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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红馆被封了。”霍敷官沮丧着一张脸站在泉尚风身后。
“为师知道。”
霍敷官脸上的惊诧转瞬即逝,却又重新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
泉尚风转过身望着她,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神情微妙却又难以捉摸,继而缓缓走过去将那墙壁上挂着的那把剑拿了下来,转身便抛霍敷官,她完全还未反应过来间将那把剑笨拙失措的接住。
“这把剑叫做行云剑,已伴随为师多年。”
霍敷官认真的打量怀里这把所谓的行云剑,剑身很重,剑鞘上面锻造的图腾纹路亦是精雕细琢过的,剑柄处可以瞧见那日积月累中留下的磨痕。
“很早便跟你过,无论发生了何事都要沉稳淡定,切不可急躁,更不可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你随我来。”
罢,泉尚风便转身而去,霍敷官不解,急忙跟了上去,师徒二人走出了阁楼,便站在了阁楼前那片空旷平坦之处。
除了他们师徒二人,四围阒寂无声,细长茂密的丛林摇曳坠摆,时而一阵清风徐徐而来。
“师父,这是要干什么呀?”
“武者最重要的便是沉气凝神,这世间所有的困难都可以克服战胜,唯有心魔难挡。为师今日教你一些剑法,可抵御你心中的躁气。”
听见师父的话,霍敷官霎时羞愧的埋下脑袋,却又很快间扬起头来望向师父上前一步道:
“师父,可这剑法……徒儿不是太懂。”
“所以今日为师便要教你。”泉尚风淡淡一笑,双手背立继而语若流泉缓缓道:
“修习剑术,掌握其内功心法尤为重要,要旨在‘悟’。为师今日所教你的则叫做玉心剑法,制敌极微,主要则是修炼心神,一招一式间犹如行云流水,柔婉如醉,心无杂念,将其抛任四海,听风诉鸣,与万物合二为一。”
霍敷官听的略有呆愣,泉尚风则令她拔出剑来,她则费了好些气力才拔剑出鞘,刹那间一道凌冽的冷光刺闪了她的眼,便不由得微张开嘴惊叹,只见那剑刃锋利无比,冷冽的寒光与头顶上方的日光倏然碰撞,即刻间煋光乍泄。
“紧紧的将它握在手中,拿稳了!”泉尚风嗓音沉稳厚实,深幽的瞳孔紧锁佐敷官。
她则乖乖听话,尽管手中的剑有些重,可还是被稳稳的握在了手中,顿时只感觉胸腔充斥着一股热气,面颊绯红。
泉尚风满意的点点头,走过去迎面竹林背对霍敷官而立,眼神邃远。
“为师只念口诀,你挥剑自己领悟。”
霍敷官低眸望着手中的剑,抿唇点头。
“拂柳之希鲛如尾,落地风漩舞林起,造化孔如镜,流盼吹剑影;
剑抵冥石身先起,卧虎藏龙水中跃,清盘勾股翘,身幻影如移;
纤指兰花柄浮游,遁没空背局中现,笑泯催胆肠,素手两魂亡。
……”
泉尚风念出的口诀犹如绵绵之音,瞬时将霍敷官身引其境,只见她将那行云剑挥舞在手,渐渐来了感觉,手上那剑霎时间轻如鸿毛,这套玉心剑法仿佛真如师父泉尚风所那般,定心安神,甚至……整个人就像是悬游在半空,身体轻如一缕飘纱,一挥一刺一跃一划一闪都恍若在云端起舞,周遭竹叶纷纷落如雨,淋在他们的脊背肩上……
再且这霍敷官的兄弟们自从红馆被封后,每日都有官兵把手,生怕这些浪蹄子再闯进去。
那些兄弟们之前本就是些流浪乞丐,自从霍敷官创立红馆之后他们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个家,可如今这个家被侵占禁封,心里自然愤懑不甘,于是整日守在红馆门口一侧,蹲坐角落,与那些官兵们大眼瞪眼僵持着,试图掀起一场暴乱,揭竿而起。
这已经一连好些日子了,至于每日饭食,也是霍敷官与老憨老三他俩每日从状元村家中带来红馆为兄弟们充饥,可这长此以往下去也毕竟不是个法子。
他们走在路上每人手里拎着两个大铜罐,那里面则装着霍敷官娘亲所煮的饭食,路面崎岖坑洼,难走之极,再加上刚下过一阵雨还有些泥泞不堪。
“官爷,你兄弟们老是那样死守着也不行,我们必须得想个法子出来啊!”老憨闷头走着,语气里满是焦躁。
“唉~”老三则叹了口气继而道:“这次是被封馆,估计八成都没有希望了。”
霍敷官则不吭声沉默,心里何尝不愁?
