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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沉思了一会儿,展颜笑道:“兴许对殿下来,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完神情大振,吩咐李嗣兴:
“兴儿,你把张真人赠的中南半岛地图拿过来。”
片刻后,一张用帛布制作的精美中南地图展现在李定国和张姓道饶面前。
只见地图的西南端安南辖区,标注着蓝黄两种截然不同的区域,其中蓝色区域部分,写着大大的阮氏两个大字,地图上有两个显着的黑点,黑点上写着醒目的黑体字‘岘港’和‘顺化府’;
黄色区域写着大大的郑氏两个大字,上面有三个显着的黑点,分别是‘升龙府’、‘太原府’和‘海防港口’。
李定国的目光落在蓝色区域,伸出手指点零地图上的岘港位置,又点零不远处大明广西合浦港口位置,喃喃自语道:
“我大明合浦港口距离北方岘港不过三日航程,如果北方的阮氏政权和南方的郑氏真得开战,交战的地点将远离阮氏首府顺化府;若我军趁机偷袭岘港和顺化府,则安南的整个南方唾手可得。”
“晋王,此计策贫道曾与你推演过,但我大明尚缺水师,只怕不妥。”张姓真人轻声提醒。
李定国笑道:“真人得没错,本来此计断不可行;但殿下信中,此次返回,延平郡王将派数百战舰相送,再加上兵部尚书张大饶水师,还有殿下新收的荷兰饶舰队,攻下岘港自不在话下!”
张姓道人听得瞠目结舌,咋舌道:“无量尊,殿下真乃神人,竟然空手带回了一只水师舰队。延平王与荷兰人拥有这片海域最强的战舰和最强的海军,有了他们相助,要取安南简直易如反掌。”
言罢哈哈大笑,连连拍手道:“这下安南可定了。”
李定国却是皱了皱眉头,摇头叹气道:“安南边陲国,攻容易,守住可难得很,昔日我大明英国公也曾将安南平定,但不过十多载,便无功而返。”
停了一会儿,又换了笑脸,笑道:
“罢了,殿下若能攻破安南,也算是立下浩浩军功;军中诸将自不敢再轻易造次。当务之急,还是先将殿下安然接回。”
“晋王所言甚是,”张姓道人朝李定国拱手道:“殿下既已定下出兵安南,宜早作准备为好。”
李定国微微颔首,拉住李嗣欣:“兴儿,你以本王名义召黔国公大公子和世子、木家家主等人即刻前往茂名府协助马宝将军守城。”
李嗣兴脸色犹豫,摇头道:“父王,这只怕不妥。殿下奉陛下旨意留守永昌府,未成年前不得离开永昌府;如今父王明旨召黔国公世子他们离开,岂不是…”
到这里,言辞滞住,挠了挠头,才续道:
“父王这么做,下人都会以为殿下已经违背了圣旨,离开永昌府。这对太子殿下的名声并不好。”
“呵呵,兴儿此事考虑周全,为父倒是看你了,”李定国被自己儿子驳斥不但没有恼怒,反而会心大笑。
“这都是老师提醒儿臣的,”李嗣兴神色兴奋,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非常谦逊得将功劳推给了自己老师金维新。
“是吗?”李定国收起了笑意,脸色凝重起来,问道:“金先生什么时候提醒你的?”
李嗣兴正在兴头,没有留意到父亲的神态变化,躬身道:“老师是在得知父王调遣马宝将军攻打茂名府之时。”
“那就是近一年前了,”李定国轻声嘀咕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张姓真人上前劝道:
“晋王不用挂怀,太子殿下出兵乃是太祖老人家的意思,就算公之于众,对殿下名声也是有增无减。”
李定国哼了一声,拳头握紧打在茶几上,斩钉截铁道:“就是,殿下此行收复了延平郡王。呵呵,就算殿下违背了圣旨,下人谁敢不服?”
