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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江山如旧
次日,燕王部队抵达。这消息对于很多人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因为只要谋权篡位,江山易主,就会死很多人,绝大多数是那些忠心不事二主的臣子,也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而诛杀这些臣子,就要程序化地编出许多莫名其妙的罪名,然后程序化地株连全族。当然,还有更直接的暗杀。
接下来的几天,都城被浸在了残酷的无法避免的杀戮中。
灰云蔽空,载不动了秋雨,终于落了泪,而这泪一落也是几天,它在努力冲刷着灰色背影下的抹抹鲜红。
伴随秋雨的杀戮结束了。晴空万里,京城里不再是人心惶惶,就如同这天气一样,变得云淡风轻。而关于那场政变的一切,慢慢以消息,流言的形式渗透进江湖,民间。然后广为扩散,流传。此中,最轰动江湖的就是傅剑云的死,传闻说傅剑云当日皇宫大殿前以一敌百,上百人不但没伤其分毫,还被他轻而易举地杀光,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是那人将傅剑云杀死,但没人知道那人是谁。很多人猜测是陆羽,说他被金钱收买,或与傅剑云争名什么的。因为除了他,实在想象不到凭谁的武功可以杀掉傅剑云。但是,自从皇城那一战,陆羽便销声匿迹,人们听说后来他全家都被仇人杀光了。当年的“绝世双剑”绝迹了江湖,两把剑也不知去向。
皇城一战之后,很多门派称本派高手暴病身亡,有修罗殿第一杀手盛天,有风翎堂副堂主寒梅,还有岩沙帮长老,神隐二子等人……许多江湖人知道这不是巧合,敢怒不敢言罢了。
至于和燕王一起造反的宁王,在燕王登基后就被封到江西,名为封王实为贬谪。虽然之前传说宁王素与武林人士交往,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偏安一隅,再也没什么关于他的传闻。
而那个之前的皇帝的去向像谜一样闪烁民间,也许死了,也许苟且的活着。
皇帝还算励精图治,让天下一段时间河清海晏;江湖浮沉,没有平静的时刻,但也没什么轩然大波。总的来说,江山如旧。
一切如旧的江山平静到十七年后……
春风再次光顾永平村,莺飞草长,雨疏露浓,这虽是个偏远的村庄,但因自古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没有战争带来的灾祸,所以安乐和平。循着莺啼犬吠的声音,觅着桃花的黯淡香息,在永平村里找得到那种返璞归真的醉意。
“玉堂,快进来吃饭了。”屋内传来催促声。
“好了,这就来了”院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回答,说完将刚才用来舞剑的木枝丢到一旁,走进屋中。“娘,那些江湖门派中的武功其实很简单啊,以前我到镇上路过绝剑门的时候,就忍不住攀到围墙上看那些弟子练剑,练来练去就那么几招,连我都看会了,可他们还天天那么稀里哗啦的练。”
“你懂什么?又没人教过你。还有,你以后不许偷看他们练功,练功没什么好的,你啊,读读书,认认字,以后谈门亲事比什么不好?”玉堂的娘说。
玉堂听后辩解说,“娘,书我已经读不少啦,难道我以后要在村里呆一辈子啊,邻家的阿全,阿弛都说以后要去闯江湖。”
玉堂娘听了这话突然变了脸色,显然是气急万分,但她没有声嘶力竭的训斥玉堂,而是慢慢压制了自己的火气,然后耐心地说“闯江湖很危险的,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稍不经心就会遭到暗算,娘是为了你好才看着你,不让你做这个不让你做那个。当年你爹就是被江湖上的人害死的……就是在你出生那年……”说到这儿,玉堂娘的声音颤巍起来,似乎悲伤中夹杂着恐慌。
