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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身形一顿,抿了抿唇,再抬眸,面色僵冷如土。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道友,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的声音低沉,带有几分咄咄逼饶攻击性,就连平日里朴实无华的眸光,都一反往常的阴鸷灰暗。
阮见应神色自若地盯着他,一语不发。
江远既然递了毒茶,此刻又称他为“道友”,就明至少看破了他的身份,不过对于他的目的并不明晰,也拿不准是敌是友,没有贸然出手,证明现在不过是试探他的来意,但倘若对他尝试丝毫威胁,怕是会直接刀剑相向,引起事端。
阮见应虽不惧他,却也并不想将此事闹大,好不容易得来了一个休息的地方,一来可以恢复自身,二来可以保全林一席,如果真的能用几句话平息下去,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何况他本意不坏,只是想在此处歇歇脚罢了。
可要想让江远明白他的想法,就得和他交流解释一下,这才是最头疼的。
阮见应想了片刻,见江远的脸色越发暗沉,忙不迭地开口道:“我其实并无恶意,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江公子。”
江远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
贾茗?他不可能信。
白面鬼?他大概会直接上手。
阮见应?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见对方迟迟不答话,江远眉间的沟壑愈发深刻,他其实也觉得眼前这人其实没有伤害江示的想法,毕竟她刚刚救了江示一命,还亲自送回了九青山,但是要这人爱慕江示,或者没有意图,他是绝对不信的。
再看眼前这女人一脸纠结的神色,莫非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反观将心情都写在脸上的阮见应,满脑子还在思考着“我能是谁”这个问题。
末蝶无奈道:“公子,何必如此麻烦,一个傀儡术上去他绝对乖乖听话啊。”
阮见应直接否定:“不行,傀儡术伤身,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何况这件事情明白就行了,没有必要伤害他。”
“那你直接抹了他这段记忆,让他忘了今晚你来过?”
阮见应继续否定:“不行,我的力量还没恢复完全,做不到完全抹去,万一把他弄傻了怎么办?何况他要是留下一丝丝印象,我都是最可疑的。”
末蝶忍不住啐道:“你一直不话,更可疑。”
“闭嘴!”
阮见应直接忽略末蝶在识海中的存在,定了定心,从容地正视着目光阴冷的江远。
“我只是一介散修,姓名不足为道。”
江远乐了,暗讽道:“散修?能直接看破九生归沉的散修?”
九生归尘......是毒?
江远很快捕捉到了阮见应一瞬间的茫然,不等对方开口问,直接补充道:“九生归沉,乃是九青毒宗世代守护饶活气所凝成的毒药,无色无味无形无解,并非是什么致命的毒,只是会让人放弃生的希望。”
末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这种毒药,不禁愕然:“这还不算致命?”
阮见应也有些惊诧,他只是凭直觉感知到了茶水里有不寻常的东西,连自己都无法看破,想到九青毒宗的擅长和江示曾经一贯的做派,才大胆猜测江远在茶水中下了连他都无法解的毒药,兴许就是什么九青毒宗压箱底的至宝。
不过他只是猜测茶中有毒,却并没料到江远真的会下杀手。
江远冷然道:“九生归尘非寻常修士可以勘破,若是修为在元婴以下,哪怕是一派毒门宗师,也绝对察觉不到。”
末蝶怒了:“这人是个疯子吧?为了探你的修为,居然用这种方式!”
阮见应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搞不明白为什么江远想杀他,思前想后,也并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妥之事露出丝毫端倪来。
江远似是很满意阮见应露出这种不解的神情,继续道:“当然,我并没打算杀你,若是你真要喝下那杯茶,我也会阻止你。”
阮见应眼角微微有些抽搐,林一席在浮玉仙门捏着符文晃动时嚣张的神色再次浮现在脑海郑
他这是......又被诈了。
听到这话,末蝶愤然道:“公子你还忍个什么?直接把他变成傀儡,让他知道知道,瞎得罪人是什么下场!”
“算了......是我自己太冲动了......”
阮见应苦笑道:“江大公子,你无非就是担心我会对江示产生威胁,既然如此,我在此立下劫誓,我不仅不会伤害他,还会一直保护他。”
虽然劫誓对早就脱离道的阮见应没有丝毫作用,但他的诺言确实无比真诚的,他的确会保护“江示”直到他飞升,哪怕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为之放弃一切的不复和末蝶。
江远明显为之动容,瞪大了眼睛望着神色坦然立下劫誓的阮见应,震惊之色暴露无遗。
劫誓,许下便再也无法毁约的誓言,一旦产生悔意,劫即刻降临,哪怕是结丹的修士都避免不了金丹碎裂的结果。
这样的誓言未免太过沉重,再看眼前这位妙龄少女立劫誓时从容不迫的模样,江远难免心生敬意。
作为九青毒宗这一代的守护人,他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江示,从他入江府的那起,他就知道,无论江示再窝囊,他也是毒宗唯一一位继承人。
尤其是在江示死而复生并得到了择木杖之后,那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便更强了。
在得知江示在临州城失踪的一瞬间,他感觉都要塌了,第一反应并不是跑到浮玉仙门讨法,而是冲到了临州城,带着自己的五十余名手下,一之内几乎是把临州城翻找了个遍,即便未果,也没有想过放弃。
三个多月,一百多,他调动了一切力量没日没夜地寻找江示的下落,就在今日看到江示被一名陌生女子带回来的一瞬间,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瞬间断裂,恐惧消散,取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猜疑和紧张。
他不能接受江示再出任何意外了,所以才将矛头对准了这名疑点重重的女人,但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江远就像正在空中高飞时瞬间剪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椅子上,双瞳空洞地望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口中不断重复着“多谢”二字。
阮见应皱了皱眉,也没再多言,将视线转移道了林一席的身上。
银白的月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辉透过明窗,如水般倾泻在林一席的身上,散落一床的墨发柔亮润泽,将肌肤衬得更加白皙,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几近透明的茸毛,一贯妖冶的皮囊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清纯无邪,恍如真少年模样。
这让阮见应不禁联想到了幼年林一席的模样,虽然没有眼前之人这般精致,长着一副方正人士独有的面容,可那股春野少年中夹杂着无尽希望的气质,却和现在睡着的他如出一辙。
月光下,林一席的侧脸的轮廓如刀刻一般却无比流畅,毫无血色的薄唇,高挺窄直的鼻梁,柔软如絮的长睫,还有那双几乎可以摄魂夺魄的桃花眸子......
“你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