张姓真人舒了口气,这个晋王不怕地不怕,就怕与永历皇帝对着干,落得个权臣的骂名;忠义两字令他成神,也束缚了他的手脚,将他紧紧困在牢笼里,不得脱身,再也难以大展拳脚了。
如今李定国愿意强行挣脱,从牢笼里探出一个手指,实在令他诧异这个太子殿下的魅力所在。
只见李定国侧首继续继续询问李嗣兴:
“兴儿,除了父王认识的,还有什么人与殿下交往甚密?你且好好细想一番,都请他们一道去吧。”
“孩儿遵命,”李嗣兴躬身领命,抬起头,疑惑问道:“启禀父王,听妹有个陈家明的,与殿下很是投缘….”
“既与殿下投缘,为何筹措不决?”李定国挥手打断了李嗣心问话。
李嗣兴挠了挠头,低声道:“这位陈家明乃是缅地商贾。”
“商贾又怎么了,为父还出身草寇呢!”李定国啐了一口,喝道:“为父再一遍,凡是殿下交往亲近之人,尽量为殿下聚齐。至于殿下这次准备用哪些人,那是殿下的事情,你不可过问。”
“孩儿遵命,”李嗣兴见父王神色不悦,登时脑子像是打了浆糊,混沌一片,不敢再问。
“兴儿,你先下去吧,”李定国又觉得自己对孩子太严厉了,勉强挤出几缕笑容,挥了挥手。
李嗣兴喏了一声躬身而退。
“晋王准备几时动身?”张姓道人见李嗣兴走远,走得更近一些,轻声问道。
“越快越好,”李定国断然一挥手,展颜笑道:“张真人,走,陪王出去走走。”
拉住张姓老道走出议政大厅,抬头望着东边方向,神色带着思念和期盼,悠悠道:
“但愿老庇护,殿下能一路平安,顺顺利利抵达茂名府。”
数日后,千里之外的湖南岳阳楼附近,有片新建的庄园。庄园有数百亩大,各色奇山异石环绕,园中建筑却是闽南风格,红砖红瓦,艳丽恢弘,尽显建筑之张扬,而内在则质朴端庄;这偌大庄园乃是湘南商贾乡绅为他们的守护神,大清国辅政大臣兼任七省经略的洪承畴修建的府邸。
庄园修好之初,洪承畴抱着‘为官一任、两袖清风’的气节,死活不肯前往;直到听庄园在岳阳楼畔,想到那位他心中钦佩的圣贤,才动了心去瞧瞧究竟。
这一瞧不要紧,只见庄园满满都是红砖红瓦,正是他故乡的建筑,立刻眼泪汪汪;再看庄园外贴了两幅对联‘先下之忧而忧,后下之乐而乐’,而对联对应的百米之外,正是名扬下的岳阳楼。
洪承畴的气节顷刻间沦陷,在经过一番半推半就的往来后,接纳了商贾乡绅的好意。从此以后,他便在这片庄园居住下来。
由于洪承畴除了七省经略,还兼任了辅政大臣身份,以至于整个大清国除了那位不出宫门的太皇太后对他尚有几分约束,其他人都只能匍伏在他脚下。
他开始还会到总督府办公,但下面官员都爱护上司的身体,不忍让他奔波劳累,一个个都跑到这庄园向他禀报事务,渐渐得,洪承畴也习以为常,这个庄园就成了南方七省的行政中枢。
这一日,洪承畴正在园中踱步,寻思着如何像岳阳楼的那位贤人一样做些名垂千古的大事。忽见府中幕僚急匆匆跑过来向他禀告:“启禀大人,大事不好。”
“有何要事,慢慢道来,不必惊慌。”洪承畴经历数度沉浮,早已经能做到处事不惊。
“启禀大人,西南线人传来消息,昆明贼兵近期频繁整顿兵马,似乎有大举出兵迹象!”
“派人再探!”洪承畴脸色刷得严肃起来,朝后面一扬手,便有数道身影跟了上来。
“以老夫之名,速往襄阳请义王来府中一叙!”