“可是我爹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他们为什么杀我爹?您怎么总不肯告我,”玉堂说,皱着眉头,焦急而无奈。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知道了也无用,娘不指着你为你爹报仇,更不想你去涉足武林。咱娘俩平平安安就好,娘一个人亲手把你带大,可不能失去你。”说完,玉堂娘的双眼变红,变得湿润。
玉堂见娘这样便不再追问。玉堂每次问到他爹的死因,娘都会这样搪塞,但他知道娘是为了他的安全才会不让他学武,不让他打听江湖的事,更不让他知道他父亲的死因。
午饭过后,温和的日光洒在村庄,清凉的风兜转在玉堂家的院里不愿离开。“玉堂,娘又做好了一批手工活,一会儿你去到镇里给卖了吧,再买些米回来。”玉堂娘对玉堂说。“好”
玉堂答。一会儿,玉堂就拿着一个布包走出门,突然传来喊声“喂,林玉堂。干什么去啊”林玉堂一望,原来是阿弛。“去镇上买点东西,一起去啊?”林玉堂问。“没工夫,我还有正事处理,对了,我跟小全都跟家里商量好了,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到外面闯荡,你也一起吧。”弛说。“不去了,我就想在家呆着。”林玉堂说,其实他何尝不想去周游外面的世界。但弛听了这话批评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大男人怎能屈居家中,独善其身,不去为江山社稷,武林太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已而复生,生而再死……”一番陈辞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林玉堂听了,不禁心头一颤。然后转身就走。弛没能叫住林玉堂,便若有所思地,忧国忧民的叹息了几声。
“终于耳根清静了”林玉堂心想,虽然弛很能讲,能讲到连聋子见了他都得捂住耳朵绕道而行,但是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情谊,在他们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已经结义兄弟了,然而他们现在还没有搞清谁为兄谁为弟。
不到一个时辰,林玉堂来到了风陵镇,风陵镇是永平村附近最繁盛的地方。各式各样的店铺,络绎不绝的行人,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林玉堂眼前的景象与平时村中的大不相同,这也让他很兴奋,只是身穿的粗布麻衣看起来很不起眼,唯独手上带着的一串紫檀珠有些许别致。玉堂娘在玉堂小时候就靠做手工活维持生计,她也曾告诉过玉堂,他父亲留下了一小笔财产,但是没收入的话就一定会坐吃山空,所以她不辞辛苦的工作,让玉堂从小能去读书学习,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还告诉玉堂那串佛珠是他家的传家宝,要时刻带在身上。
玉堂继续走在镇上,远远地看到了绝剑门的分堂,但分堂的门前似乎有几人发生了争执,旁边还有一帮人围观,玉堂也凑了上去,这下清楚地看见争执的人一方背剑,不言而喻肯定是绝剑门徒,另一方佩刀,玉堂没什么江湖阅历,所以不知道这一方的来历。不过听旁边的江湖浪人侃侃而谈说:
绝剑门和霸刀堂(佩刀男肯定是霸刀堂的了)本是同宗,就是说有一共同的祖师爷人称“刀剑藏锋”,那时绝剑门还是天下第一的门派,在武林有着非同凡响的号召力。刀剑藏锋左手使剑,右手用刀,也恰有两个大徒弟,一个继承了他左手的剑法,另一个继承了右手刀法,后来师傅溘然仙逝,也没交代哪个徒弟是他的继承人,只留下了一个木匣传说里面装着刀剑藏锋的绝学,也是使用刀剑的精妙法门,可惜按规矩只有继承人才能拥有。而师兄弟偏偏心胸狭隘,谁也不肯承认对方,于是就这样僵持着,那个木匣也就呈奉在师傅的灵位前。过了几天的一个早晨,一个弟子突然发现木匣不见了,师兄弟闻讯赶来,但他们都咬定是对方派人偷了木匣,即使现在也是如此。双方为这件事还大打出手,最后用刀的师弟带人离开,自己在外立了个霸刀堂,而师兄则将原门派改作绝剑门,由于帮派分裂,且决裂的两派纷争不断,昔日第一大派逐渐没落,成为了江湖的一小部分势力。
