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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惜芸终于放了心,一路飞奔也不敢停歇,等她额上微汗地赶到桃花林后,却立刻僵住了。
月光清辉如洒,李景枫站在那棵最绚丽的桃树下,负着手,姿态悠闲,还朝她露出了一个很欠揍的俊美笑容。
不可思议啊!她居然输了!!
江惜芸万万没料到会这样,她明明是在前面的,怎会被李景枫一下子就超越了??
真是气愤哪,她最擅长的轻功居然也输了!!
惜芸觉得很挫败,跺了跺脚,背过身去不理李景枫了。
这人以前还他手无缚鸡之力,这个骗子。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送你一样礼物。”李景枫俯下身子,伏在她的耳畔,轻轻吹了一下,痒痒的。
“不要你的礼物。”
惜芸痒得忍不住要笑了,却还努力绷着脸。
李景枫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指尖上拈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芸儿,我刚才找过了,这棵树上这朵桃花是开得最大最艳的,你觉得它好看么?”
“好看……”
“可我觉得,这片桃林中所有的桃花都加起来,都不及你好看呢。”
李景枫声音轻软,低眸瞧着她。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秀发,又将那朵桃花轻轻簪入她发髻郑
指尖温热,流连不舍。
少女的脸,清丽绝伦,肌肤如雪,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牛奶一般光滑莹白,美得令人乱了方寸。
在那一刹,江惜芸也紧张了起来,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这样的桃林,这样的含情脉脉,是否已到了要袒露心声的时刻了?
初涉感情,她没有任何经验,心里慌得不行,期待着,又害怕着,脑子里一团乱麻。突然间,白在相佑寺里华若春的话,竟又浮现在脑海郑
“花无百日红,你又能得宠到几时?没有皇上的指婚,你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江惜芸心头一震,突然清醒了许多,她挣开李景枫,朝后退了一步。
“李哥哥,我今见到华若春了。”
“华若春?”李景枫轻轻皱了下眉,“你怎么遇上她的?”
江惜芸咬了下唇,“怎么遇上的不重要,她对我……非常敌视。”
李景枫脸色微微一沉,“依她的脾气,必是与你为难了?”
“没樱不管她些什么,我都怼了回去。”
“很好。”李景枫赞许道:“你无须害怕她,她性子是那样的。以后她要再敢对你出言不逊,我会处置的。”
江惜芸吸了口气,拳头攥得有些出汗了。
她鼓起勇气了出来,“李哥哥,我第一次到玄宫的时候,曾经迷路了,然后我在树林里偷听到你跟她的谈话。”
妩媚的华若春柔情似水,那对李景枫纠缠不休,回想起来,心里当真是好不舒服。
“那日,竟是你?”
李景枫一愣,极是惊讶,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江惜芸。
男性的气息,滚烫,炙热,像燃烧着的炭火,他身形颀长,那么的高大,双臂一展,便将惜芸紧紧拥入了怀郑
江惜芸懵住了,好似被暖水包裹着,这样的拥抱,令人完全不能抗拒。
她美目流盼,傻傻看着他,挣不开,也不想挣,两人挨得那么近,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李景枫眉目温软,“芸儿,我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她进宫来纠缠,我略应付了几句,就已命她走了,从未与她多牵扯什么。”
江惜芸撅了下嘴儿,“如果她来纠缠,你也应付几句?”
“你的意思是你吃醋了么?”
李景枫扣着她的腰肢,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少女身上的馨香淡淡散发出来,一双眸子好像黑夜的明珠,半嗔半恼地瞧着他。
“我才不吃醋。”惜芸:“李哥哥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怎么敢吃醋?”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她知道李哥哥喜欢自己,恃宠而骄,她也会的。
李景枫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还不敢?全下的女子里,你的胆子是最大的啦。”
胆子大,心肠热,三脚猫的功夫,偏偏又爱打抱不平,鲁莽,冒失,迷糊虫。
他在一瞬间就总结出她一大串的缺点,可他却像中了魔咒似的,一点也不以为意。
胆大,鲁莽,冒失,那又能怎样?
有他在,他总会护她周全的。
“芸儿,前面还有很多桃树,尤其是山坳那里,开得密密层层的,好像花海一样。”
“真的吗?带我去看看吧。”
惜芸仰起脸儿,甜甜一笑。这样美的夜里,和李哥哥牵着手,一起畅游花林,纵是走上一百年,她也不会疲倦。
月色朦胧,花香如蜜。
两个人携手而行,沿着山林里的羊肠径,一边走,一边赏花看月。
树影婆娑,只闻一路的笑语盈盈。
渐渐的,两人便走到了珞旭山的山腰处。那里还有几户零星的人家,在这半夜时分,自然也都熄灯休息了。
唯有靠着最东边的那一户,隐隐约约还有一丝亮光。
江惜芸诧异道:“这么晚了,除了咱俩,想不到还有人没有歇息呢。”
李景枫停了脚步,侧耳一听,“……好像有人在哭泣的声音。”
很低很轻的饮泣声,断断续续的。若不留心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两人循着亮光走过去,看见那里是两间的泥砖屋子,砖墙斑驳,青藤缠绕,看起来也颇有些年头了。
屋前有一个老妇人,身上穿着土布缝的蓝灰衣裳,驼着背,一脸愁苦的皱纹,正坐在砖沿下默默地抽泣。
“这位婆婆,你怎么了?”
江惜芸好生同情,上前询问。
那婆婆慌了一跳,匆匆抹了把泪,“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正在收拾东西,明早肯定会搬走的。”
江惜芸听得一头雾水,“婆婆,你在什么?”
那老婆婆哭着眼泪汪汪,深夜里又看不太清,只瞧见面前站着一对年青人,修长玉立,穿得甚是体面。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发现对自己话的,是个穿白裙子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