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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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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贻矩悠哉游哉,来到了朝房外。

当值的小太监见了,赶紧过来请安,一口一个“阁老”叫得格外亲热,一叠声地说老人家真是勤劳王事,今日既不是朝会,也不是当值,老人家还这么早进来,真是群臣楷模。

薛贻矩无声地笑着,也不发一言。

小太监将扶着薛贻矩在朝房内靠近南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特意垫了个棉垫。又怕薛中书年老畏寒,要将火盆点上,被薛贻矩制止了。小太监只得沏上一壶茶当年的云雾茶——知道薛中书喝不惯酽茶,仔仔细细斟酌了好几遍茶叶多寡——恭恭敬敬摆在薛贻矩身边小几上,见薛中书没有吩咐了,便小心翼翼退下了。

薛贻矩依旧抄着手,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漫天灿烂的红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座新落成的皇宫处处金碧辉煌,可越是光鲜亮丽的所在,往往也是藏污纳垢的深渊。新朝的第一桩丑事,稍后就会由自己亲口揭出。他又九成的把握能够确定,陛下不会允许此事公开。至于如何给段凝一个交代,那就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了。

还是让陛下费这个神吧。

薛贻矩端起茶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小太监算是用心了,味道刚刚好。

而为君不易的朱皇帝,此刻正在专心致志地享用早餐。

朱温虽然不读圣贤书,但圣人有一句古训他是记得牢牢的,那便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自从封了梁王,只要不是出兵野战,朱温的一日三餐都是十分讲究的。

做了皇帝,自然更要多摆几分谱。

一张六尺长、四尺宽的楠木大桌前,朱温端然而坐。

桌上已经摆了几十个细巧的瓷碟,但显然一样都没动过。

屏风后一名身材丰满的女子盈盈而至,跪在朱温座旁,探手入怀,将衣领向下一扯,露出前胸。又从桌上取过一只天青色云雾瓷小碗,挤了大半碗人乳,双手递与朱温。

朱温一饮而尽,将小碗放回桌上,挥挥手,那女子便退去了。

两侧伺候的宫女便鱼贯而至,每人拿起一个瓷碟在朱温身旁略作停留。若是见皇帝陛下多看了两眼,便将碟中食物夹出些许,放如陛下面前的盘中。若是皇帝陛下面无表情,宫女便将自己手中的瓷碟撤下。如此循环往复,直至陛下吩咐“撤膳”。

若无紧要的军国大事,陛下这顿早膳,多半要吃上小半个时辰。

这小半个时辰,薛贻矩便在朝房中闭目养神,时不时地将茶壶端起,却并不喝,只是嗅一嗅茶香。

约莫着陛下用完了早膳,薛贻矩走到廊下,向远处一望,早有一位机灵的小太监飞跑过来。薛贻矩不待小太监跑到近前,便道:“劳烦哪位内官帮我通禀一声,陛下这会儿有没有空闲见见我。”

小太监答应一声,足不沾地一般又跑了回去。

少顷,便有一位老成些的太监快步走过来,引着薛贻矩进了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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