听到这,林玉堂算是明白了,不禁叹息,其实造成今天这样局势的根本原因就是当初那师兄弟的心眼太小。
同宗的两派斗了这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绝剑门前争执的双方已就互相不依不饶,听他们争吵的内容,大概是绝剑门张贴的招徒启示,被霸刀堂的揭了。如果绝剑门广招门徒,那么此长彼消,霸刀堂肯会在他们的对峙中陷于弱势。最后终于产生了无法用言语调解的矛盾,双方各五六人打了起来,但双方都是些四流的不起眼的小角色,是两派为了扩充本派人数找来滥竽充数然后以人数优势震慑别人的,所以打起来的时候根本没顾得上自己带的刀剑,都是徒手朝对方抡过去的,有的抓脸,有的抱腰,还有咬人的,十几人混成一团看起来极像市井流氓的火拼。围观的人津津有味的看着,有的摊位的摊主都弃摊来观战,就这样打了一会儿,那几个霸刀堂的从混战人群里出来,剩下几个绝剑门徒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显然这场战役是绝剑门败北,原因可能就是霸刀堂那边有两个剽悍的彪汉。正当霸刀堂人得意地扬长而去时,远处有人喊道“站住!”众人目光立即转移到匆匆赶来的两男一女,这三人的打扮看起来要不寻常的多,一男背剑,另外两人腰间佩剑,剑上垂着华丽的金蚕丝织剑穗,一身皎洁无尘的白色衣段,还束着紫色的腰带,上面嵌着一颗荧荧闪烁的碧玉,三人来到跟前,只见倒下的绝剑门徒连忙爬起来叫道“师姐,二师兄。”那个二师兄上前双手叠放在胸前,不可一世地睥睨着那几个霸刀堂人,说道“郑涛,去领教一下他们。”“好的,二师兄”背剑男子答道,说完便拔剑像那几人走去,霸刀堂的人见那人拔剑,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也带了刀,于是纷纷抽刀迎战,一大汉率先砍去结果被郑涛用剑轻松挡住,郑涛紧接着踢出一脚,将大汉踹出三米外,剩下的几人见战友倒地便全部冲上去横劈竖砍,毫无套路,郑涛一边闪躲,一边见缝插针地刺出几剑,一轮进攻后,郑涛无恙,那几人都负了剑伤,有的伤在大腿,有的伤在手臂,不过都是些轻伤,以郑涛这样的高等门徒的剑法来看,他显然是手下留情了。那几人手捂着伤口,一副惊骇狼狈的样子,慢慢的踱步向后退开。“若不是我们师傅前些天叮嘱,看见霸道堂的人不要挑衅滋事,你们今天就没命了。”二师兄得意地说。“哼,净是些废物”这是那个师姐开口的第一句话,说完就以一副倨傲的姿态朝绝剑门分堂走去,那个二师兄紧随其后,“还不快滚。”郑涛喝道。那几个霸道堂的立即互相掺着离开了。围观的人见没戏可看就一哄而散,几个江湖浪人低声议论“还是人家正派大弟子厉害啊”,“是啊,那个叫郑涛的剑法真他妈厉害。”而站在一旁的林玉堂倒觉得绝剑门的三人徒有其表,都那么狂妄自大。
小镇不久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林玉堂也去做自己的事了。
绝剑门分堂内,那个二师兄问一名弟子“招收多少弟子了”“二十七人”弟子答。“不行要招到五十人”二师兄说。“要在三月十七之前招满五十人,这不太容易。”弟子说。“还剩二十来天。有多少算多少吧,抓紧时间让他们练剑,郑涛,你留下来教他们剑法吧,时间一到就把他们带到风陵山绝剑门总堂。”那个师姐说。
几个伤员也回了霸刀堂,堂主见了,愤怒地拍桌,一落掌,桌腿难承负荷,立即折断。此情形吓到了那几个人,同时也叫堂下弟子也折服于自己师傅的深厚功力。
“三月十七,我叫他们连本带利,一起偿还。”堂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