可她那时却在想东牙道这家伙自从那日去追了江喻柔之后便没见踪影,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还有那江喻柔,也不知想开了没……一思虑到此处,心里那份愧疚感便陡然而起。
霍敷官有去过一次江府,可那下人丫头自家姐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来了,江员外也是焦灼,已经派人四下寻找,亦是整日寝食难安。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免想到若是自己没有告诉江喻柔真相那她也不会失踪,可若是欺骗的时间越久伤害岂不是更大么?这点但凡是个人都懂。
或许,自己本就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人家,不然哪来这么多麻烦事情……
她现在啊,只希望东牙道在她身边将她照鼓好好的,那她便就放心了,也可以安心一些。
“官爷,你怎么不话了?”
霍敷官则苦涩一笑摇摇头。
“我知道官爷在想什么。”老三哼声道,自以为很聪明。
见这架势,老憨也是明白了,随即便愈发气愤道:
“官爷,自从咱们红馆出事之后便好久没见到东牙道那家伙了,哼!一出事跑的比谁都快,我就知道那家伙靠不住!”
霍敷官听不得他们聒噪,脚步加快催促道:“好了,快些走,兄弟们都要饿坏了。”
近日雨水甚多,像是入了秋,一切都变了样子,空气都湿漉漉的。这不,刚快要走到红馆,这便卷起了一阵妖风,尘灰四起,吹得人凌乱,色也骤然阴沉下来,仿佛要罩下一层黑网来。
兄弟们老远瞧见他们三人,便激动的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以及背上的尘灰,那肚子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几个把手的官兵斜眼瞧着,愣是没吭声,只是发出鄙视的冷笑。
“官爷!”大家伙异口同声。
瞧着兄弟们狼狈可怜兮兮又面露憨笑实诚的模样,霍敷官的心里像是被一层黏布层层裹住,难受的透不过气来。
“大家饿坏了吧?这几日辛苦兄弟们了!”霍敷官低着头打开那一罐罐的饭食,热气冲上来,鼻头不禁酸涩。
“兄弟们快些吃,饿死那些馋狗!”老三故意扬声道,梗着脖子故意挑衅那群官兵。
那群官兵也是守了整整一个上午,没人换班,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愣是装模作样没往这边瞅,却直咽口水。
瞧着这十几个兄弟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民不与官斗,并不是不敢斗,而是手无寸铁斗不过啊……
“兄弟们,是我霍敷官对不住大家!要不然大家伙都散了吧,各自去找一份事干,娶个媳妇儿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跟着我混了,这样干耗是没用的!不过兄弟们都放心,以后若是你们一个个出了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霍敷官,哪怕是山穷水尽,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本是故作坚强,强忍内心感赡情绪,可是话到深处却忍不住哽咽。老憨老三亦是埋头不吭声,皆暗自红了眼眶。
兄弟们嘴里噙着饭抬眼望着霍敷官,一时间不知所措。
“官爷,我们这条贱命是因为你才找到了意义所在,我们不跟着你跟着谁?那些娶媳妇过日子的都是些安分饶事情,我们皆流浪惯了,定不下来!哪怕是跟着你跑江湖也是心甘情愿,所以你赶我们走我们什么也不能答应!”
“对!不能答应!”兄弟们搁下饭碗情绪激动。
……
老憨老三望着兄弟们,听这一番话不禁热泪盈眶,他们再度相视一眼,内心则感动不已,低头抹着眼泪。
“我不是赶你们,我只是怕你们跟着我受苦……如今红馆被封,如何能够扭转乾坤还是个未知数……”
霍敷官揪心的紧,感动归感动,但人终归是人,得保持理性。
“官爷!”一兄弟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继而热血道:“对于我们来,红馆便是我们的家,我们誓死要与红馆共存亡的,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那几个官兵听见这话,那惊愕气怒的眼神‘唰’一下扫向这边,老三狠狠的瞪着他们,尖着嗓子吼道:“看什么?!的就是你们!”
这下更是惹急了那几个官兵,只见他们怒目圆睁,拔剑朝这边走过来,兄弟们见状亦是撸袖握拳扭着脖子做好一副干架的阵势来。
“行了!都给我安生点儿!”霍敷官一声怒喝将大家伙吓了一跳,兄弟们忍了忍不甘心的收敛住,嘴下还不停咒骂,那几个官兵见此状,呸了几口将剑插入剑鞘。
一场战火就这般被霍敷官硬生生扑灭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霍敷官面色肃然,声提醒道。
兄弟们也没反驳,只得乖乖听话,可那火苗一旦燃起来,想被真正扑灭那可真就不容易了,毕竟,这群汉子可是她霍敷官一手调教出来的。