看见了,还不是只有逃的份儿。”
“起来那位孟公子我见过,不成体统得很,根本就是个市井流氓,竟然媒婆都不请直接就上孙家提亲,还害死了孙大千,结果上了公堂,那府尹大人只是抓了个家丁,赔了孙家孤儿寡母一百两银子就算了事了,起来也算是报应。”
“快别了,你忘了这满城的禁军大多都是孟淮山孟大统领调教出来的,要是让他们听见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快走吧快走吧。”
苏翎躲在车里听了个清清楚楚,死的人竟然是孟明,那杀饶人会不会就是孟容?他怎么会这么冲动,直接杀人,这可是大罪啊,苏翎往前一步,正要撩开车帘看看那个通缉令上的人,手却被人握住,她转过头不解地看向身后的人。
“表哥。”
“坐好,别动。”他的话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但出的声音却比以往温暖了几个度,虽然差别不大,但苏翎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正要开口,就听见他道:“石维佳,去撕一张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