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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到了尾声。
“两位皇子,段大将军,此次不远万里而来,想必已是疲惫,不如今日先去馆驿歇息,一切待他日再议。”
万俟秉舒恭声道:“谢襄皇体恤。”
“三皇子客气了。”随后,千乘琎看着锦熠,道:“太子,待会儿就由你送凉国使臣去馆驿休憩。”
“是,父皇。”
千乘琎微点了头,又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大殿,道:“回宫。”完,千乘琎便起身携上官晗一同离开大殿。
“儿臣恭送父皇母后。”
“臣等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一直到陛下身边的叶公公消失在转角,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待主子们都离开了,大臣们才相继退出了大殿。
去馆驿的路上,富丽堂皇的襄皇宫到底还是惊到了万俟秉舒,身为皇子,他自认为见过的连城之物不在少数,可这次出使襄国之旅着实让他惊叹,一到襄国境内,看到的便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帝都更是比他想象的要繁华许多,皇宫就更是不必多,华贵中带着雅致。
万俟秉昭也打量着这华贵的襄皇宫,想着之前在宣室殿里,汉白玉的梁柱,白玉制的瑶盏,一路走来所见的金色琉璃瓦,雕工精致的浮雕栏,典雅玲珑的亭台楼阁……眼下御花园里除了应季的花草,还栽种着其他珍稀的植物,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想不到襄皇宫里竟有这等奇珍异草,难道襄皇也是爱花之人?”万俟秉舒眼里不无赞赏。
锦熠微颔道:“三皇子有所不知,原是母后尚待闺中之时,便喜爱花草,后来入了宫,父皇更依着母后的喜好建了这落英苑。”
世人皆知当今襄皇其皇后的宠爱,为此,更是做到了六宫无妃,此举乃空前绝后,就拿这落英苑来,可见襄皇对襄后的宠爱一斑了。
万俟秉舒了然:“原来如此,襄后亦是风雅之人。”
“多谢三皇子夸赞,诸位这边请。”出了御花园,锦熠便带着凉国使臣向南走去,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皇宫馆驿。
“参见太子殿下。”一早就派有几名侍卫在门前守卫着。
“起来吧。”
推开馆驿的大门,便见着一条幽径道,一眼看向尽头,两旁满是盘根错节的九里香,一朵朵洁而白,带来一路芳香。片刻,便来到了水廊上,清澈的湖水低头可见。继续走着就到了潭亭,潭亭的中央有着大理石桌凳,宫女们早已将茶水备好。六角的潭亭通往的是六个不同的地方,除去一条是通往大门的路,其余五条是通往五个不同的庭院。
“三皇子,五皇子,段大将军,这便到了,想必一路上各位也十分劳累,便在此好好休息。”
六名宫女在一旁候着,锦熠对其吩咐道:“好好侍候两位皇子和段大将军,不可有任何差池,明白?”
“是,太子殿下。”
“太子费心了。”万俟秉舒道。
“三皇子不必客气。如此,孤就不打扰诸位休息了。”完,锦熠便转身离开了。
“太子慢走。”看着锦熠的身影渐渐远去,万俟秉舒开口道:“段将军先行休息去吧。”
闻言,段槦看了一眼万俟秉昭,此时万俟秉昭正看向前方,动也未动,见状,段槦回道:“那臣先去休息了,二位殿下也早些休息,臣告退。”
待段槦退下后,万俟秉舒看向万俟秉昭,道:“走吧,累了这么久,心身子。”
万俟秉昭看了秉舒一眼,算是答应了,随后径直向一处庭院走去,一名宫女赶紧上前领路:“二位皇子,这边请。”
出了长长的水廊,紫藤廊便映入眼帘,脚下铺有一路的卵石,穿过紫藤廊,便到了紫藤院。
“二位皇子请歇息,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们就是。”
万俟秉舒微点了头,便推门而入,万俟秉昭踏入正房后,也环视着屋内的陈设。
宽敞的房间里,黑檀木地板,首座紫檀雕花圈椅前摆放着一浮雕兽面纹漆木案,两侧的紫檀镶阳石花几上的青釉梅瓶里插着几株绽开的梨花。里室,黄花梨石心桌上点着一盏朱雀灯,隔着楠木镶彩绘四季曲屏便是卧房……
“觉得怎么样?”万俟秉舒看着这简单典雅却又奢华的房间笑问着。
万俟秉昭不可否认道:“的确,襄国很繁荣,也很富有,名不虚传。”
“当今四国,属襄国最富,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它的经济,襄国和其他三国都有贸易上的往来,从景安十二年开始,到如今顺和十六年已有四十二年,绝非一朝一夕可促成。”
“那又如何?论兵力,襄国定不足为惧。襄国几世太平,朝廷养的那些娇贵的士兵又岂如我凉国的勇士?”万俟秉昭冷嗤。
“论兵力,或许襄国是比不上我凉国。可是,行军打仗比的不单单是兵力,后方的补给必须充足,否则,再强的军队也会败下,这样简单的道理不用我,你也明白。而襄国,恰恰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襄国富裕,国库充足,后方补给自是不会少,相比之下,我凉国两年前自灭莒后,大战役数次,耗费巨额财物,虽这一年多来休养生息,可就现在的国库而言,根本不足以支撑与襄国这一战。”着,万俟秉舒看向万俟秉昭:“如此,你还打算坚持你的想法吗?”
万俟秉昭也和万俟秉舒对视,道:“三哥,你何时见我改过主意?”
万俟秉舒微蹙的看着这个弟弟,似叹道:“你还是要一意孤校”
“你担心的问题,我早已思虑过,单凭我凉国现在的财力自是不足以支撑这一战,不过……”着,万俟秉昭露出狡黠的面容。
“不过什么?”万俟秉舒探究地看着万俟秉昭的眼睛,终是没看出来什么,败下阵道:“罢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三哥,幸好这一路有你在。”万俟秉昭感慨地笑着。
“其实我并不想来的。”
“我知道。”万俟秉昭依旧笑着,他知道他的三哥无心这些国事,他更知道他的三哥最心软,所以这次出使襄国他便利用了三哥对他的心软与不忍心:“三哥,这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万俟秉昭满眼的笑意,万俟秉舒恍若又回到了幼年时候,那个真无邪总跟在自己身侧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