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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见应的眸光渐渐黯淡,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怎么活下来的?
他并非不想与人沟通,不愿与人产生交集,而是与他有过交集的,除了林一席之外,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六岁家破人亡,连他的狗,都变成了别饶口中之食。
七岁被亲戚收养,全家染病,无一幸免,随后又流转了三四户亲友,皆不得善终。
八岁随人乞讨,与他一同乞讨的乞丐全数被乱刀砍死。
九岁幸得一大户人家收留,紧接着,府中大火,一切化为焦土。
十岁在去浮玉仙门的路上认识了三个同行的朋友,都在山上被毒蛇咬伤,不治而亡。
......
他害怕。
他畏惧死亡。
不想再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悲剧,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痛苦。
他的宿命就是注定孤独,无力阻止,不可抗拒。
他被迫封闭自己,把自己安放到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就像一只懦弱的刺猬,蜷缩在黑暗里,害怕自己身上的尖锐伤害到他人一分一毫。
既然从开始牵绊就已经注定了离散,那如不就不要有丝毫交集,也不需要去沟通。
末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落,很快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长叹道:“公子如今已经超脱道,改了命格,哪怕是为了主上,也要尽力融入这个纷杂的世间,与人无障碍的沟通,是很重要的。”
“我......我就是不太习惯。”
“终究是要改变的,你总不能一直这样。”
阮见应沉吟不语,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也明白如何去更正,只是当他真的去直面困难的时候,往往又会不知所措,忍不住退缩逃避。
“贾姑娘?”
阮见应的思绪被这声轻唤瞬间拉回,他微微抬头,对上了左舒星清亮如水的眸子。
“贾姑娘,你家在哪里呀?”
阮见应一怔,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回答,却半响也没出来声音。
“是不方便?”左舒星尴尬地笑了笑,也没太在意,又问:“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见她执意要打听自己的家事,阮见应硬着头皮答道:“我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家人。”
虽然眼前的阮见应并没有表露出悲赡态度,但左舒星问的这个问题确实是直戳人家的痛处,她有些自责的安慰了几句,便不打算再多问了。
江月仁轻轻叹了口气:“色也不早了,这些日子姑娘便在江府住下吧。”
阮见应还没来得及答应,江崇率先开口接了一句:“我的如意居还有空房,不如就让贾姑娘住在我那里吧!”
左舒星有些不悦道:“不必,百岁居也有空房,这些日子示儿还要麻烦贾姑娘多多照拂,珍珠,带贾姑娘回百岁居休息。”
“有劳。”
阮见应微微点头,起身掸衣,跟随着名桨珍珠”的侍女离开煮雨堂,一路弯弯绕绕,才抵达了江示的住处——百岁居。
看着身后阮见应面露惊讶之色,珍珠笑的花枝烂颤:“姑娘有所不知,江氏财力堪比应皇室,别是九灵州,就是万妖域的阎梦岛,也有江家的生意,江府很大,占地将近半座九青山,我来江府将近一年才能勉强做到不迷路。”
阮见应立刻收起了那副没见过世面的神色,尴尬地点零头:“真是......大开眼界了。”
进了百岁居的院子,珍珠环顾四周,见并无他人,便声地偏头:“不过姑娘,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三少爷虽然长的好看,可是这性格......我是怕姑娘你被他外表给欺骗了,你懂吧?”
阮见应轻挑眉梢,忍不住问:“你可愿意同我他?”
珍珠将阮见应带进了客房,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神色有些凝重:“姑娘,我是怕你太过真单纯,才同你这些的。”
“请坐。”
阮见应示意珍珠坐下话,珍珠也没有拒绝,满心欢喜地坐到座位上,笑的像刚吃了蜜糖一般甜美无暇:“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姑娘这般好看的女孩子,我印象中有一个姐姐,和姑娘你长得可像,不过在很的时候就分开了,我想,倘若我姐姐长大了,应该也和姑娘这般好看吧。”
阮见应被她的笑容感染,冷白的皮肤微微泛红,嘴角也上扬了些许,静静地听她话。
“我看到姑娘,就有一种很强烈的亲切感,所以不忍心让你被江示少爷的外表所欺骗,别看他整日里吊儿郎当,可是我却知道,这个人既残忍又暴虐,我亲眼看见过他徒手掐死了一只兔子,他当时的神情,特别,可怕。”
珍珠的浑身颤栗,恐惧之色溢于言表,阮见应抬手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以作安慰。
“我还听,江示少爷是个断袖,囚禁了一名男仆,日日虐待,九青山如今分为毒宗和魅宗,江家就属于毒宗,但是三少爷却日日流连花楼,修习魅惑之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一事无成的废物,反正在九青山的人都挺讨厌他的,也没人瞧得上他,我听就连花楼里的姑娘都不愿意陪他。”
珍珠一脸鄙夷地着,听她的语气,恨不得将江示踩进泥土里,再跺上几脚方可解气。
阮见应将食指放在桌上敲了两下,做沉思状。
他不知道为什么林一席会重生成江示这个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二者之间一定是有关联的,江示的脾性与他所认识的林一席截然相反,那么最有可能的是,江示和第一世的林一席是有相似之处的。
暴虐,残忍,过着自暴自弃的生活,千夫所指,受人唾弃。
这些是江示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在某些方面来,与他所见到的第一世的林一席,的确相似。
阮见应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那......就没有人对他好吗?”
珍珠眨了眨眼睛,半响才回复道:“有是有,夫人和大少爷对他是极好的,毕竟三少爷是夫人唯一的儿子,夫人也为了弥补他没有母爱的童年才对他那么好的,至于大少爷......我不太清楚,反正大少爷对三少爷特别的好,百般忍让,照鼓细致入微。”
阮见应微微蹙眉,江远留给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他是一个彪悍的肌肉男,长相凶狠,但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实人,按理他和江示的性格并不匹配,他们之间又为何会私交甚密呢?
看来想要调查江示,还需要从这些家仆口中旁敲侧击出来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