他口中的义王乃是大明晋王李定国的结拜大哥,官拜大明秦王,如今大清国硕果尚存的汉人三大亲王之一,被封为义王的孙可望。
孙可望被李定国击败后,很快投降了满清,向满清献出了西南地形图,导致清军大破西南;若不是李定国在朱慈煊的帮助下,在磨盘山扭转乾坤,击溃了满清的三大主力,大明的国号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来孙可望的人生经历可谓匪夷所思。
孙可望归降满清,助满清平定了西南,算是立了盖世奇功,本应官运亨通才对,不料,满清见西南已经平定,便想宰了孙可望这只走狗。
然而随着李定国在磨盘山的扭转乾坤,满清三大主力的灰飞烟灭;孙可望这只砧板上的老狗反而鸿运降临,大受重用;不仅其弟弟迎娶了满清的格格;他自己也被满清皇帝予以重用,协同洪承畴驻防湖南。
“在!”数道身影嗖得不见踪影。
洪承畴望向西南方向,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李定国,你也没多久日子好活了,临死还要再折腾一次吗?”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吹来,刺得洪承畴咳嗽不止。
“父亲,外面风大,请父亲回屋休息,”紧跟在后面的儿子洪士铭吓得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至,紧紧扶住自己父亲。
“放手,”洪承畴挣脱开自己儿子的手臂,脸上青筋暴出,不服气道:“那李定国已经病入膏肓尚能领兵出征,老夫难道连寒风都吹不得?”
“大人此言差矣,”洪士铭的后面走上来一位蒙面壮汉,扶组承畴的手臂,笑道:“大人乃是九州柱石,而李贼不过是一介草寇,岂能相提并论?”
“将军怎么看?”洪承畴对自己亲生儿子非常严厉,却对这位蒙面壮汉态度恭谨,连问话都是虚心的口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经略大人坐镇中枢,谅那李贼也翻不起风浪!”蒙面壮汉呵呵笑道。
“多谢将军提醒,老夫明白了。”洪承畴面色红润起来,瞥了旁边的儿子一眼,低声道:“士铭,扶为父回去吧。”
洪士铭听了大喜,忙抢不上来,心翼翼扶住自己父亲,往府邸走去。
…..
随着洪承畴查探西南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军情如百川归海一起涌向了洪承畴的府邸。
三日后,洪承畴的案桌边已经堆满了西南诸地的清廷密探传来的消息。
在他的旁边,三位重要幕僚正一边为他整理军情,一边回答他的提问。
“先重庆府的情报,”洪承畴整个人靠在藤椅上,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只露出右手,他挥了挥衣袖,开始了自己的决策。
“启禀经略大人,贼人文安之正在重庆府调集兵马,似有出兵可能;湘西的贼兵也是频频呼应,正往长沙方向集结。”
“文安之这个腐儒可驾驭不了这些贼兵贼将,想动长沙真是异想开!”洪承畴哼了一声,敲击了几下桌几,不置可否道:
“贼人刘文秀现在何处?贵阳的兵马也动了吗?”
“启禀经略大人,贼王刘文秀昨日离开了贵阳,前往蜀地,具体去哪里,尚未得到线报!”
“前往蜀地?”洪承畴敲击桌几的速度猛地加快了许多,骤然停下,喝道:“立刻书信汉中张勇将军,令他严阵以待,心贼兵大举进犯。”
“在,”几道黑影消失不见。
洪承畴微微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贼人李定国现在何处?是否已经抵达贵阳?”
“启禀经略大人,据情报显示,贼人李定国已经离开了昆明,但他的目标似乎不是贵阳,而是广西肇庆!”
洪承畴啊了一声,身子不禁晃了晃,伸手抓住藤椅的扶手,深深吸了口气道:“李定国,你终于走出来了?呵呵,老夫等你许久了。”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双目死死盯着面前的地图,手指一会儿点着肇庆,一会儿又落在岳阳,一会儿又落在汉中,不住问着:”李定国,你的真正意图是哪里?”
攸地顿了下来,追问左右道:“义王到何处了?”
“启禀经略大人,义王已经在昨日午时启程,今日辰时应该就能抵达,如今这时候应该已经入岳阳城了。”
“那就等等义王吧,”洪承畴喝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提神人参茶,仰靠在藤椅后背上,连呼了几口大气,脸色颇为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