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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郎胸口急剧地起伏了几下,道:“老师,此事可有法子避免?”
薛贻矩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避无可避啊。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你眼睁睁地看着,虽然满心不希望它发生,但就是躲不开,绕不过。当年牛李之争,几代皇帝都没办法化解,只有等一方老了、死了,党羽星飞云散了,也就不成朋党了。可眼下的这两位主儿,哪一个像是要不行了?葛从周虽然年长几岁,可就看他那个体魄,再过五年十年,还能上阵杀担段凝更不必,这两人要是斗起来,谁拦得住?”
温玉郎道:“可如今毕竟已经改朝换代了,陛下圣明神武,必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薛贻矩缓缓摇头:“未必。当今圣上心思深远,不定,就等着这一呢···”
温玉郎一怔,没敢接话。
老师这话,无疑是在暗指陛下多疑猜忌,巴不得臣子将军们互相倾轧,斗得你死我活,这样他才好安坐皇位。亏的是在暗室之中,话不传六耳。若是薛玉郎嘴巴不严,了出去,薛贻矩最好的下场恐怕就是告老还乡了。
可当今子这副脾性,几十年前就已经是世人皆知的。若是您老人家心有微词,干嘛还要做这个拥立的首功之臣呢?
当然,这些话,也是大逆不道的,温玉郎只能在心中默念而已。
薛贻矩扶着桌角站起来,温玉郎赶忙上前搀扶。在他印象中,老师虽然年纪高大,但多年来惜福养身,腿脚健朗,行走坐立都不见老态。而方才起身竟需要扶着桌角,显然是自己带来的消息让老师过于震惊所致。
薛贻矩来回踱了几步,侧身看着温玉郎:“此事你有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温玉郎赶紧摇头:“学生送走段大将军的派来的人,紧接着就到了老师那你这里来了,在没有见过旁人。”
薛贻矩道:“那就好···那就好。此事你不必管了,明日我进宫,单独向陛下禀报。”
温玉郎想了想,老师亲自向陛下禀奏,份量自然要比自己这个拾遗郎的上书要重得多。而且日后传到段大将军耳朵里,自己也算是办了事了,虽然未直接上奏,但由老师转奏了,也就不会得罪了段大将军。
只是,本来是两位军中大佬斗法,现在老师以宰臣的身份横插一杠子,岂非让局面更加混乱?诚如老师所,这桩争端很有可能酿成大规模的朋党之争,以老师的资历和地位,若是参与其中,那便是实力雄厚的第三支力量。这么一来,岂不是要触怒陛下?
但温玉郎不敢多问。老师既然已经发了话,那就是做了决定了,容不得自己这个做学生的质疑。
况且,温玉郎想想以后的朝局,其实还是很庆幸老师将这个烫手山芋接过去的。他又指了指那几页纸,那是段言带来的“证据”:“老师,这个要不要给陛下过目?”
薛贻矩“嗤”地一笑:“这鬼东西,就算写的是葛从周的供词,到了陛下那里,照样是废纸一堆。你也不必留着,拿回去,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